金念如望著方外上人。道：“上人好意！念如心領了！我還是不能回去！”
方外上人輕輕一歎。道：“難道你真讓六代辛勤，二百餘年基業成為百年後人傳說？你到底是還沒有想通！”
金念如跪了下去。道：“弟子心魔，無法可消！求上人開恩了！”
“八年了！你一路走來，終日醉生夢死，以酒為伴。難得水珠與歐陽終日不離你左右。難得小月不遠萬裏尋主！你可知道水珠在麻記馬肉店為你十數日不眠不休？此等恩情何日為報？”
金念如無語！
水珠見說，連忙出來；隻是她一伸頭出來。方外上人就道：“外麵雨大。不要出來！”衣袖一拂，水珠隻覺一陣柔和的勁力穿雨而來，競鑽不出去。隻好在馬車裏跪著。道：“弟子心甘情願！怪不得他！”
金念如道：“此節弟子也想過。可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到底是還沒有想通！不能回去？”
金念如道：“弟子不知如何麵對生父！怨隻怨弟子命苦！上人仍方外之人，弟子不敢勞上人相伴。上人仙駕還是回山吧？”
方外上人輕輕一歎。道：“說到命苦！又有誰的命比我苦？可是我還是過來了！我不回山清修，隻因放不下你！未修人道，豈能修佛？人道不孝，佛道豈忠？我是你外公死後才想通的！我今日行年九十有七，想來年壽難永。如果能放下你，我又不在大萬大山清修？”
金念如道：“念如該死！勞動上人仙駕！”
方外
上人道：“我十八歲下山。不久就認識我的夫君！二十歲時，我夫君帶人親上玉龍雪山向我師父求親！我師父說我該修人道，將我許配夫君！我那夫君對我憐愛有加，恩愛有餘！誰不曾想他身長命短，衣長袖失！我二十七歲便沒有了丈夫。那時節，我上有公婆，下有夫君一點血脈。當與公婆商量。願以此生黃卷青燈，事奉我佛，得已家門中興。願我佛保佑家裏一切安好。”
金念如見她說起她年輕時的事，不知她的用意。金念如諒她與外公交情非淺，也不敢作聲！
方外上人隻顧自己說話。並不理他們。接著說道：“是以我再回玉龍雪山。誰知我師父早已化羽，留下話來給我師妹告訴我。雪山不再是我清修之處。於是我回到十萬大山，尋一避風處，結草為廬，終日念佛！不曾想，古稀之年先死了孫女。過了幾年，兒子又先我而去。唯一一點血脈，又流落江湖！說到命苦。誰又能及我？”方外上人的聲音不大，也不見得就悲哀。可是說著說著，淚水就如黃河堤決一般滾滾而下！
眾人聽她說到最後，似乎都明白了。金念如趴在地上。叫道：“上人莫非是老祖母？”
方外上人道：“金貴是我生出來的！”
眾人都呆住了！莫說小月等人，就連金念如居然也不知道外公的母親還在！自己的老祖母！
金念如道：“可十幾來！母親與外公都沒有跟重孫說過！”
“因為我是方外之人！連你外公我都不讓他叫母親！你母親根本不知道！知道我的，隻有東方
重三，顧家明，陸長期，金山這四個老哥哥！”
眾女急忙出來叩頭。方外上人長袖一拂，大雨往各人頭頂飛去，無形中似有一件巨大的雨衣一般。連她在內，五人身邊的雨水都輕輕滑落！
除了小月叫老太夫人。其實都叫老太太！
方外上人道：“都起來吧！不用那麽客氣。還是叫我方外之人好些！他們都是這麽叫！孩子！回去吧！”
金念如道：“重孫總覺有些為難！”
“你天生聰明過人。既然知道我是誰。你就應該知道，我必定會廢了他！”
“可他必競是我的生父……”
“金貴還是我生出來的呢？”
說到這點，金念如是無話可說了！論起輩分孝義，自己的生父在她眼裏還是個小輩！要打要罵，自己已經不能開口了！
方外上人又道：“你的武功已經可以自保了！我還是先回金家！你隨後就要回來！”
金念如道：“姨娘峨眉金頂相候！我答應了！”
方外上人道：“你理她作甚？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不見也罷！”
“老奶奶怕是對姨娘誤會了？”
“我不曾誤會她！我倒是見過她很多次，懶得理她罷了！”
金念如一怔。道：“老奶奶認得姨娘？”
“不要提她了！”
金念如道：“就是不提姨娘！重孫馬車裏還有一個人呢？”
方外上人道：“趙劍平這孩子對你倒是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