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倒抽一口冷氣,迅速冷靜下來,與展昭、白玉堂、蔣平四人迅速圍成一圈,四下裏觀察了一番,又湊到一處。

展昭:“大約再往前三百步就是他們的包圍圈中心。 ”

蔣平:“埋伏兵力最大的部分也是集中於那處。 ”

白玉堂:“我們現在已有一半走進了包圍圈。 ”

琉璃:“東南方是包圍圈最薄弱的位置。 西南次之。 ”

“怎麽辦?”

“集中兵力,衝擊最薄弱的東南方。 ”蔣平斬釘截鐵道。

展昭搖首:“若是往東南方走沒有接應,我們就三百人,一樣會被他們追上吃掉。 ”

白玉堂道:“擒賊先擒王,我們找出耶律和徹的位置,直接幹掉他!”

“這時候激耶律和徹現身,太過冒險。 何況我們要的不僅是耶律和徹的性命。 ”琉璃皺眉,沉吟了一陣,“我提議我們集中所有力量,突發製人,盡全力攻擊西南方。 ”

“西南?”白玉堂與蔣平怔了怔。

展昭立刻明白了琉璃的意思,頷首道:“不錯。 全力進攻西南方。 一方麵,耶律和徹一定想不到我們會放棄最薄弱的東南而進攻西南,出其不意打他個措手不及;第二,東南方守衛如此薄弱,那裏很可能設有陷阱,為的是故意引誘我們前去攻擊;第三,西南方有我們的人負責接應。 都已準備好,李福成與蕭生就埋伏在那個方向。 攻往西南方,正好讓耶律和徹率軍追擊,將他引入我們地包圍圈。 ”

琉璃望著蔣平與白玉堂點點頭,表示正是這個意思:“一旦發現我們開始收縮後撤,耶律和徹一定沉不住氣,等他一現身。 我們就向他射箭激怒他,讓他對我們窮追不舍。 ”

那二人略略沉吟了一下。 便即頷首道:“就這麽辦。 ”

“時間不多,大家記得盡力往西南方去,千萬不要走散了。 ”展昭囑咐了一句,隨即命傳令兵傳令下去。

前頭帶隊的騎兵隊伍停了下來,轉了方向,以前鋒為後衛,後衛為前鋒。 開始了收縮。

果然還未到隊伍收縮一半,東麵山坡突然傳來一個嘹亮的狂笑,隨即四周的山坡上亮起了一片火把,綿延望去,仿佛有數千個遼兵站在山坡山,望著他們吼吼作勢。

遠處的山坳也緩緩走出一大批黑壓壓的騎兵,為首的是一個契丹人打扮地大漢,戴著高高的翎羽金盔。 衝著他們甚是張狂地大聲說著什麽。 他每說一句,旁邊一個身形瘦弱地漢人遼兵就衝著展昭他們這裏用漢話喊上一句。

“我們首領說了,你們漢人怕死又沒本事,打仗居然還帶娘兒們!”

“我們首領說了,速速把你們的馬奉上,還有那個漂亮的娘兒們留下來給大首領享用享用!大首領一高興。 說不定還會放你們一條活路。 ”

琉璃眯著眼打量那個喊話的漢人遼兵,彎弓搭箭,遙遙地指向他,那遼兵卻兀自喊道:“我們首領說了,這麽遠的距離箭是射不到的。 你還是早點到首領這裏來,他會好好疼你的!!”

琉璃冷冷地盯著他,暗中運功,灌注於弓箭,隻待他話音剛落,便猛地一放。 隻聽啾地一聲。 那箭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流星一般直奔那漢人遼兵地口中。

隻聽啊地一聲慘叫,那漢人遼兵捂著嘴倒在地上。 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潔白的雪地上漸漸漾開一片血花。

這麽遠的距離還能一箭斃命,那群遼兵嚇了一跳,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啾的一聲,展昭的箭也到了,這次的目標卻是耶律和徹本人——頭上的翎羽金盔,羽箭不偏不倚地射掉了耶律和徹心愛的翎羽,然後射穿了位於他身後地一個倒黴的高個子騎兵的咽喉。

天雄軍霎時爆發出一陣狂笑。

耶律和徹先是受了一驚,隨即又受了這明顯帶有侮辱性質的一箭,登時暴怒了,哇啦哇啦地罵了一陣,刷地抽出手中雪亮的長馬刀。

“走!”展昭吼了一句,整支軍隊立刻訓練有素地縮成一團,全力以赴地向西南方衝去。

這就是跟時間賽跑的一瞬。

兩側山崖地伏兵潮水一般奔湧而下,投下的火箭像雨點一樣射落在他們腳邊,後麵是窮凶極惡的追兵,而前麵即使是稍稍薄弱的西南方,一眼望去也有三五百人馬。

展昭運足氣力,驀然大吼一聲,揮舞著長刀率先衝進了敵群……

運籌帷幄和置身於真正的戰爭之中,畢竟是兩回事。

尤其是這樣的情形。

展昭的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他所有的行動能力都化為兩個本能,一個是衝,一個是殺。

血花飛濺,一張又一張臉在他眼前消失,耳朵裏亂哄哄的是各種各樣的嘈雜,神智卻仿佛已經遙遠得恍若天邊。

殺光了眼前地敵人,他怔了怔,下意識回首,便看見琉璃他們也正從敵群中拚殺了出來,衝向他這裏。

展昭扭頭策馬又繼續向西南方趕去。

直到這時候,他才隱隱約約聽到身後傳來耶律和徹地怒吼。

追來了!好!!怕的就是你不追!

展昭冷笑一聲,回首衝著身後追趕來地琉璃他們一揮手,一頭向西南方衝去。

西南方有一處小山穀,那就是他們約好的地方。

那麽小的地方,耶律和徹的大批人馬衝進來。 再把門一堵,整個就是甕中捉鱉。

這個主意是孟柯樟出地,他在實地觀察了這裏的地形後,向他們提出了這個建議,當即就得到了讚同,於是一整個環環相扣的計劃便漸漸浮出水麵。

先是讓探馬外出探路時故意被遼兵發覺,然後裝作不經酷刑。 向他們透lou了當夜艾敬威將攜妻前來夜襲的消息,並將路線畫出來給他們。 同時說既定好的後撤路線是東南方。

所以耶律和徹在東南方故意lou出一個缺口,卻在路上設了陷阱與埋伏。 原指望他們不顧一切地衝擊東南向,落入他們的陷阱中。 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居然衝向的是西南方。

辛苦布置地陷阱敵人卻不走,而是沒頭蒼蠅似地躥向西南,有那麽一瞬間,驕傲狂縱的耶律和徹相信他們是害怕得沒了方向。 那時候真想衝他們罵著說你們走錯了,東南在那邊。

他率領三千騎兵孤軍深入,其實也是抱著一雪前恥地態度。 自淩鶴川來了以後,每次打秋風他都沒占便宜,不僅如此,還被淩鶴川與艾敬威聯手,陸陸續續地吃掉了數千人,繳獲了將近一千匹戰馬。 不僅自己受了損失。 還白白讓人家從此建立了兩個騎兵營,為此他受了遼國皇帝好一頓訓斥。

他是部族大首領,雖然皇帝也不能將他怎樣,但丟得這麽大的麵子要是不找回來,他耶律和徹以及整個部族從此如何在遼國草原上立足?!

所以他是抱著必勝的心態來的。

為了能夠打這一仗,他甚至連莫成達都沒有帶在身邊。 因為從始至終。 莫成達都強烈反對他的這種做法。

所以如果這一仗還失敗了,那這三千兵馬包括自己,都沒臉再回到故鄉。

而他的整個部族,也會從此沒落下去。

知恥者近乎勇,所以他的兒郎們義無反顧地跟著他來到這裏時,都下定決心了一定要贏,不管付出多大地代價。

不僅要贏,還要將這個忠武將軍和他那漂亮的老婆活捉,然後當著他的麵羞辱他老婆,要他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齒。 活活氣死!

還有那個淩鶴川。 也要抓住!要活捉!要活剝了他的皮!

來到這裏,攻城攻不上。 搶掠也沒地方搶。 兒郎們已經餓了好久了!今天就要將之前所受的一切羞辱全部全部地討回來!加倍地討回來!!

耶律和徹咬牙切齒地想,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那時痛快淋漓的情景,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微笑。

他卻沒發覺,他追著那群宋兵的身影,已經漸漸拖離了身後地騎兵,而他們呼喊自己的聲音,他也沒有聽見。

眼前那個山坳讓追來的遼兵有一絲絲猶疑,見宋兵們頭也不回地紮了進去,而自己的主帥也跟著進去了,他們也不敢停留。

三年多來,雖然打了不少交道,但正麵交鋒卻很少。

多少回在淩鶴川艾敬威手中吃的虧,也是被偷襲或者被埋伏。

所以他們提起宋兵的時候,說地都是他們詭計多端,卻仍然從心底裏蔑視他們,認為他們仍是當初那些膽小怕事又懦弱無能的宋人。

所以帶隊的騎兵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首領衝進了小山坳。

黑夜中,山坳裏的雪白茫茫一片,耶律和徹眼睜睜地看著逃跑的宋兵拐了彎就不見了,正要策馬上前,卻猛地啾地一聲,一支箭擦過他的耳際,將他身邊的一名親衛射下了馬。

耶律和徹猛地一回頭,突然發覺周圍山梁上站滿了高舉火把的宋軍,手中的短弩,身邊的床弩,一架架都在火光下閃著寒光,沉默地對著他們。

耶律和徹終於醒悟過來,回身大吼:“快回去!!”

但是來不及了,入口處響起了兵戈交戰地呼喊,借著旗號,耶律和徹認出那是超光營地騎兵。

一回頭,赤電營的騎兵也堵住了另一個出口。

遠處,那個艾敬威就帶著妻子站在山坡上,冷冷地望著他。

耶律和徹暴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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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大約再往前三百步就是他們地包圍圈中心。 ”

蔣平:“埋伏兵力最大的部分也是集中於那處。 ”

白玉堂:“我們現在已有一半走進了包圍圈。 ”

琉璃:“東南方是包圍圈最薄弱的位置。 西南次之。 ”

“怎麽辦?”

“集中兵力,全力以赴爭取收藏、推薦與粉紅票。 ”狐狸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