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晚上要去下街打理舞廳,袁鳳翔也得去看望那兩個外地遊客,所以晚飯比往常時候早了一些。wWw,QUaNbEn-xIAoShUO,cOM

袁鳳翔過來招呼幾個小孩吃晚飯,卻剛好聽到李錚的話,他驟地一驚,快步走進屋裏,“金豆子?我看看!”

“這是哪兒來的?”袁鳳翔仔細打量著那顆青黃色的渾圓石子,瞪目問道。這一粒金豆子的價值不算太高,但在這個年代也絕對不低。

袁鳳翔看待李錚的目光有些怪異,李錚卻爽朗的笑了笑,“袁叔叔,你是怕這是我從誰家偷來的吧?”

“那這是從哪裏來的?”袁鳳翔的氣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也不願意相信李明成的兒子會有這樣的癖好。

李錚將金豆子拿回來,在手裏來回撚著,“這是我從河裏撈起來的,無主之物。對了,袁叔叔,你辦公的地方有電話吧,能不能給我爸爸打一個,讓他和我媽明天來一趟。”

“早就打過了,他們明天下午就會下來。”袁鳳翔還是有些懷疑金豆子的來路,“這金豆子真是河裏撈的?”

李錚正色道:“是啊,像這樣的金豆子,繞著高旗鄉的二百裏河道裏應該還有不少。”

李錚看著袁鳳翔仍舊雜有疑慮的眼睛,繼續道:“在光緒年間,金誌山曾發現過一座金礦,而金誌山就在嘉陵江的上遊,距離高旗鄉不過三百多裏。金誌山的礦石很多年前就已經開采完了,但開采的一般都是主礦,總還有一些細碎的雜質礦,這些無人開采的雜質礦石經過長時間的風吹雨打,礦石被風化甚至崩裂,於是那些金子便被分離出來,隨著雨水流進了河裏。

金子的質量大,與河沙混在一起很容易就沉澱下來,於是就形成了沙金。而這樣的金豆子,是礦石中分離出來的大顆粒金子。”

袁鳳翔聽的口目瞠舌,他咕嚕地咽一口唾液,“你是說嘉陵江裏就有沙金?”

李錚搖搖頭,“沙金不是河裏本身就有的,是從礦山上衝下來的。嘉陵江綿延上千裏,不是每一處河段都有沙金。但是繞著高旗鄉的這一段的確有,而且數量還不少。”

金子本來就是稀罕之物,九十年代的高旗鄉,金銀首飾那是奢侈之家的婚嫁品,而且還需是最舍得的人家才會去買那些玩意兒妝點自己的閨女。現在聽說嘉陵江的河沙裏埋了很多金子,乍地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若不是真真切切地見到李錚手上拿著一顆金豆子,袁鳳翔著實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

“金誌山有金礦的事我也聽老一輩人說過——”袁鳳翔消化著這個消息,他心裏其實也矛盾的很,李錚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他的年齡著實不能讓人信服這個消息,不過奇怪的很,袁鳳翔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去懷疑。

“行了,先去吃飯吧!”袁鳳翔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將幾個小孩帶到客廳,太子已經早早地坐在了飯桌子上。

飯桌上,袁鳳翔將李錚的話有提了出來,王琳卻提出了疑問,“小錚,金誌山曾有金礦的事因為涉及到當時一個大權貴,保密工作做的極好,後世的傳言並不多,你是怎麽知道的?”

“再保密總也還是有人知道的,咱們縣的縣誌上就有記載啊!”李錚和太子搶著一塊紅燒肉,隨口答道。

“縣誌?”袁鳳翔坐不住了,縣誌一直都是保存在縣文化局的,一般人根本就難以借到,就是要進去翻閱那也得走不少程序,李錚肯定走不完這些程序,首先他的年齡就達不到標準。

“你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看到縣誌?”

“啊——”是啊,自己隻是一個孩子,怎麽可能看到縣誌呢?李錚察覺自己說漏了嘴,一時愣住了。

縣誌他倒是真的看過,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金誌山曾經發現過金礦的事實。那次翻看縣誌還是借助了公安局的便利才完成的,事情的起因便是因為嘉陵江的沙金。

沙金的存在由來有之,嘉陵江流經高旗鄉的這一段河道沙金含量極高,其開采是從九九年才開始的,一直都是私人開采。九九年到二零年一年之間,這一段河道上就誕生了五個以上的千萬之家。

眼見小部分人迅速富起來,更多的人投入了淘金的浪潮之中,可惜肉少狼多,於是矛盾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先是兩家人為了爭得一段河道的開采權起了口舌之爭,後來一家人找了幫手大打出手,於是另一家人也找了幫手……如此循環下去,最後竟然發展成了十個多村子之間的械鬥。

那一次械鬥造成了七人死亡,一百多人受傷的嚴重後果,驚動了好幾級政府。袁鳳翔作為一鄉之長,轄下出現如此大規模的械鬥,他自然受到了波及。

更讓人為難的是械鬥的原因本來就是因為人性的貪婪,而這種貪婪的**滋長的原因,卻是因為當地政府沒有及早地遏製可能出現的問題。

於是,袁鳳翔避無可避地蹲進了局子,前途無亮,人生也停止了前進的腳步。為了尋找能夠幫他減輕處罰的理由,李錚與袁點跑遍了所有的機關部門,興豐縣的縣誌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到的。

當時李錚就見識了查閱縣誌的困難性,雖然說那一本本發黃的紙頁並不金貴,可因為是代代相傳的東西,於是也變成了文物。

李錚打著哈哈,接著飯碗空了的當兒在屋裏轉了一圈,原以為這個問題就算是回避過去了。結果再回到飯桌上,一桌子的人都放下了飯碗,直愣愣地看著他。

“金誌山的金礦,據說是當時利州府的知府受了李蓮英的托付開采的,為了歌功頌德又或者是諂媚上獻,當時的那個知府總會留下些證據才是,把這件事寫進縣誌無可厚非呀。這不難猜到嘛!”不是李錚不想說實話,隻是怕說出來之後,這一桌子的人還會把眼睛瞪的更大。

聽完李錚的話,王琳忽地笑了,她扭頭看著丈夫,“李明成這兒子倒是有股李明成的狡猾勁兒。”說著,她看著李錚道:“小錚,這不是什麽秘辛,也不是沒有人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既然你不想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我們也不問了。但是,你怎麽知道沙金是怎樣形成的?”

“書上看的。我家裏很多雜七雜八的書,上麵有這樣的記載。”這倒是實話,那是一本手稿,貌似是一個淘金人寫的,從沙金的形成,到怎樣辨認沙金,甚至冶煉沙金全都有介紹。

“對了,把你那個金豆子拿出來給你阿姨看看!”這樣的解釋倒也合理,袁鳳翔欣然接受。

“找苦菜花要吧,我已經送給她了!”李錚繼續刨著碗裏的大米飯。

王琳結果顧彩畫遞過去的金豆子仔細地看了又看,“的確是沙金,與我爺爺留下來的那幾顆一模一樣,我爸說過那些金豆子就是從河邊找到的。”

袁鳳翔沉吟道:“那也就是說咱這河裏真的有沙金了,這消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

“知道的人肯定不少,隻不過大家還沒有意識到開采的必要而已,又或者是說他們還沒有領悟到其中的潛在價值。”李錚夾起一塊青菜放進嘴裏,“相信我,如果哪天有人找到了淘金的辦法,那麽就會有很多人加入到淘金的行列裏。而且,如果政府管理不善的話,歡歡喜喜的發財很有可能會變成家破人亡的大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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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點推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如果非要用兩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很慘”……以此類推,後麵的話勿須說了吧,嗬嗬,書友們,稍稍支持一下吧,動動手指頭就行了。

這對三道來說真的很重要,真的!】(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