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冤家路窄
程帥問道：“敵軍多少？為將者誰？”
校尉稟道：“兵馬八千，穆重為將。”
程帥‘嗯’了一聲，沉靜道：“知道了，傳令下去，命周、白二位將軍點兵兩千，校場列隊，隨同本帥出陣迎敵。”
校尉領命，退下。
商羽朝著轅門方向顧盼眺望，好奇道：“對方有八千人呢，程帥，您隻帶兩千兵甲，會不會太少？”
程帥笑道：“無妨。”
商羽見他這般自信，不由十分想瞧一瞧戰場上英姿颯爽的程帥又當是如何的一番威武模樣，於是湊上前去，細聲說道：“程帥，小女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大帥成全。”
程帥道：“有什麽事，商姑娘盡管開口，若是能力所及，本帥皆會盡力而為。”
商羽問道：“我能不能跟著大帥同上戰場，也開開眼界，見識一下程帥雄姿英發、揮斥方遒的英雄氣概？”
程帥看向齙牙哥，沉吟道：“沙場無情，刀槍無眼，莫傷著了姑娘。”
商羽水汪汪的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懇求道：“我就藏在軍陣的最後麵，隻遠遠的瞄上一眼就行，我保證服從軍令，絕不擅自行動，好麽？”
齙牙哥看不得她這般撒嬌的樣子，遂朝程帥道：“讓她去吧，有我護著，不會有事的。”
程帥道：“既如此，姑娘換一身兵士盔甲，校場隨列吧。”
商羽歡喜稱謝道：“多謝程帥成全，我這就去換衣裳。”
說罷，即同齙牙哥一起回營帳挽發束髻，換了兵士的盔甲衣袍，行至校場，見諸將士早已手牽戰馬，列隊為陣，正等待著主帥下令。
齙牙哥拉著商羽尋了一處十分不顯眼的角落，亦學著兵士們的樣子，高執烏虎鐵槍，腰挎精鋼大刀，挺直而立。
程帥手扶腰間‘虎刺’長劍，大步登上校場演武台，白袍颯颯，銀甲燦目，自是一般三軍統帥的威嚴肅穆之態。
他垂目巡視一望，從容說道：“此戰雖小，不可輕敵，戰場之上，務須切記，驕兵必敗。”
兩千虎驍鐵騎齊齊呼道：“謹記程帥訓示！”
程帥揚手喝令道：“跨馬，出陣。”
眾兵士聽令，嘩啦——齊齊刷刷的躍身上馬，步調整齊的行出轅門，臨至陣前。
齙牙哥和商羽同乘一騎，相隨在虎驍騎最尾，遠遠的遙看向兩方陣上。
商羽坐在齙牙哥身前，讚道：“小書生，沒想到你的騎技倒還不錯，小夥子，有前途，能文能武嘛！”
齙牙哥謙遜一笑：“小生自幼便會騎驢，這騎馬和騎驢本也差不甚多，一個道理。”他忽神色一黯，歎道：“可憐的白馬，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下了靈巫山了，還有沒有飯吃呢……”
商羽衝他彎眸一笑，安慰道：“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不對，應該是吉驢自有天相，它會平安無事的，一定會的。”
陣前，程帥按劍喝道：“穆將軍，今次引兵對陣，所為何因？”
北川陣上，主將穆重抱拳道：“幾日不見，程帥，別來無恙。我今至此，別無他意，隻為……”
“尋人！”
穆重身後，黑甲勁裝的慕容雪珂縱馬上前，冷冷說道。
程帥淡色道：“雪珂公主欲尋何人？”
慕容雪珂目色淩厲，道：“商羽。”
她揚臉審視向虎驍騎眾人，呼道：“商羽，是男人的，你就出來，咱們真刀真槍的戰上一場，你放心，本公主絕不仗勢欺人，以眾欺寡。”
商羽見勢，頓時扶額歎道：“嘿，你說，我怎麽就鬼使神差的非要求著程帥帶我上戰場呢，真真是豬油蒙了心啦！這下慘了，冤家路窄，上午作的孽，下午就現世報了，唉，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啊！”
齙牙哥奇道：“你識得這北川國公主？”
商羽哀悵道：“豈止是認識，那簡直就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齙牙哥更好奇了：“她殺了你父母，還是你奪了她夫兒？”
商羽搖頭：“那倒沒有，不過，今兒上午，我剛把她關進茅房裏，淋了一身的隔宿尿，你說算不算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齙牙哥撓撓後腦，點頭道：“這……的確算了。”
商羽忙朝他懷裏縮了一縮，捂臉道：“幸虧我不是一個男的，那也就不必出去真刀真槍的跟她大戰一場了。要不，咱們此刻偷偷溜走，還來得及嗎？”
“商羽，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來了，這般躲躲藏藏的，有甚意思！出來吧。”
慕容雪珂雙手各執‘棲鳳’‘慕凰’一對金鐧，對準了齙牙哥和商羽駐馬的方向，寒聲喝道。
齙牙哥看著慕容雪珂夜叉攪海的猙獰麵龐，小聲道：“大王，好像已經來不及了。既然已經躲不開了，那就隻好去直麵吧。”
說著，即促馬上前，行至程帥身側，勒馬站定。
商羽硬著頭皮，尷尬一笑，抱拳道：“公主，嗬嗬，我們二人還真是有緣啊，上午剛一分開，這不，下午老天爺就又把你我給湊到一塊了。公主你說，這說明了什麽？”
慕容雪珂一哼，饒有興致道：“什麽？”
商羽揚手一揮道：“當然是說明了你我的緣分本為天定，我們這叫作命中注定的相遇，命用注定的有緣千裏來相會！”
慕容雪珂想了想，點點頭：“說的有理。”
她雙鐧相交一敲，道：“說完了？”
商羽嘿嘿笑道：“完了。”
慕容雪珂道：“那就打。”
商羽往齙牙哥懷中一藏：“還要打？”
程帥道：“此人既身在我虎驍騎陣中，那便是我程某的部下，雪珂公主若想動她，還須問問我同不同意。”
慕容雪珂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商羽，道：“本公主想打便打，無須過問他人。”
程帥道：“既是這般，何人願應此一戰？”
軍中一黑甲素袍的校尉上前，稟道：“時安願往。”
言罷，即手提烏虎鐵槍，一夾馬肚，衝上陣前。
這時安校尉槍似遊龍，躍馬而上，一招猛虎下山，即衝著慕容雪珂振臂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