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返京

齙牙哥和商羽詫然大驚道:“涼都有變?”

慕容雪珂壓低了聲音道:“你們不曉得,兩個月前,堯國有人從北川暗中購得了大量火藥,這幾日都陸續運往了皇都平涼,據說是欲在殿試當日,皇帝前往社稷壇祭天之時,引燃火藥,炸死皇帝,炸平涼都。”

齙牙哥疑道:“這般弑君滅國的大事,按理說應該要行事十分隱秘,公主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慕容雪珂剝了一個花生,拋進嘴裏,道:“這火藥是由林靖親自籌購的,隻要是經他之手的事,我都會替皇兄打探明白的。哼,老東西,一不留神就指不定要坑害了誰呢!”

齙牙哥皺眉道:“章烈侯也參與了此事?”

商羽擔憂道:“如此說來,藍晰若豈不危險了,這可如何是好!”

慕容雪珂道:“堯國這回有熱鬧可看了,唉,程帥在北境苦戰經年,好不容易大獲全勝,馬上就要凱旋入朝了,這下子,卻是功虧一簣嘍。”

商羽奇道:“雪珂公主,北川國戰敗,你怎麽還這般淡定悠然,難道不應該捶胸頓足、痛心疾首麽?”

慕容雪珂端起酒杯來,道:“本來此役就是林靖一意孤行挑起的,皇兄雖有心反對,可是無奈軍權旁落,北川國三百萬大軍皆掌控於林靖一人之手,皇兄他也無能為力,製止不得。”

她‘咕咚咕咚’喝了杯中之酒,舌尖微抿唇線,笑道:“程帥運兵如神,威懾四海,敗在他手上,不算丟臉。”

齙牙哥商羽二人乍聞此事,一時心中慌亂,再無心思於這酒館之中陪慕容雪珂喝酒聊天,當即起身告辭,便要回營。

慕容雪珂正喝在興頭上,見他們這般掃興,於是不快道:“酒意未酣,你們就這樣走了麽?”

商羽道:“來日方長嘛,等下次再見,我請公主喝酒,一定不醉不歸。”

慕容雪珂伸手道:“此言可要作數,我們擊掌為誓,你若毀約,我綁也要把你綁至我麵前,將你灌得醉上他三天三夜。”

商羽無語的看了這幼稚公主一眼,隻得三擊掌道:“好,小人記得這約定便是。”下次再見,嘿嘿,不好意思,沒有下次了,咱們各奔東西,再也不見。

回至大堯營中,商羽拂著胸前的白馬掛墜,回想起往日種種,這藍晰若雖說是性子冷淡了些,脾氣臭屁了點,可總歸是待她很好的,如今他有難,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置身事外、不聞不問的。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趕回京城,給藍晰若報個信,以盡朋友之義。

也不知藍清竽此刻身在何處,有沒有危險,他若是得知了此事,該是要嚴查逆黨呢,還是會趁機奪權啊?

想到這裏,商羽搖頭一歎,如今她已尋到了真正的‘白馬王子’,說不定過幾日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還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命中注定,她同藍清竽隻能擦肩而過,永遠也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正在胡思亂想,齙牙哥忽挑簾進了帳篷,與她商量是否要即刻返京,將這一重要軍情稟報於當今陛下。

商羽當即應下,暗暗分析到,齙牙哥如若能夠憑此消息化解平涼京都的一場大難,皇帝一定會封賜他許多官爵前程的,這樣一來,不必科舉殿試,小書生今後的仕途亦能平步青雲,不可限量了。

如此,以後就算是她拿到靈珠離開了這個世界,小書生也能一生安享富貴榮華,無須她再為他擔心牽掛。

這消息來自於他們同敵國公主喝酒聊天,如果與人說出,難免會有賣國通敵的嫌疑,為免麻煩,二人決定不去驚動程帥,半夜悄悄溜出軍營,一路東行,直奔平涼。

商量完畢,齙牙哥即轉回自己的營帳,挑簾進去,見程帥正立於帳中相候。

齙牙哥臉上沒有露出絲毫詫意之色,隨意坐下,端起茶盅,品了口茶,道:“安排好了?”

程帥點頭道:“已將火藥之事飛鴿告知了宿少司,相信她一定會處理幹淨的。”

齙牙哥微微頷首:“嗯。——今夜我便回返京城,隻需戰馬一匹,不必派兵護送。這北境戰事已定,不過,排兵布防一事,還要勞煩程帥多多費心,本王在涼都迎候程帥凱旋。”

程帥拱手一禮道:“邊境布防之事本就是微臣的職責所在,王爺放心,臣一定竭心盡力,誓保我大堯邊界安寧,堅如鐵桶。”

齙牙哥虛扶道:“程帥免禮。”他放下茶盅,一笑道:“聽說你又罰時安在校場紮馬步了,還是因為喝酒麽?”

程帥歎道:“他這毛病,罰多少遍都改不掉,讓王爺見笑了。”

齙牙哥道:“男人誰不貪杯,時校尉也就這點喜好,無甚大礙。就要回家了,也給他留點麵子,讓孩子瞧見了豈不笑話。”

程帥答道:“既然王爺都給他求情了,我這就傳令下去,免了時安的校場罰站。”

夜半子時,商羽換了一套整齊利索的男裝,偷偷摸索至軍馬馬廄,見齙牙哥早已等在了那裏,二人悄步牽了一匹高大壯碩的白馬,躲過巡衛,安全行至轅門。

出乎商羽意料的是,轅門哨衛竟然並沒有過多盤問,便將他們放行出去了。

二人不敢耽擱,隨即跨馬揚鞭,披星戴月的朝著平涼方向飛奔而去。

涼都,承延殿上。

藍晰若盯著階下昂首負袖而立的宿紅妝,默了半晌,冷冷道:“宿少司這般咄咄逼人,是要逼宮麽?”

宿紅妝拱手,淡淡道:“微臣不敢。不過,既然今年的殿試已全權交於了攝政王殿下負責,那殿下說要推遲殿試日期,自然就應下令推遲,紅妝隻是代為傳令而已。”

江戰上前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攝政王殿下親至,他也應當服從陛下之意,而不是如此命令陛下。宿紅妝,你不過是攝政王府的一個幕僚少司而已,誰給你的膽子,麵對君王,竟然敢如此囂張猖狂,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其意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