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中二病要殺人
羽夜抬眼，冷冷說道：“哦，千丞，別忘了，你還有這本秘籍在我手裏呢！”
商羽十分大方道：“這本書，送你了。”
“你！”羽夜大怒，眸色陰寒，拍案喝道：“羽千丞，你覺得你還能走得出這個門嗎？”
商羽一愣，急回頭，有些害怕道：“你、你想要幹什麽？——你別亂來，我若橫屍於外，藍清竽他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羽夜上前，挑眉輕笑道：“可是，你是偷跑出來的，那個藍清竽又如何知曉你身在何處？就算是找到了你的屍體，如果他看到你手中拿著偷來的邊境布防圖，你猜，他還會不會為你報仇？”
商羽心下頓涼，緊咬唇底道：“二哥哥，你……”
羽夜見她害怕，即緩和了語調，溫聲道：“你莫怕，我是你的兄長，又怎麽加害於你。”隨即端起一杯茶來，遞上道：“來，喝杯茶，壓壓驚。咱們兄妹倆好好聊一聊此事。”
商羽臉色青白，顫著手接過茶杯，小心抬頭望向羽夜。
羽夜衝她一笑，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商羽隻好一仰頭，張嘴將茶水咕咚一口灌下，由於喝得太猛，直嗆得她咳咳咳的咳嗽了半晌，這才用袖子擦了擦唇角，再次看向羽夜。
羽夜點頭道：“這才乖嘛。”
商羽勉強笑道：“我還沒有活夠，就算是他肯為我報仇，我也不想死……”
羽夜說道：“我是你二哥，自然是疼你的，既然你不願意再去偷盜經書，我也不會勉強於你。回去吧，再晚了，藍清竽會懷疑你的。”
商羽有點懵了道：“二哥哥……”
羽夜拿起天道劍術的卷本，拍拍她的頭頂，笑道：“傻丫頭，二哥怎舍得殺你！”又將劍術卷本放進她手中：“拿好，再莫丟了。”
商羽攥緊卷本，急忙道：“謝謝哥哥！那——我走了？”
羽夜點點頭。
商羽見此，撒腿就跑。
身後，羽夜望著她逃離的背影，慢慢勾唇道：“很快，你就會再次乖乖走回來的，很快……”
商羽一路狂奔，跌跌撞撞的跑回了祁王府。
藍清竽站在門口等她。
商羽抬頭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腦子裏麵頓時忘記了一切，她一紮頭，猛地衝進了他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他，泣不成聲。
藍清竽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沒事了，有我在呢！”
商羽抽泣到不能自已，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拱在藍清竽懷裏瑟瑟發抖。
剛才在羽夜處，她是真的怕了，羽夜那人長得陰森森的，而且還是個重度中二病晚期，萬一他情緒失控了，殺個把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她可不想成為一個叛逆期小孩兒的刀下亡魂。
一腳邁進鬼門關的滋味，有點嚇人……
她漸漸將心中緊繃到快要斷開了的弦鬆了下來，忽然又意識到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藍清竽等在大門口，他在等她！也就是說，他發現了她偷東西？她臥底的身份這麽快就被揭穿了？
唉，原來，‘金盆洗手必不成功’這條定律，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通用的。
商羽在藍清竽懷中蹭了蹭，偷偷側頭望去。
藍清竽雙手捧起她的小臉，用手指輕輕擦去腮邊的淚痕，溫笑道：“都哭成小花貓了，走，回房洗把臉去。”
說著，就牽起商羽的小手，進了府中。
商羽跟在他身側，順從地被他一路牽著走回房間，心中一時拿不準他到底是否察覺到了她的臥底身份，不過，此事他不提，她也是萬萬不敢提起的。
有侍女端上臉盆。
藍清竽親手絞了手巾，給商羽拭去淚痕，說道：“折騰了大半宿，累不累？”他將手巾折端正，放進侍女手中的托盤裏，接著道：“餓了麽，要不要吃點夜宵再睡？還是直接泡腳睡覺？”
商羽未及回答，忽覺腦袋一暈，隨即一頭栽倒在了藍清竽身上。
朦朦朧朧的，好像是聽到了有人在喊她：“阿羽，阿羽……”
這聲音像是隔了水，忽遠忽近，絲絲縷縷，飄飄邈邈的，終於，一切都歸於了寂靜，她雙眼一閉，失去了意識。
榻前，藍清竽皺眉道：“如何了？”
顧雲莊掰開商羽的眼皮，瞧了一眼，回身答道：“是‘五子花’。”
藍清竽問道：“五子花是何物？”
顧雲莊道：“五子花是由十九種劇毒的毒蠱作為培土育養出的蠱花，此花生而五瓣，花期很短，一刻而凋，美若煙霞，轉瞬即逝，落花後，結五子果，五年而果熟。”
藍清竽急道：“可有解？”
顧雲莊搖頭道：“如欲解此毒，須得知道那十九種毒蠱各為何蟲，育養了多長時間。若是尋錯了一味蠱蟲，那製出來的解藥就會變成催命的毒藥，中毒者服之必死無疑。”
藍清竽道：“若是用豆蔻呢？”
顧雲莊尋了張椅子坐下：“豆蔻可以解毒，但是，解不了蠱蟲之毒。”
“蠱蟲……”藍清竽喃喃道：“阿羽不是有水蠶衣麽？為何解不了蠱毒？”
顧雲莊喝了口茶，歎道：“清竽，你這是關心則亂啊！水蠶衣穿在外麵，五子花是她口服進腹中的，怎麽驅得散！你總不能把水蠶衣撕成布條給她喂下去吧？”
藍清竽道：“也就是說，此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羽夜主動將解藥喂給阿羽。”
顧雲莊歪頭道：“這談何容易，羽夜要是肯送出解藥，那當時又何必去喂毒？除非，你現在把他給綁過來，胖揍一頓，打得他求爹告娘，逼他交出解藥。”
藍清竽沉吟道：“不行，萬一他狗急跳牆，一心要拚個魚死網破，將假的解藥喂給了阿羽呢？我不能拿阿羽的性命來作賭注。”他一抬手，低聲喚道：“師無咎。”
一個黑影自簾外閃入，拱手道：“殿下。”
顧雲莊一驚，拍著胸口嬌嗔道：“每次都像鬼魅一般忽然出現，師無咎，嚇死人不償命麽！”
藍清竽死死望著沉睡中的商羽，道：“可查到羽夜所在之處了？”
師無咎稟道：“屬下派了暗衛一路跟蹤保護王妃，至城南柳家巷子，見有掛黃燈籠人家，王妃敲三下門而入內，亥時一刻進院，亥時三刻出院。”
藍清竽頷首道：“明日請陛下來王府一敘，就說殘荷秋塘的金蒂藍蓮開了，本王邀他一同蕩舟飲酒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