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父子相爭

商羽一愣,詫然大驚道:“什麽,你是章烈侯之子!”

林少爺笑道:“如假包換,章烈侯府少侯爺,林溪。怎麽樣,是不是後悔拒絕我了?”

商羽喃喃道:“章烈侯林家,原來是這個林家……”

無淚心就在章烈侯手中,而她和藍清竽此次前往北川,便是為了伺機接近章烈侯,尋找無淚心。既然她已陰差陽錯的進了侯府,又豈能此刻出府,錯失了良機呢!

她若是真的能夠順利拿到無淚心,藍清竽也就無需再涉險留在北川了,既如此,她何不留在侯府冒險一試……

商羽抬頭,嬌嗔一笑:“少爺,瞧您說的,您乃萬千之尊,小人一介奴仆,又怎敢拒絕少爺您呢!”

林溪垂首,至商羽耳際,輕笑道:“你剛剛不是說,你應該沒有龍陽之好麽?”

商羽嘿嘿答道:“可是,不知怎的,自從見到了少爺您,小人便患上了斷袖之癖。”

林溪讚道:“好伶俐的一張小嘴,少爺我喜歡!”

他捏起商羽的下巴,略略往上一抬,慢慢低頭,吻向她的唇間。

商羽登時慌亂了,憋紅了臉,不知應當如何應對。

“溪兒,你不在房中養傷,跑來此地作甚?”

一聲低喝打斷了林溪的親吻,也拯救了‘關公臉’的商羽。

林溪急忙轉身,拱手拜道:“父親。”

來人正是昨夜商羽誤打誤撞相救的林老爺,章烈侯林靖。

林靖掃了他一眼,道:“你們在此做什麽?”

林溪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父親,於是絞盡腦汁道:“我和傷兒在……在……納涼!”

商羽瞬間無語,看起來他的腦汁的確被絞盡了,隻好也跟著道:“是呀,老爺,小人跟少爺正在……納涼。”

林靖瞧了一眼當空而懸的毒辣太陽,對林溪道:“你的寢閣更適合納涼。”

林溪忙道:“是,孩兒這就回寢閣納涼……”

商羽亦跟隨道:“小人也回溯澐軒了。”

林靖拍拍商羽的肩頭,頷首道:“嗯,回房去,好好將養身子,莫再亂跑了。”

商羽被他拍得直打顫,遂連連稱是,抱著胳膊轉頭退去。

回溯澐軒的途中,見有幾個小丫鬟躲在湖畔亭子中偷懶說八卦,商羽難忍好奇,也偷偷地跑過去,蹲在樹叢後,作勢側耳偷聽。

一個粉衣丫鬟道:“聽說,前幾日送進府裏的小廝喜兒私自逃府,不知蹤影,連累了與他一同進府的好幾人,老劉管事昨天晚上大半夜將他們叫走,此時還沒被放出來呢。”

另一個翠衣丫鬟問道:“叫他們去做什麽?”

粉衣丫鬟隨口道:“還能做什麽,左不過是送進地牢,嚴刑拷打一番了。”

一紫衣丫鬟歎道:“都這個時辰了,還沒回來,瞧樣子,應該是回不來了。”

翠衣丫鬟驚道:“回不來,是什麽意思?”

粉衣丫鬟滿不在意道:“自然就是已經死了的意思啦。”

翠衣丫鬟跳起:“死……”

粉衣丫鬟急捂住她的嘴,低聲罵道:“小蹄子,不想活了?叫那麽大聲,想找死,且尋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上吊抹脖子,誰搭理你!在這裏渾叫些什麽!”

翠衣丫鬟緩了緩神,壓低聲音道:“死人了,你們也不害怕?”

紫衣丫鬟道:“林府對待下人曆來是這樣的,動輒即被打入地牢,行刑拷打,輕的,打個半死,放出來,重的,打死,丟出府宅。”

翠衣丫鬟嚇得哽咽道:“這麽嚴重……”

粉衣丫鬟搖頭感慨道:“唉,咱們呀,且熬著吧!等得熬過了油鍋刀山,九九八十一道劫數,你我就可立地成神了……”

商羽癱坐在樹叢後,隻覺胸口一陣嗵嗵嗵的亂響,眼淚已滑落了兩腮。

她記起來了,昨夜的那個刺客,是喜兒。

跟她一同被送進林府的六人,都死了……

就隻剩她一人還活著,為什麽林靖父子沒有動她?是認為她還有什麽利用價值?還是,隻單純的看上了她?

商羽不知,也不想知。她很害怕,怕極了,她想逃,逃離這殺人的魔窟……

可是,她不能退縮,如果她走了,那麽,接替她進府的,就會是藍清竽,她不希望藍清竽涉險。

商羽擦了擦眼淚,平複了一下心情,向著溯澐軒走去。

翌日巳時,商羽揉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起身洗漱。

一侍女進來稟道:“傷公子,老爺叫你沐浴更衣後去清梨苑用膳。”

商羽此時隻要一聽到‘老爺’二字,就心慌得厲害,她長舒一口氣,道:“知道了。”

到了清梨苑,見對麵戲台子上正在咿咿呀呀的扮著戲裝唱折子戲,商羽朝林靖一禮,口稱‘老爺’。

林靖點頭道:“胳膊上的傷可好了一些?”

商羽垂頭答道:“醫師換過三次藥,已經好多了。”

林靖端起茶杯,輕扣茶蓋,吹了吹茶水上的細沫,微品道:“這就好。”

他輕點身旁的椅榻,道:“坐過來,給我剝葡萄。”

商羽不敢違逆,行至他身側,小心坐下,拿起一串葡萄,開始剝葡萄皮。

林靖盯著她,緩緩張嘴。

商羽微微蹙眉,這個姿勢,太曖昧了……

林靖笑道:“舍不得喂我?那我喂你。”

說著,他垂頭叼起商羽手中的葡萄,半含於口中,俯身向商羽唇邊湊去。

商羽大驚,急中生智,忙拿起一顆葡萄,杵到林靖眼前,用力一擠:“老爺,我給您剝葡萄吃。”

嗞——

一股葡萄汁豎直著噴向了林靖的眼中。

商羽暗道:“潔癖大叔,對不住了,您想老牛吃嫩草,可我這棵嫩草,還不想叫老牛啃呢。”

林靖臉色一白,急叫道:“水來!”

一旁的侍女丫鬟忙奉上巾帕臉盆,一通洗拭整理。

林靖閉著眼睛,忽伸手一拉,將商羽猝不及防地扯入了自己懷中,冷冷笑道:“小傷兒,不乖呢。——讓我嚐一嚐你的嘴唇,看看是你的唇好吃,還是你剝的葡萄好吃……”

商羽掙紮道:“老、老爺……”

林靖托著商羽後腦,將她緊緊匝在懷中,低頭吻去。

“父親,兵部侍郎祁大人求見!”

林溪忽闖入閣樓,拱手稟道。

林靖頓了一頓,放下商羽,起身道:“嗯,知道了。”

待至林靖離去,林溪上前,行至商羽身側,一把摟住了她的纖腰,於她耳畔挑眉道:“這回,算是本少爺救了你吧?傷兒,你當如何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