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人世七情化七淚

顧雲莊正在專心致誌的擦脂抹粉,就看到她從懷裏掏出一隻小龜蠱來,放在了他的胭脂盒裏。

顧雲莊頓時皺眉,十分嫌棄地將小夭抖出胭脂盒,怒道:“顧某是靈樞醫仙,不是獸醫!”

商羽有求於人,隻得咬牙咽下要揍顧雲莊的衝動,討好笑道:“好師弟,你醫道精明,濟世救人,是當世普度眾生的活菩薩!行行好吧,救救我的小夭,它現在還懷著小寶寶哩,這可是一屍兩命的大事,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顧雲莊哼道:“瞎說,龜蠱怎麽可能懷孕……咦!”他瞥了一眼小夭的肚皮,忽然頓住,大驚道:“它肚子裏麵有……”

商羽急忙道:“是呀是呀,有小寶寶。”

顧雲莊兩根手指夾起小夭來,捏了捏,白眼道:“什麽小寶寶,無知,這個是魑媚腑!”

商羽奇道:“肚子裏長出來的不叫小寶寶,叫什麽魑媚腑,這又是一番什麽道理?”

顧雲莊翻找著藥箱道:“肚子裏長出來的,也有可能是瘤子囊塊!”

商羽詫然道:“啊?你是說,小夭肚子裏生腫瘤了?”

“不能叫腫瘤,”藍清竽走進,解釋道:“應該算是一種類似於牛黃狗寶的結石物。你放心,它沒事的。”

顧雲莊從一隻白玉瓶裏倒出了幾滴桃花香很濃的藥水,蘸了一點,滴在小夭鼻底。須時,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夭即慢慢睜開了眼睛,緊接著又張大嘴巴,用力的嘔吐起來。顧雲莊用手指輕推其腹部,幫助小夭將腹中之物緩緩催至腔中,隨即哇的一口吐出。

這是一顆黑中帶紅的橢圓形晶石,豆粒大小,泛著一層青白色的光韻。

小夭吐出了這魑媚腑,立時精神抖擻起來,打了一個哈欠,揉揉水汪汪的大眼睛,搖著小尾巴跟商羽撒起嬌來。商羽自是心疼不已,當即貢獻出自己的手指頭來,叫小夭飽飽的吃了一頓美餐。

顧雲莊用那瓶桃花味的藥水將魑媚腑洗拭幹淨,嬌笑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小玩意兒,我尋它多時,不想竟於今日得了。”

商羽拂著小夭的腦袋問道:“你尋這魑媚腑作甚?”

藍清竽代為答道:“它是七淚蠱的解藥之一。”

顧雲莊擺弄著這顆魑媚腑道:“所謂七淚蠱,必是以人之七情所化。歡喜淚入眸,嗔怒淚入血,憂癡淚入骨,相思淚入心,悲絕淚入髓,惶恐淚入腑,驚傷淚入腸,人世七情化七淚,淚斷心肝,始知苦。”

他將無淚心拿出,也擺在桌子上,繼續道:“故而,七淚蠱所對應的七味解藥,當為,多情眸,豆蔻血,紅塵骨,無淚心,鳳凰髓,魑媚腑,斷腸蠱。這七味藥,每一味皆是當世劇毒,毒入肺腑,了斷情,不生苦。”

商羽驚道:“還有紅塵骨?”

藍清竽問道:“阿羽,你見過此物?”

商羽忙低頭將腳腕上的紅塵骨‘腳鏈’解下,拍到桌子上,道:“瞅瞅,是此物麽?”

顧雲莊拿起紅塵骨,跟看動物園裏的大猩猩一樣的看著商羽,不可思議道:“你竟然拿江湖三大至寶之一的紅塵骨當作玉墜戴在腳踝上?!”

商羽以一副少見多怪的眼光回了過去:“很誇張麽?我還拿江湖第二寶的水蠶衣當背心穿呢。怎麽樣,害怕了吧,大佬都是這樣,咱這叫深藏不露,低調奢華。”

顧雲莊不想理她,哼了一鼻子,衝藍清竽繼續道:“如今俞染秋尋來了多情眸,我手中又得了無淚心、紅塵骨、魑媚腑,再算上碧血蜥蜴頭頂的斷腸蠱,還有莫璃師兄留下的這顆‘豆蔻相思入血傷’的豆蔻血,七味解藥,就差一味鳳凰髓了。”

藍清竽沉吟道:“實在不行,我便再下一次南疆。”

“不必下南疆了,我和小步月送你們一份厚禮。”

人未至,聲已臨。

商羽頓時歡喜道:“大哥!”

羽宸自窗外跳進,揉揉商羽的小腦袋,嘻嘻笑道:“好妹妹,數月不見,可有想念哥哥?”

商羽仰頭道:“自然是想的。”

步月於房門走進來,朝藍清竽一禮,道:“攝政王。”

藍清竽微一頷首道:“聽觀我生說,步月姑娘便是聖巫鹹一直尋找的聖女,如今又繼位為了巫族的大族長。”

步月圓圓的小臉之上並無幾分變化,答道:“我不想當族長,本欲讓給聖巫鹹,可是他不答應。他執意要我繼位,我拗不過他,沒有辦法,隻得答應了。”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白檀香盒子,送上道:“這是巫族至寶鳳凰髓。我自幼跟隨主尊長大,如今離他而去,這鳳凰髓便當作離別贈禮吧。”

商羽用胳膊肘暗暗一杵羽宸,小聲道:“這回,我該叫嫂子了吧?”

羽宸舉手戳向她的腦門,哼道:“事關人家姑娘的清白名聲,別胡說,你個小沒心沒肺的,哥哥想你疼你,你怎麽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商羽隻怕他又要‘翻舊賬’,再提起表白之事,便急忙轉移話題道:“這麽多天不回家,你在外麵幹什麽了?爹爹和衝兒都很牽掛你呢!”

羽宸麵色微黯道:“我在查母親當年的死因。爹爹不肯告訴我真相,我就隻好自己查了。”

商羽一愣,默了許時,說道:“回家看一看吧,爹爹老了,希望兒女們能多些時間陪陪他。如今二哥也瘋了,爹爹就隻剩我們姐弟三人了。”

羽宸點了點頭。

步月看了看商羽,輕輕一扯羽宸的袖袍,道:“走了。”

羽宸伸手捏住商羽的臉蛋,搖了搖,依依不舍道:“我走啦,小阿丞,自己照顧好自己……”

商羽一推他,笑道:“走吧,回國公府去看看爹爹!”

羽宸應下,與步月同行走去。

禦國公府。

羽風看著風塵仆仆走進國公府的羽宸,輕笑道:“平安就好。”

羽宸陡然跪下,垂頭道:“兒子不孝,令父親擔心了。”

羽風忙扶道:“起來吧,一家人,不必拘禮。”

羽宸沒有起身,他攥緊了拳頭,鼓起勇氣,忽抬頭問道:“爹爹,母親當年是怎麽死的,您就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