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世人所懷疑,對一個年青人來說,是很可怕的,那種無形中的壓力,會造成生活上極大的困擾和自信心的動搖,我真的應該這樣做嗎?為著一份茫然的感覺,一個這麽怪獸性格的男子,生下一個無辜的生命。想也可知,未來我有多少痛苦,我是不是趕緊結束,轉身逃開。

我從來不是天才,也沒有別人想象中的完美。但我肯努力,肯付出比別人多很多的努力,能狠心逼到自己於絕境,所以,於這世上,我亦算得上堅強。

所謂堅強,也許就在於別人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沉默而痛苦的堅持著,堅持著周邊人不理解的信念。

我相信我自己,選擇好我想要的,然後,堅持我選擇的!這樣,就夠了。

(笑,感覺這一段象是不語在說自己。)

*

李寧夏很有左右別人的能力。她先是淡淡的二句有深度的人性的探討讓淩微笑安然臣服。然後就開始用柔軟的關懷包裹著強勢的控製欲,去刺激淩微笑最薄弱的一環。

“我想知道你的晚裝是否裝備妥當。請不要多心,因為在我們這個小圈子裏,以貌取人的觀念還是比較普通的。我知道觴會替你選擇,不過一個男人對於流行的理解和我們女性的穿衣尺度,那一些分寸並不會拿捏得這樣好。”她的態度端莊,似在耐心教導著自己的女兒般微笑著看著淩微笑,道:“你看過小水的剛才的衣服,你覺得你看到了什麽?”

淩微笑回想了一下:“白色的絲質襯衫,灰色短裙。有很多蕾絲,很漂亮。”

李寧夏搖頭,曆曲水開始笑,氣氛似微妙的化開了,女人與服裝似總有著情人般的美妙關係,談到得意的喜歡的衣服,真的能化解掉一些微不足道的恨意。

淩微笑努力地想:“開襟,腰線很美。哦對了,有一個極漂亮的環鏈腰帶。”

曆曲水搖頭道:“錯,媽媽不是說這個。我告訴你哦,如果換個我的朋友,隨便那個,過來一眼就會看到我的身上寫了三個字——香奈兒——香奈兒——香奈兒——我的上衣,裙子和胸前的配飾都是這個品牌的。”虧得她盛妝打扮,可惜連淩微笑也看不懂,更不要提那個男人了。

淩微笑點頭,雖然她對於服裝很無知,但這個品牌她還是知道的。淑女的頂級品牌!可是香奈兒與她的生活,似乎是很遠的一件事。

“你晚上準備穿什麽?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穿得不能太浮麗了,更不能太簡單低調了,要愈高貴才會讓別人愈說不出閑話來。”曆曲水。“如果不是很好,我衣櫃裏還有二件新衣,可以借你先穿。”

淩微笑想了想:“我的那件衣服,我仔細看了,是沒有品牌的,我問了下,聽說是在巴黎皇後大道的一家店裏訂做的。”雖然沒有香奈兒的豔光四射,可是她卻很是喜歡,覺得典雅大方,不同凡響。

曆曲水的臉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了。隻是看了看自己的母親。李寧夏也是麵部一僵。這個話題就這樣硬生生的中止了。

淩微笑莫明其妙。

過了一小會,有人進來取了個小盒子,李寧夏道:“第一次見你,我看你沒什麽首飾,這個鑽釵就送你壓頭發吧。”

淩微笑沒有打開看,隻是道:“太貴重了。”

李寧夏淡淡道:“沒有,是市售的,連你那件衣服的零頭都沒有。”聲音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是淡淡的悵然吧!

淩微笑並沒有覺得驚訝,李寧夏送的如果是幾百塊的別頭發的鑽飾,自己那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好幾千的說。畢竟它遠渡重洋而來路費就不少了。

曆曲水更鬱悶,自己到現在也隻借大姐的名字去那家店訂過二套衣服呢。曆流觴這丫真有錢,居然在那家店訂了一套一季穿的孕婦裝,要知道那可是連好萊塢名星都會去訂購的一件設計隻做一件衣服的全世界最頂級的衣店。而且從來不麵向公眾開放。店大欺客,不是有一定地位或者是老主顧,一般不接受外訂。它對於形象的保持超過對一季利潤的追求!

如果說香奈兒代表的是大眾們都熟知的典雅的品牌魅力。而那家店卻代表著上流社會的極致的低調奢華。二者完全無法比擬。曆流觴對淩微笑,不可謂不用心了。

那麽,他花下這麽多金錢和時間,想要得到什麽呢?這樣小心的步步安排,如果現在還有人說曆流觴不誌在曆家寶座,李寧夏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

華麗的晚宴終於拉開了帷幕。

淩微笑挽著曆流觴緩緩走下鋪著紅色地毯的樓梯,曆流觴永遠會是眾人眼中的驕子,白色襯衫,深身合身西裝,短發極為有型,肌膚白淨,黑眸閃閃,皮鞋發亮,一身潔淨的讓人有想淨化周圍空氣來保持他的清新的!掛在他胳膊肘兒上的淩微笑一身性感的孕婦裝,幹淨無邪的笑眸,彎出一個世界天真。長發打濕,用小卷微翻,淩亂的極為有味道。淡淡上了妝,整個人成熟不少,似有二十出頭的感覺,但肌膚卻仍是十幾歲孩子才有的水嫩光澤。所有的眸光或正視或挑睨,都集中在二個人的身上。

淩微笑隻能感激他替自己挑選的是一雙平底的小皮鞋。雖然少了幾份亭亭玉立的味道,但至少腳踏實地,感覺到安全。別人的眼中都看著她,她的眼中全看著菜!

長到誇張的桌子上擺放了很多頂級自助餐,人們托著精致的拚盤,一路行過,不斷的挑選著中意的菜色。

淩微笑曾經看過很多片子裏有過這場麵,她一直喜歡那個拿著夾子一路不斷的夾夾夾的感覺,將自己的托盤堆得好高,感覺真的很有意思。每每看電影裏的豪華宴會,她都有這種衝動。

不過跟在曆流觴的後麵是吃不到東西的。基本上走二步停一下,和人們客氣的寒暄著,曆流觴不斷得把淩微笑介紹給所有的人:“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淩微笑小姐。”

下午還親熱地坐在一起的李寧夏和曆曲水卻從頭到尾的避開與二個人在公眾場合接觸。遠遠的看了淩微笑一眼,就閃進偏廳卻和別人應酬去了。

宴會中間用水晶杯擺成一個漂亮的金字塔,有一個人遠遠的大聲說著什麽,然後眾人安靜下來,曆伯父和曆伯母站在樓梯上笑著說著什麽……淩微笑無法一下子判斷那是什麽語言,因為肯定不是英文。雖然她英文聽力不是特別好,但至少能分出是不是英文。有些花腔的卷舌音,他說完了,所有的人都啪啪啪的拍掌。曆流觴的臉上顯出極為諷刺的神情。似乎並不高興,但淩微笑挽著他的手臂,亦沒有感覺到肌肉的緊張,說明曆流觴也並沒有象表現出的那樣不悅。

淩微笑不懂得這些上流社會的玩意,她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和自己格格不入,自己誰也不認識,如果沒有曆流觴的胳膊,她甚至都覺得自己如同行走在荒漠裏一樣的寂寞。

她幹脆不在理人群,微側了頭,看著有人開了香檳,一瓶一瓶的香檳,由專門的侍者倒入酒杯擺成的金字塔的最頂上的一隻杯子裏,然後,酒滿了之後,溢出來,慢慢傾入下麵的杯子,加上噴濺的角度關係,其實隻有頂上麵的杯子是滿的,其它的,並不用等到滿了,就可以流向下麵,而且桌子上麵還是幹淨的,似沒有濺出一滴來。真正象是玩雜技的。

然後,侍者取酒給周圍的人,並不是從最高處取,而是從下麵抽,每抽去一杯,淩微笑都有些擔心,這酒杯倒下來,玻璃四射,會不會傷到人!可是那杯子一直穩穩地豎在那裏,讓人不得不歎服神乎其技了!

曆流觴招來侍者,替淩微笑拿了一杯果汁,自己則抽了一杯香檳,侍者極為恐怖的看著曆流觴,又看了看剩下的杯子,還好,隻微微晃動一下!

淩微笑崇拜的看著曆流觴。曆流觴側過臉,在她耳邊私語:“應酬,就是端著酒和別人胡扯一氣……既然這就我們的生活,那我們就應該在裏麵尋找到樂趣!”

一邊迎上一位,一邊笑著和對麵的幾個年青人攀談幾句。幾個人的風度極好,交換著親切的問候。

“你的未婚妻好可愛,不知道是從事什麽工作的?”有人人問。

“這很明顯,她將會有一個極為神聖的工作,而且服務期有可能是一輩子。”曆流觴看了看淩微笑的肚子,笑著一語雙關。

“不在淩小姐府上是做什麽的?”又有人問。

曆流觴仍然麵不改色:“她的父親現在正在和國家最高權力機關頻繁打交道。”

靠!坐牢都能講得這麽神聖!淩微笑鬱悶了!

然後走向下一拔人的時候,側耳問淩微笑:“你有沒有發現我和那個人根本從來不認識。”

淩微笑呆掉,這二個人看著就極為交厚,怎麽會從來不認識?!

“我很小就離開了這裏,你想,我能認識幾個人?又有幾個人能認識我。”曆流觴淡淡道:“可是,他們都知道我是曆流觴,你是我的未婚妻,這就夠了。大家並不全是知根在底的人,互相胡扯著模棱兩可的話,如果你是司機,你可以說你從事的是運輸業。如果你是會計,你也可以說你正在金融業工作。”

淩微笑懂得了,曆流觴看出她的孤單的感覺,正在試圖讓她融合進去。

顯然,他的方法極好。淩微笑眼睛一眯,甜甜一笑:“你胡扯沒關係,我怕我胡扯就會搞砸了。”

曆流觴挑眉,道:“為什麽?”

淩微笑一本正經地道:“因為我沒有你會胡扯!”

曆流觴也不氣,“繼續努力,我發現你很有成長的空間。”一語雙關,眼睛向下微瞟淩微笑最近因為孕期而再次發育的部分,在柔軟的衣料包裹下,曲線無比優美誘人!

流氓!淩微笑臉紅了!這丫最流氓,說不過人家就會耍流氓!可是她眼波軟軟流轉,心裏卻是甜絲絲的!在這樣緊張的時候,他不僅將她照顧得密不透風,而且還會關心她每一個細小的心思。這一切,隻有用“心”的人才能做到!

麵前走過一位中年婦女,頭發花白,沒有挑染,短短的卷成一個極高雅的發式,身上穿著極為符合她的年紀衣服,但卻仍有女性的魅力。

淩微笑笑著打招呼:“看到您真好?”

那婦人回眸含笑:“你今天真美極了。”

淩微笑很真誠地道:“您的氣質真是好極了,有您這樣的風度是不需要穿什麽華服的。”

婦人和淩微笑持手客氣二句。極為親密的談論到了服裝個性,甚至對今天菜色的小小盤點,然後才抬眸,似看到熟人,才放手離開。

曆流觴有些奇怪,錯身而過後,他低聲問:“你什麽時候認識宋夫人的。”

淩微笑搖頭:“我不認識啊。”眼睛睜得無辜極了。“你不是正在教我應酬嗎?”她學習能力一直很強的。

曆流觴看了麵前這雙天真雙眼,判斷了一會兒,第一次感覺到心裏沒底極了,實在不知是真是假!那位夫人眼高於頂,輕易是不喜歡和人廢話的。禮貌客氣也隻是點個頭,一句淡淡言語打發,這樣和淩微笑客客氣氣的應酬了半天,說是陌生人,實在是有些奇怪了!

可能是曆流觴的話給了淩微笑的啟發吧,又或者淩微笑天性就極為開朗討喜,適合這些場合,接下來不一會兒,她就認識了好幾位女子,她們湊在一起聊天,根本看不出淩微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曆流觴甚至覺得自己應該符合社交禮節彬彬有禮的離開才對。等他帶著她到了長桌邊取餐具的時候,才發現淩微笑的手心裏全是汗!

曆流觴狹長的黑眸閃著淡淡愉快的光,輕聲道:“我可以請教,你是在開槍打武星的時候緊張,而是現在比較緊張。”

淩微笑白了他一眼,側麵回答:“這裏的人比較多。” 這問題還需要回答嗎!

“可是這裏有我!”曆流觴酷酷地回答。

淩微笑開始沒明白,在一瞬間,知道曆流觴的意思了,眼睛發出燦爛的喜悅,空氣裏全是甜甜的味道。

是哦,她有什麽可害怕的,這裏有曆流觴,天塌下來,也壓不到她的。

不過挑選食物的時候,淩微笑完全沒有那種放鬆的喜感。雖然知道菜色裏不太有可能下毒,因為畢竟是這麽多人在再吃的。可是就是不安。反正也不是太餓,要是亂吃到什麽東西就麻煩了。曆流觴也不會勉強拉著她,一路適應著和陌生人之間友好的應酬著。

“聽說觴少的手裏積著不少鋼材,這一次國家級大調控,賺了不少吧。”一個中年人明顯是認識曆流觴的。

“哪裏?我最近一直被壓著沒有辦法開工,工廠停轉,也損失不少呢?!”曆流觴極為溫和。

“場地是觴少自己的,工人放假隻付一部分人的工資,合同居然全是對方毀約,觴少能有什麽損失。這一步走得太漂亮了,以靜製動,後發製人,實在是可以引為商界以少勝多的範例!”中年人笑道:“如果不是這調價的政策出台,大家都還在雲裏霧裏呢!年青人太有想法了,我們都老了!”

能談笑間不露聲色的贏了這一場曆家以大欺小的場局,令圈內人都不由得眼睛一亮,驚豔萬分!

“我們一直是和曆家合作的,現在想想,你不就是曆家的人嗎?所以有機會我們也希望和天清能有進一步的合作,希望觴少能教導一下我不成氣的兒子!”中年人道。

“柳世伯過獎了,少白兄也非池中物,隻是誌不在此!”曆流觴繼續客氣著。

淩微笑默然了。雖然她並不是真正明白雙方談放的意思,但大致還是明白的。原來曆流觴最近一直被壓著什麽事不做,卻是為自己爭取了更大的生存空間。

過了好久,才會過意來,原來那個人是柳少白的父親。回眸看了一眼,二個人長得倒一點不象呢!

柳少白,這個溫雅的男子,似淡淡的墨痕,在久遠的回憶裏,漸漸的淡去了……

雖然名為曆家老 爺子的生日宴會,但一直沒有看到那個老者的身影。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不能出席這樣的場合。淩微笑不知道,也覺得這種事,完全不關她的事。

這仿佛是個,沒有主人的宴會。淩微笑一方麵按著曆流觴的明示和暗示進行著她還算輕鬆的胡扯式應酬。一方麵不斷的用眼睛在尋找著曆家人的影蹤。

對於她來說,曆家門第高大,齊大非偶,為難她,排擠她,甚至侮辱她都是有可能的。獨獨沒可能就是現在這情況。好似沒有經過任何太折騰的步驟,就在眾人的麵前坦然接受了她一樣。

一邊和曆流觴幸福的胡扯著,學習著新型的應酬知識,一邊,卻在小心的警惕著,暗處的殺機。

*

美女們,玉手輕點《我要推薦本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