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難怪莉蓮娜小姐的侍女露易莎說就連索菲亞鼎鼎大名的黑傑克也是莉蓮娜小姐的仰慕者,老是在驛館外麵轉來轉去的,這還讓莉蓮娜小姐大大高興了一陣子。”

傑克佛裏特哈哈大笑,正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注意到萊恩斯緊緊盯著白河愁腰間的寶劍,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怎麽了?萊恩斯。”

“白河愁將軍的這柄寶劍,樣子挺古怪的。”

萊恩斯依舊盯著那佩劍看,傑克佛裏特點頭笑了笑,拍了拍白河愁腰間的佩劍,“這可是中京國世代相傳的十二柄龍刃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強大的龍牙劍,我們萊恩斯伯爵挑兵器的眼力還不錯啊!”

萊恩斯搖了搖頭,笑了笑,“倒不是眼力好,是因為我也有一柄和這一樣的劍。”

白河愁臉上突然顯出極為詫異的神色,“你也有?怎麽可能!”

“真的,是短匕首,不過劍身是一模一樣的。”說著,萊恩斯果然從腰間取出了一柄匕首來,劍鞘和劍柄是重新配過的索菲亞樣式,不過劍身果然和龍牙劍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尺寸短小得多。白河愁大驚失色,立即接過來抽出半截刃鋒,頓時,三人的臉上都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青氣。白河愁神色越發凝重,從耳邊拔下一縷頭發,放在匕首的刃鋒邊輕輕一吹,頭發立刻斷開。

“好一柄寶劍。”傑克佛裏特充滿羨慕之意地誇讚道。

萊恩斯頗為得意地笑了笑,“是啊,這柄劍鋒利極了,切割石頭好像豆腐一樣,隻可惜太短了,實戰中用不上,要是像白河愁將軍的龍牙劍那麽長該多好啊。”

但這時白河愁的臉色卻極為難看,手指甚至微微顫抖,他將匕首還給萊恩斯的時候對著萊恩斯臉上看了許久,輕輕地歎了口氣、搖搖頭。萊恩斯頓時大惑不解,“怎麽?白河愁將軍,這柄劍不好麽?”

白河愁猶豫了一陣,問道:“萊恩斯伯爵,這柄劍是怎麽得來的,能否告訴我?”

“是當年我們在科夫諾附近海域剿滅海賊時,在一艘擱淺許久的破爛商船上找到的。當時這柄匕首的主人用它自殺,結果匕首陷入死者胸腔,海賊就沒有發現。我去的時候死人早就爛成了骷髏,我在骨頭堆裏找到了這匕首,找到的時候匕首的鞘和柄都爛光了,後來又重新配過。”

白河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點點頭,“終究還是逃不脫自殺的宿命啊,萊恩斯伯爵,實話告訴你。這柄匕首,也是我們中京國世代相傳的十二柄龍刃之一,名喚作‘龍之鱗’。”

“中京國的寶劍?”

萊恩斯有些警惕地後退了一步,緊緊將短劍抱在懷中,“那可是我找到的,按照我們索菲亞的規矩,應該算是我的戰利品!”

白河愁又歎了一口氣,輕輕搖搖頭,“不必擔心,我不會向你索要,萊恩斯伯爵,你得到這柄劍,也許認為自己很幸運。隻是,唉,希望你們異域之人不會受到這宿命影響……”

萊恩斯越發摸不著頭腦了,“什麽意思?白河愁將軍,請你說明白些好麽?”

“是啊,白河,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

傑克佛裏特也來了興趣,催促白河愁說清楚。白河愁無奈地看看了周圍,幸好附近沒有其他人在。他點點頭,開始詳盡解釋,“你們可知道為何此劍這麽短,而且名喚‘龍之鱗’嗎?”

兩個聽眾都搖頭,白河愁歎了口氣,繼續說下去,“傑克大約聽說過,我們中京國十二柄龍刃皆以龍身上的一個部分作為名稱。而中京自古相傳:龍頜下有逆鱗,觸之即怒。這劍取名‘龍之鱗’,也正是因為它的用途與普通兵器相反,它不是用來殺人,而是用於自殺的!所以這劍身才這麽短,因為自殺根本就不需要長劍啊!”

傑克佛裏特和萊恩斯麵麵相覷,突然之間,萊恩斯笑出聲來,“真是笑話,劍身短就隻能用於自殺麽?我雖然不能用它對敵,但用來作工具還是挺順手的。”

白河愁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會相信,身為武將,怎麽舍得放棄這樣的寶劍。隻是,龍鱗劍在我們中京國確實被視作不祥之物,據說凡是擁有這柄劍的人,到頭來都會用這劍自殺,或者是用它殺死自己最親近的人。自古以來也有很多人不相信這傳言,但他們的結局卻似乎都驗證了傳言的正確。所以,在百年前,龍鱗劍就被封存進了中京皇宮的武庫中,再也不允許使用了。”

“那麽它怎麽又會跑到我們索菲亞來呢?”萊恩斯很不服氣地申辯著。

白河愁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了,據說數十年前皇宮失竊,丟失了不少珍寶,其中也包括這柄龍鱗劍。但大家都不是很在意,因為我們相信沒人敢把這柄劍帶在身邊的。”

萊恩斯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拔出龍鱗劍,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突然間抬起頭,氣惱地看著白河愁,“我明白了,先前我一不小心告訴你這柄劍是從一個自殺者身上找到的,所以你就編了這麽一大串謊言想要騙我放棄寶劍,我萊恩斯可是和海因相處了好多年的智者,怎麽會上這種當,傻瓜才相信呢!”

“萊恩斯!”傑克佛裏特有些氣惱地說道。

萊恩斯看了他一眼,做了個鬼臉,“對不起,傑克,你這位中京朋友編故事的水準挺高呢。”說完,萊恩斯就匆匆地跑了。

傑克佛裏特有些尷尬地看著白河愁,“真抱歉,白河,萊恩斯伯爵的性格就是這樣,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白河愁無奈地搖搖頭,“沒什麽,傑克。像這種故事確實沒什麽人會相信的,我也真誠希望我們中京的謠言不要對另一個大陸的人產生影響呢。”

傑克佛裏特尷尬地笑笑,想要改變話題,“說起寶物……哦,對了。你祖傳的兩件寶物,怎麽隻剩下這柄龍牙劍了,另一件呢?你不是說永遠都會隨身攜帶的麽?”

白河愁微微一笑,不由自主地朝著舞會中那最熱鬧的地方看了看,“夜明珠倒是帶來了,不過,現在已經不屬於我了。”

“我倒是看見那位米蘭公爵小姐的胸前佩帶著一顆很神奇的珠子呢,想不到你也有為女子動心的時候啊,白河!”

傑克佛裏特戲謔地笑著,白河愁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唉,我也不知道,當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已經完全不由自主了。傑克,當初你在中京不也有這種感覺麽?”

傑克佛裏特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變得非常緊張,“是啊,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瞬間!白河,我從剛才就一直很想問……她……還好麽?”

白河愁關心地看了傑克佛裏特一眼,表情有些複雜,“很好,真的很好……”

“是嗎?”傑克佛裏特臉上的神色頓時舒展了,“太好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擔心,白河,這次你回來得正好,不久以後我就要去中京國找她了,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還能同路呢!”

“傑克……”白河愁卻突然變得很緊張,他反複地張了幾次嘴,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其實,我這次專程來找你就是來告訴你的,剛才我說她很好,是因為她已經……成婚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