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閃,從四麵閃過來四個人,將龍憑今等人圍在中間,那四人正是江一鴻身邊的四個高手,號稱“四龍護法”,白衣的是輕功最好的速龍,藍衣的是最擅長用毒的毒龍,黃衣的是劍法最高的閃龍,黑衣的是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鑽龍。

江一鴻說道:“象你們這種置人生死如兒戲的人,違背生死門的宗旨,理應重處,還天下一個公道!”

忽然龍憑今身後十二個弟子中竄除一個人來,正是一身黑衣的“霹靂虎”朱霆,他大聲說道:“師父,他們如此無禮,弟子有意代為管教!”

萬雲平說:“你看這十三個弟子一個個聽話得很!可見惡門門規很嚴,我相信人不是他們殺的。”司徒霜搖著他的手,說:“你說的當然是對的,不過,惡門,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龍憑今說道:“你先退下,還有師父在這裏呢!江公子,別的話咱們不說,我龍某一向禮尚往來,說話行事,從來不是為著天下人,那都是些空話,如果你有種,就別打著這種不光彩的旗號,讓你的先輩也蒙受羞辱!”

江一鴻說:“我可不這麽想,我們生死門一向視天下事為自家事。一向如此!”龍憑今說:“老夫同你這小小孩童說話,量你也不懂,霆兒,既然人家要同你切磋切磋,你就不要打擾人家的興頭!咱們惡門行事,曆來都是向著最有利於咱們自己的地方走。一向就沒有在乎過江湖規矩!”

萬雲平說:“看來,龍憑今已經早就想打了。他剛才故意不讓朱霆上,現在朱霆得到這個機會,一定會全力以赴。”司徒霜說:“他們不講江湖規矩,講的乃是自然道理,他很懂得欲揚先抑的道理。”萬雲平說:“想不到小師妹居然這麽聰明。”

司徒霜看了他一眼,說:“什麽?你一直覺得我很笨嗎?”

萬雲平笑說:“是天真。”又繼續看著台上。

朱霆長劍一抖,說道:“如今有人欺負到家門口來了,江公子,我看這架,還是你們一起上,省點時間!”

速龍冷笑說:“是嗎?朱少俠,我倒來會會你的‘霹靂手’劍法。”他輕功果然很好,如影如幻,乍然攻來。

朱霆出手如雷,隻聽得台上風聲撲撲,隻見人影來回,劍與劍頻繁撞擊,迸出一閃即逝的火花,天忽然便暗了下來,無數雙眼睛看著他們。

忽然朱霆大叫一聲,長劍宛轉,劍光閃爍,司徒霜驚想:這樣子怎麽好像很熟悉,我一定見過,這是惡門的什麽劍法?我應該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萬雲平說道:“這是惡門的‘亂世心經’中的‘天翻地覆’,‘亂世心經’隻對最有威望的幾個弟子傳這一招,另外七招,必須要等到老掌門死後,方可傳給新掌門!”司徒霜問:“為什麽?”

萬雲平說:“規矩!”司徒霜說:“我還以為惡門真是率性而為沒有任何顧慮呢!沒想到還有這多規矩!”

速龍身形一閃,但還是沒能躲過他淩厲的劍氣,啊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朱霆笑說:“承讓!”龍憑今笑道:“生死門的輕功果然厲害,龍某佩服!”江一鴻說道:“朱少俠武功果然不錯。”

這時毒龍陰陰的笑道:“朱少俠果然武功高強,若蒙不棄,在下遠領高招,請少俠賜教!”朱霆說道:“我早說過,你們打不過我,不如一起上來,方不至於浪費時間!”毒龍笑道:“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毒龍的身法很快,快到幾乎比速龍更快的地步。他的一雙手上全是劇毒,這是傳說裏的,也是很真實的,朱霆感到了一陣腥烈的味道,他急忙展開“十惡劍法”,一招“天公高居鬼神惡”,劍氣在身前組成一道強勁的氣牆,將毒龍的毒氣置於其外。

毒龍冷笑一聲,手法一變,使出“閻王刺”的手法,一股勁氣直射而去。朱霆正要出動“天翻地覆”,忽然毒龍身形一轉,一晃即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朱霆一掌擊倒在地,幾乎所有人都不會預料到,速龍的身法居然敗在朱霆的手上,而真正朱霆的失敗,卻是在毒龍的輕功上。

萬雲平說道:“他好像知道‘亂世心經’的弱點,難道師叔說的不錯,果然是他來了?”司徒霜問:“誰?”萬雲平說道:“咱們看看再說。”

隻見龍濤飄然而上,將朱霆抱起來,退回原位,龍憑今說道:“果然好快的身法,毒龍先生居然能夠以身犯險,這種精神,實在令人佩服!”毒龍說道:“朱公子手下留情,在下謝了!”

龍濤說道:“我來領教毒龍先生精妙絕倫的輕功!”他身形一轉,瀟灑之極,但卻是極霸道的“亂世心經”,看著他飄忽的身形,司徒霜忽然想到,朱霆兩次所用的亂世心經不正是自己同龍濤在客棧相鬥時所用的招數,龍濤明明可以破解,但不但沒有,反而不說那是惡門的武功,看來他實在是個好人!

可是為什麽義父偷練的武功,居然是惡門的“亂世心經”?她心裏想:難道是有兩種內功心法和招式幾乎一樣的武功!

毒龍還沒有從幸福裏回過神來,就已經中了一劍,似乎那 一劍已經刺中了他身體所有的部分,他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龍濤說道:“多謝了!”萬雲平輕聲說道:“龍濤用的是以快致勝的辦法,隻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但需要很強的實戰經驗,包括對對手的把握,一個不慎,所出的招數就會毫無用處,必敗無疑。這就是‘敵變不變,我不變’的打法。”

司徒霜說:“我不懂。”毒龍沒想到這麽快便敗了下來,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倉惶的爬了起來,閃龍上前說道:“久仰龍公子的劍法高深,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在下想要討教幾招,還望龍公子不吝賜教。”

龍濤說道:“好說好說,請!”閃龍劍一伸,便是一招“且樂生前一杯酒”,這是“長生劍法”中很不起眼的一招,但在他手中卻變得韻味十足,出著大方,殺氣隱隱。

龍濤身形一轉,一招“為惡不可履”,將閃龍的招式一下子破解開來,一時間二人各展所長,不分勝負。

易柔說道:“看樣子,他們二人一個攻得有度,一個守得嚴實,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坤雪好容易擠到司徒霜和萬雲平中間,對萬雲平說道:“萬大俠,他們兩個的劍法不相上下,你說誰會贏?”萬雲平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是說不分上下嗎?”

坤雪說:“劍法當然有在乎伯仲之間的人,但勝負卻是一定有的,不信,你看。”

萬雲平沒有回話,對坤雪的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龍濤身法快速,一招“天翻地覆”立刻遞出,這時閃龍身形一閃,躍到台下,須臾間就抓了一個人上來,那人被一劍刺中,“啊”的一聲慘叫,鮮血四濺,隻見片片衣衫,飛向天空,那人遍體鱗傷,慘不忍睹。

萬雲平一皺眉頭,說:“不對,有個地方不對!”坤雪問:“怎麽了?他打不過,找了一個替死鬼,有什麽不對?”萬雲平閉上眼說:“可是想不出什麽地方不對,龍濤那一劍,是算好了閃龍會出破解的那一招,向打敗毒龍一樣的打敗他,可是他沒想到,似乎閃龍知道,閃龍在龍濤沒有出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動身了,不然,他根本沒時間抓到人!”

司徒霜說:“生死門的人,真卑鄙!”

閃龍說道:“龍大俠果然武功高明,……啊!”他臉上顏色大變,說道:“縹緲刺客!你是縹緲刺客!”

這時被抓上去那人的幾位朋友也上去了,隻見那人全身是傷,但是眉心的血,卻流成一朵美麗的映山紅的樣子,血紅的花瓣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恐怖!

江一鴻厲聲說道:“原來你就是縹緲刺客!原來是你!”

龍濤說:“縹緲刺客?我們也在找這個人!”江一鴻冷笑說:“還用找嗎?就在這裏!”龍濤說:“不錯,縹緲刺客是死在‘地覆天翻’的手下,但不是我們所殺,江湖上的功夫雖有門派,但也不是外人就一定不會!”

江一鴻說道:“就連‘地覆天翻’這一招,在惡門隻怕也隻有你同令尊才會,所以朱霆的‘天翻地覆’擋不住的招式,你就能勝任!”

朱霆說道:“胡說!這一招我們都會,隻不過我已經敗在你們手上,難道還厚著臉皮再打下去!”

江一鴻哈哈一笑,說:“反正被縹緲刺客殺的人也不是我生死門的門人或是朋友,與我又有什麽相幹!不過我倒是知道,最近龍公子同冰珀宮主走得很近,最近死的,又都是少年才俊,有的死在那個妖女的手上,有的死在‘地覆天翻’的手上,大家應該清楚,地點是在江南,而龍公子這段時間,一直在江南!”

龍濤說:“欲加之罪!在下一定會找出真凶,看看是什麽人在嫁禍本門。冰雪姑娘生性淡薄,更加不會殺人!”

江一鴻說道:“當年冰玉嬋**蕩得引起了武林的恐慌,若不是聖人山薛大俠出手,隻怕現在江湖上已經沒有年輕男子了!她們玩了就殺的方法,簡直比春蠶宮還要荒唐!”

龍濤還要說話,幾個中年人長劍一指,對龍濤說:“我們自知不是惡門對手,但我們的兄弟趙萬成被你所殺,此仇不共戴天。”三個人一起向龍濤衝去。

萬雲平身形一拔,躍上台去,出劍攔住他們三人,說道:“三位請住手!”一抬頭,見著台下數十個人手執兵刃衝了上來,他又補了一句,“大家都請住手!”

那三個中年人中一個高個問道:“敢問公子有何吩咐?”

萬雲平說:“自從今年八月初一開始,到八月十五,在江南一帶已經有數十個武林中人被殺,死狀就是大家今天看到的這個樣子,不錯,這一招叫著‘地覆天翻’,但會這一招的,並不止是惡門的人。”

高個中年問道:“何出此言?”

萬雲平說道:“家師叔無名,曾經同龍掌門相識,事發之時,他就知道事出有因,所以命弟子前來查探,以證事實。”

高個中年問:“閣下是萬少俠?”

萬雲平點頭說:“正是!陸大俠,請恕我直言,惡門殺你義兄並無意義,據我所知,趙大俠一直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守著祖上的基業,作些武林中的尋常買賣,前段時間,同生死門有一個不愉快的事情,我想這時候,惡門怎麽也不可能橫插一手,因為這是一個兩邊都不討好的買賣。”

江一鴻說道:“萬少俠所言,難道人是我們殺的,我們會惡門的‘亂世心經’?”萬雲平說道:“這就不知了。也許有人要嫁禍你們呢!”

龍憑今說道:“諸位,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如果一個月之內,龍某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麽龍某自然會承認這是我惡門弟子所為!”

江一鴻冷笑說:“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龍憑今說道:“不知公子還有何貴幹?”江一鴻說:“現在連十二正派的人都替你們說話,我又有什麽好說的!”

龍憑今說道:“所謂的正邪其實並不重要,江公子,法寶寺能夠拋下成見,咱們還有什麽拋不下的?”

江一鴻大笑說:“是啊,法寶寺想借你們的手多殺幾個人而已!這些正道人士一般不殺人,他們隻會幫別人去殺人!”

人影一閃,幾人立時遠去。

司徒霜心裏想:生死門的“雷電閃”的確太快了!

坤雪激動的說:“好瀟灑的一個少年才俊,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俊俏的公子!司徒妹妹,他是什麽家世,他有意中人了嗎?”

司徒霜說:“他是個孤兒,是無慧大師從山下撿回來的,他一直在幫著大師處理事務,現在還沒有意中人呢!你有……”

“我有機會喲!”坤雪笑說:“可是他不認識我!”司徒霜說:“很簡單,認識的人首先就得不認識,這是最簡單的事實了。我這個師哥厲害得很!你跟他是賺了!”

坤雪說:“管他賺了陪了,讓我去死都行!”正說著,隻聽易柔說:“說話也不害臊!這麽快就春心蕩漾!”妙清說道:“師妹,你也太不知收斂了!”

坤雪說:“誰說的!我在他麵前,可什麽也沒說啊!”

龍憑今對萬雲平說道:“萬少俠仗義執言,龍某在此多謝了!”萬雲平說道:“不過這件事的真相,隻怕隻有惡門才能查明白!”

龍憑今說道:“不錯,龍某一定會查明白!”

這時台上的人已經紛紛下去,龍憑今高聲說道:“諸位武林同道,如今武林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縹緲刺客!我同諸位一樣,也是剛剛知道,已經派人出去打探了,惡門以前有許多弟子不願北遷,留在江南,現在也實在不知是何人所為,但這決不是惡門的意思,如果真是,今日這個盛會,龍某怎麽能夠拉下這張老臉來,請大家到此,原本是為了共同商議大計,為咱們江北武林,謀一條好的出路!這麽多年,咱們受盡各大派的欺淩,所謂人不和,力不大,隻要咱們以後同聲共氣,龍某相信有一天江北武林將會成為天底下最幸福和平靜的地方!”

這時忽然一陣琴聲傳來,那琴聲悠揚令人忘情。

司徒霜說道:“這是什麽人?琴聲,好像從四麵都有!”

隻聽那琴聲之中,隱隱有人在說著:“一群烏合之眾,居然在這裏大談將來,有一天你們成為江北武林的主宰,天下還有安寧的日子嗎?誰不知道你們這些旁門左道,一向幹慣了打家劫舍和為虎作倀的勾當!”

龍憑今喝道:“什麽人,出來!”

隻見一個人從天上飄來,那人一身藍衣,衣袂飄飄,端坐空中,緩緩彈琴,宛如仙子。

易柔說道:“這人是音穀的弟子,‘妙訣宮商’木子秋。”坤雪說:“她的輕功很好。”易柔說:“她以琴音的內力撐地,輕功不算好,但內功不錯。”

坤雪說:“我就說她輕功好,你看到她的琴音著地了嗎?”

龍憑今問道:“閣下是誰?”木子秋笑說:“在下木子秋。”龍憑今問道:“有何貴幹?”木子秋說道:“實不相瞞,是來破壞你們結盟的。我本來以為,生死門會破壞得很成功!”

龍憑今說:“憑什麽?”木子秋說:“今天來的都是些黑道中人,現在是太平盛世,官府不會讓你們拉幫結派,危害一方的。”龍憑今說:“官府?在我們這裏,不知有多少人是官府中人!”

木子秋說:“所以才要我親自出手,除掉你們這群禍害,讓官府了卻一樁心事。”龍憑今說:“音穀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動,怎麽教出了你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真是好笑!”

木子秋冷笑說:“一點都不好笑。難道你不知道,音功一出,神鬼皆哭!”

下麵忽然傳來一陣笑聲,有人說道:“小姑娘,你的音功有那麽厲害嗎?我覺得除了你的臉蛋漂亮了些,別的就沒有了。”“她身材這麽好,又會彈琴,又會吹簫。誰說隻有臉蛋好看了!”

木子秋一撚琴弦,一股琴音迸出,那幾人立時啊的一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木子秋才說:“當年斷魂魔姬濫殺無辜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她的臉蛋好看,現在咱們不殺人了,你們的膽子反而大了!”

龍憑今說道:“姑娘,你再出手,別怪老夫不客氣了!”木子秋眼波一轉,說:“我倒真想看看你怎麽個不客氣。”

司徒霜說:“音功真那麽厲害!”易柔說:“音功傷人於無形之中,除非練到聽力極佳能夠分辨常人聽不到的聲音的地步,才能將那種常人聽不到的傷人的聲音聽出來,如果要避開,還需更好的功夫。”司徒霜問:“你會嗎?”

易柔說:“我雖然不會,但我會用‘閉光劍法’使它傷不到我。如果誰能夠避開,音功就傷不了他,如果他再厲害些,就能將聲音擊回去,傷了發功的人,就象平常人比劍一樣。隻不過音功對我們而言,就象普通人對武功一樣的不了解,自然會吃虧!”

司徒霜問:“你說龍掌門會輸嗎?”易柔看著台上說:“不知道。”

龍憑今說道:“撫琴,你來會會這個音穀女子。”鍾撫琴應聲“是”,上前說道:“姑娘,音穀的功夫,一直無緣拜會,還望姑娘不吝賜教。”木子秋說:“不敢,聽說你也研究過音律,連‘天外七音’都會。”鍾撫琴說道:“那是江湖人以訛傳訛,沒有的事。”

木子秋說:“但願如此,請。”她飄然立在空中,手上輕輕的彈著,兩個人各自彈琴,琴聲悠揚,如癡如醉。

易柔說:“別看他們很悠閑的樣子,其實那股無形的音力已經傳了過去,他們正在苦苦的掙紮,很痛苦的。”司徒霜搖頭說:“一點都看不出,原來傷人的不是聽得到的聲音,而是聽不到的!”

易柔說:“不錯,你可以想象,兩支劍在空中激鬥,整個天地都充滿了劍氣,隻要一個不慎,就會染上淋漓的鮮血,隻要一點失誤,就會內功受損,甚至一輩子都不能恢複!”

司徒霜搖頭說:“感覺不出來!我覺得他們很舒服,很享受,似乎比看的人要悠閑快樂得多。他們是在彈什麽,比那些普通的青樓女子彈的要好聽的多。”

坤雪說:“你看萬少俠才是真真的氣定神閑,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從容的人!”易柔說:“人家可沒看著你,也不害臊,女孩子!”

坤雪說:“奇怪,我為什麽要害臊!誰象你,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真可憐!”易柔說:“我還沒有見到我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要劍法高超,身形瀟灑,他是天下間屈指可數的英雄,是萬眾矚目的焦點,在沒人的時候,他看起來很舒服,在有人的時候,他看起來很出眾,我們可以一起討論劍法的經要,一起出沒在江湖上,成為武林的一段佳話。”

坤雪說:“也不害臊,女孩子!”

他們二人一連彈了好幾首歌,聽得大家都有點餓了。

忽然鍾撫琴身形一閃,閃至一旁,說道:“姑娘果然厲害!”木子秋說:“你也不差。”司徒霜問:“他們誰贏了?”

鍾撫琴忽然吐出一口鮮血來,栽倒在地上,他身後的師弟們立刻上前來扶起他。

木子秋笑說:“我說過,沒人可以勝我。”

萬雲平說道:“姑娘,其實今天江北武林聚會,本不是壞事,他們長期受到別人的欺淩,難道沒有理由重新決定他們以後的命運?”

木子秋說:“我可不是佛門弟子,知道可憐別人, 在我眼裏,這些禍害一當成了氣候,就是天下的災難,今天我要他們知道,天下畢竟有善惡之報!”

萬雲平說:“佛門中人不喜歡殺生,看到殺生也會阻止,我知道你有本事在這裏大開殺戒,但是我想,萬某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麽死去。”

木子秋說道:“聽說佛門獅子吼是一門很強的音功,在下有心領教。”萬雲平說道:“姑娘傲氣得很,實在是個少不更事的女子。法寶寺沒有獅子吼,但是有一種清心普庵咒,我想姑娘一定會樂意見識的。”

木子秋笑說:“一樣,我正想知道法寶寺如何能在江湖上有如此大的威名!”

坤雪說:“哼!音穀有什麽了不起,看你連臉皮也輸掉。”易柔笑說:“不要因為愛而忽略了事實,你想一下,鍾撫琴可是武林中一等的好手!”坤雪說:“怎麽,你不信,我看人一向不錯的。咱們看著吧,事實很快會出現。如果我看錯了,我就死給你看。”

萬雲平輕聲一笑。

龍憑今說道:“少俠的好意,龍某心裏領了。不過咱們江北武林的事,不勞閣下動手。”木子秋輕輕一動,五指之間,立刻射出一股悅耳的聲音來。

龍憑今大袖一展,一股風卷過去。易柔說道:“火龍卷!”司徒霜聽說過這是惡門最高的修為,那風中火光閃閃,片刻之間,就將木子秋團團圍住。木子秋身形一轉,琴聲四射,隻見火花四散,竟向場下飛射而來,萬雲平身形一轉,將火花圍在一個更大的圈中,隻見三個人各施所長,火光映著他們的衣衫,也映著所有人的衣衫。

忽然木子秋身形旋轉,飄然直上,琴音到處,火花不斷的激蕩,一刹那間幾乎蓋住了他們三個人,外麵的人幾乎看不清他們三人的影子。

萬雲平從身上取出一支笛子,輕輕吹了起來,那火花漸漸熄滅,龍憑今一掌拍出,木子秋啊的一聲,掉到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說:“兩大高手的武功果然厲害,木子秋果然不是對手。想不到連法寶寺同惡門也會聯手。”

萬雲平說道:“我說過,佛門中人不喜歡殺生。尤其是殺人。”木子秋說道:“好厲害,佛法都成了包庇惡人的工具了!”話音未落,隻聽有人笑說:“什麽,姐姐,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同人家逞口舌之利嗎?怎麽今天同人家磨起嘴皮子來,日後傳出去,還說咱們音穀的人武功不及人家,隻好把音功改成唇功了!”隻見一個白衣少年,衣袂飄飄,纖塵不染,從天上冉冉下來。

司徒霜說道:“好美的身法!”易柔說:“這就是號稱‘美玉無瑕’的無瑕子木子玉。”坤雪說:“是很英俊瀟灑,不過我不喜歡。”易柔說:“誰說他是男人!”坤雪說:“原來是個女的,那也太不象話了。打扮成這個樣子,他師父一定很懶!”易柔說:“也不是女的,誰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一直以來,無暇子隻是一個沒有缺點的人,男人也喜歡他,女人也愛上他,他時而打扮成男人,招搖過市;時而打扮成女人,婉轉蛾眉。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隻知道他舉止優雅,學富五車,麵如冠玉,才高八鬥。他象蜻蜓點水一樣一閃即過,但卻留給武林一個完美的記憶。”

司徒霜說:“我覺得他不但不美,簡直很惡心!我最討厭這種天生就什麽都好又很自負的人,天下的便宜都給他占了,他卻偏偏拿出一種很悠閑的舉重若輕,似乎他把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一樣,其實如果讓他和平庸的人一樣隻有平凡的所有,他會感到很痛苦!”坤雪說:“不錯,我也這樣想。”

妙清問:“師妹,你怎樣想?”坤雪急忙說:“和她說的一樣!”

萬雲平笑說:“閣下一定是號稱‘美玉無瑕’的木子玉姑娘!”木子玉說道:“誰說我是姑娘?”萬雲平說:“姑娘的心眼,在女人中都算小的了,怎麽可能是男人!”

木子玉隱隱笑道:“何以見得?”萬雲平說:“前些年我聽說莫家三少因為喜歡上了一個神女而被盡數殺滅,死狀同中了音功一樣,現在想來,那個神女,美得令人迷倒,一定是你!”木子玉說:“人不是我殺的!”

萬雲平說:“死狀正是音穀的‘七音令’所致。”木子玉說:“音穀‘七音令’並非隻有音穀之人才能用,天下人人可用。”萬雲平說:“如此說來,惡門的殺人事件,也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那你們為何推波助瀾想讓武林大亂呢?”

木子玉說:“懶得和你耍嘴皮子功夫,接招!”他舉起手來,手上的鎖鏈叮當作響,那聲音很悅耳,但誰都知道傳入萬雲平耳中的卻是另一種人耳聽不到的足以令人迷失本性身體受到極大傷害的氣流。

萬雲平出劍相擋,劍光流轉,化作一道白牆。

坤雪大叫道:“我來幫你!”她身形一閃,已經一劍向木子玉刺去。木子秋翩然過來,揮琴來擋,一麵說:“講不講武林規矩!”坤雪說:“不講!有本事殺了我!”兩人一時鬥了起來。妙清說:“坤雪太急了,我們去幫幫她吧!”

易柔說:“可是咱們劍穀一向不問武林中事,我們又是私自出來,如果!……”妙清說:“看她的脾氣,怎麽擋得住隻能靠感覺到的氣勁,音穀的音功,我們不是見識過嗎?她瘋了,真的瘋了!”

坤雪才出幾招,隻覺頭中漸漸亂作一團,不知在想些什麽,開始還舞得密不透風的劍氣一下子漏洞百出,易柔道聲:“不好!”身形一轉,已經躍上台子,一劍向木子秋點去,這招是快劍中的烈攻式,將囂張的木子秋逼得往後退了一步,坤雪換過氣來,說:“小心,她的音功邪門得很!”

易柔本來很小心,但她以前隻是聽說音功傷人的原因,畢竟從未接觸,音功傷人的聲音是人耳聽不到的那部分,隻能靠感覺去擋,若是功力足夠高,能夠全部退回當然最好,但若連擋都不能盡全,則必敗無疑。易柔鬥了十來招,忽然覺得心口一陣惡心,幾乎要倒了下來。

那琴中忽然飛出一把短劍,木子秋抓在手上,一劍刺去,——眼見劍就來了,她忽然感到似乎沒有力氣去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