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長的那麽像!”

沉默良久,往事縈繞心頭,絕寒雪隻覺陣陣揪心。

不理會韓上天,低頭看了一臉焦黑的絕無倫一眼,黑影直射天際,瞬間變成一個小黑點。

“阿爹,看來寒雪阿姨,還在生你的氣。”

柔聲說了一句,韓西西仰望天際黑點,低頭道,“對不起,女兒無用。沒幫阿爹,取回大諸天萬星神劍。”

“哎,便是無倫那種七竅玲瓏的心思,都在他手中栽了跟頭,何況是你。”

柔聲安慰女兒,韓上天輕聲道,“西西,你先自己回去,一路小心,爹爹要去辦一件事情。”

韓西西欲言又止,本想問問爹爹是不是要去追殺他,微微猶豫見爹爹臉色不快便沒開口。

虛空之中,韓上天背負雙手,雙腳之下各有三寸劍光,整個身子卻風馳電掣,絲毫不下於小白的速度。

周身一寸淡淡劍氣,均勻的籠罩全身,阻擋了急速飛行引起的大風。

“若讓你回到絕劍部落,玉嬌雲知道這一切,本座多年布置豈不功虧一簣。”

聲音不大,卻殺機凜然。

本想利用迷魂散,看能無聲無息的取得大諸天萬星神劍,豈料竟然被那小子發現。

這麽多年,一直未敢謀奪大周天萬星神劍,無非是忌憚一直摸不清底細玉嬌雲。

若是讓武牧逃了回去,誰能想到會有什麽後果!

不行,一定要不能讓這小子活著回到絕劍部落。

循著孤月劍狼留下的氣息,韓上天很快追上了小白,身子一閃便擋在二者之前。

“孽畜,哪裏逃。”

韓上天舌綻春雷,強大的劍勢籠罩了方圓三裏,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壓在武牧,小白身上。

可惜,武牧昏迷過去,茫然不知所覺。

小白四爪撐地,狼軀顫抖不止,有種不堪承受的感覺,隱隱要伏在地上。

三變劍宗,一轉妖獸,二者相差兩個等級,難以逾越。

“這白毛老兒太強大了,狼大王不是他的對手。”

做出判斷,小白望向前方,再過五十裏便是絕劍部落,哪裏有一座八角小樓。

隻要到了哪裏,他們就安全了。

可惜,韓上天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天塹,橫在了中央,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強大劍勢壓迫下,武牧悠悠轉醒,精神力微微一掃,便察覺到一切。

“末路了嗎?”

慘然一笑,心頭閃過千百念頭,卻沒有一個脫身之策。

懷中,還有落長河留下的音符,小姨可能就在前方,但即便他們來相救,也鞭長莫及。

不過,幸好若無意外絕無倫必定已死。

那麽絕劍部落已沒有人能打開葬劍穀,幾月後小姨的危機算是解除了。

上下打量小白一番,韓上天忽然道,“孤月劍狼,本座見你有些靈性,欲收你為戰寵。否則一劍斬出,立刻要你身死魂滅,百年苦修化為灰燼。”

說完,屈指一彈,劍氣飛出百丈,瞬間炸出一個十丈大,三丈深的大坑。

一劍之威如斯,威懾之意不言而喻。

此刻,在他看來,二者已是砧板魚肉,任他宰割。

除了孤月劍狼,還有一點反抗之力,隻要拿下說服它,武牧根本不足為懼。

小白渾身顫抖,血眸一陣閃爍,一會恐懼的看著韓上天,一會想起了武牧,掙紮不已。

雖說狼大王有些硬氣,但初成妖獸靈性大增,還未快活兩天,就這麽斃命,太不值得了。

武牧撐起身子,艱難道,“小白,跟他走吧,不要陪我送死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小白四爪不住撓地,一雙血眸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瞄了武牧一眼,韓上天心道算你小子識相,又循循善誘道,“孤月劍狼,螻蟻尚且貪生。隻要你歸順本座,將來就是進階九轉妖獸,也易如反掌。”

韓上天目光爍爍,心頭智珠在握。

胡蘿卜加大棒,妖獸雖有靈性,怎及人類智慧。

“呼。”

一聽九轉妖獸,小白血眸一亮。

韓上天以為有戲,又準備哄騙幾句,卻見小白猛然噴出一口血霧,包裹著身子,瞬間無影無蹤。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等醒悟過來,眼前已經空空如也。

“孽畜,找死。本座抓到你之後,一定要將你剝皮抽筋。”

武牧,小白血遁逃走,韓上天暴喝一聲,臉色鐵青白發飛舞,猛然禦劍追擊。

十裏外,小白極速飛行,口中罵罵咧咧,“白毛老兒,真當狼大王多好騙啊,自己一個三變劍宗,竟然說讓狼大王成為九轉妖獸。”

雖然一直夢想成為萬狼之王,但小白其實也很清楚,自己是塊什麽材料。

若不是誤入葬劍穀,進化到九階劍獸都難,更別說妖獸了。

“咦,葬劍穀。武牧,狼大王可以帶你去葬劍穀。”

小白血眸一亮,不能歸家,那別人進不去的葬劍穀,倒也是一個好去處。

封經截脈,止住傷口流血,武牧虛弱道,“你進得去嗎?”

小白速度不減,嚎道,“當然,別忘了狼大王是從哪裏出來的?”

一陣愕然,武牧道,“那當初被追殺,你怎麽不回去?”

紅眼猛翻,小白大口喘息道,“嗷,狼大王不是一時被那死孩子打懵了嗎。況且,被困十幾年,狼大王可不想再進入哪裏。不好,那白毛老兒又追來了。”

身後五裏,韓上天腳踏火紅劍光,拖出一道長長光尾,追擊而來,猛然間又拉近了二裏。

“孽畜,你若現在停下,本座還能饒你一命。否則,馬上被本座擒下,剝皮拆骨。”

殺意凜然的精神波動傳來,小白渾身一陣顫抖,猛然有噴出一口血霧,再次遠遁十裏。

這些血霧,都是它成為妖獸之後,提煉的先祖血脈精華。

每使一滴,對於自身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本源損耗,幾乎能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

武牧自是清楚這些,劍眉攏起心頭卻無他法。

“小白,你還能撐多久。”

損失兩滴精血,血眸一陣黯然,小白大口喘氣道,“祖血十二滴,用過兩滴。”

一滴十裏,還剩十滴,能再遁百裏。

等到十二滴祖血耗盡,它也要從一轉妖獸跌落到劍獸之境。

“咳咳咳。”

捂住嘴唇,咳出一手血跡,武牧心頭一陣黯然,低聲道,“那好,莫要輕易使用,等他逼近三裏之後再用。到了葬劍穀二十裏內,連用兩滴防止有人攔截,進入葬劍穀養好傷之後,卻尋我小姨,或者大胡子,

隻有他們能救我。”

說著身子一歪,倒在狼背上,昏厥過去。

“嗷。”

感應武牧氣息越來越弱,狼嘯衝霄,小白加快速度,竭力的向葬劍穀衝去。

隻有在那裏,它才有救武牧的法子。

“孽畜,本座看你有多少精血,施展血遁。”

韓上天窮追不舍,幾乎也要噴出一口血來。

每當接近小白三裏,便見這廝吐出一口血霧,立刻又遁走十裏,將他甩的遠遠的。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妖類怎麽會為人類,甘願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一人,一妖,你追我跑。

你靠近,我吐血,距離越拉越遠,很快便到了葬劍穀外圍。

“嗷。”

猶記得武牧所言,小白連噴兩口血霧,瞬間出現在葬劍穀的峽穀盡頭,那一片漆黑出。

四爪一頓,狼大王扭了扭屁股,呲這森白狼牙,不情願的向前走去。

剛他娘的過了幾天好日子,又要回來吃草,狼大王的人肉啊。

心頭哀嚎間,小白勾動劍丸深處一點明亮的星辰劍氣,隻見漆黑的虛空如水波蕩漾。

小白馱著武牧踏入其中,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砰。”

一刻鍾後,韓上天從天而降,攜帶著無量劍氣,狠狠的踩在灰白色的岩石上。

岩石碎成粉末,轉瞬一片焦黑,像極了韓大祭司的心情。

武牧,小白的氣息消逝在此處,顯然已近進入了葬劍穀,他徘徊許久,卻看不出絲毫門道。

“絕無倫生死難料,如今隻有這頭孤月劍狼,知曉進入葬劍穀的法子。”

白須飄動,韓上天突然雙眸一亮,“那孽畜對那小子忠心耿耿,那小子如今身受重傷,它一定會帶那小子出來療傷,隻要本座派人守在這裏,他插翅難飛。”

衝天發出一道劍光,片刻後幾道人影禦空而來,伏地一拜,“叩見師父,叩見大祭司。”

“藏龍,赤虎呢?”

韓上天麵無表情道。

僥幸逃過一劫的五弟子,恭敬答道,“藏龍大師兄坐了死關,至今未出。赤虎二師兄正在閉關,想必沒有發現師父相召。”

“哼。”

心頭不悅,韓上天背負雙手,俯視眾人道,“明日喚赤虎出關,你們去部落之中多調些人手,給我日夜不停守在這裏。無論誰從裏麵出來,立刻擒下,通知為師。”

小白躺在一片草地上,大口大口喘氣,提煉出的十二滴先祖血脈,耗去了十一滴,險些將它打回劍獸圓形。

武牧躺在不遠處,猶自昏迷,封經截脈過長血脈不暢,胸前傷口腫脹起來,緩緩滲出血跡。

“嗷,狼大王又要吃草了。”

仰天一嚎,小白翻身爬起,血眸一掃,挑了一顆肥大的嫩草,大口大口吞嚼起來。

這裏的草精氣十足,隨便一株,比起外邊幾十年的老藥,也毫不損色。

在葬劍穀憋了十幾年,小白就是依靠這片草地,吃了睡,睡醒吃,硬從一個四階劍獸,變成如今的一轉妖獸。

對於一個吃貨,懶貨來來說,若不是這裏實在太乏味,草太難吃,狼大王還真不想離開。

待吃了個半飽之後,虛弱的身子有了些力氣,小白抓起一把青草,向武牧嘴裏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