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徹頭徹尾的笑話

一麵是冰涼的牆壁,一麵是男人火熱的軀體,蕭落渾身一個激靈,還未來得及反應呼吸就被他奪去。

似乎要把心裏的怒火完全發泄出來,他的吻格外霸道,完全不給蕭落反應的時間,直接攻城略地完全爆發,強健有力的手裏緊緊攬住她光裸的腰肢,隨著那吻的加深,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地遊移。

蕭落被他強大的攻勢震懾,一時間忘了呼吸,等男人終於放過她的唇舌,整張臉加上被熱水浸泡過得皮膚都泛著豔麗的紅色。

她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下意識地伸出胳膊將他推開,“把衣服給我。”

易澤然直接忽略了她的要求,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她的水光透亮的臉蛋,目光下移,一片好風景。

那雙眼睛又黯了黯,剛鬆開的手又無聲地環上了她腰,頗為曖昧地從她腰間的皮膚逐漸上滑。

“不……”蕭落張了張口,還未發出聲音就被他再次吻住。

像是掉進了一片汪洋,那海水被陽光照得格外溫暖,水花吻上皮膚,浪潮呼嘯著拍到臉上,鋪麵而來時帶著陽光的熱度,浪花濺落後時水的冰涼。

兩種溫度交替觸摸著她的皮膚,蕭落像隻溺了水的魚,張著口拚命地喘息,眼睛已經睜不開,視線裏全都是模糊的水汽。

被男人攔腰抱起起她驚呼一聲,終於從欲望中回過神來。

易澤然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低頭時有透明的**從他的額頭落下,亮晶晶的一顆滴在她的鼻尖,他的臉已經全都染紅,連漆黑的眼睛旁都是紅色的。

蕭落呆了一下,竟忘記自己要說什麽。

倒在**的時候蕭落再次被他的熱情嚇到了,吱吱唔唔念了許久,被男人不耐煩地捂住嘴唇。

於是,她又被完完全全全啃了一遍,男人完全不顧她哀求的聲音,像發了瘋一樣索取,到最後她已經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裏聽見男人俯在她的身側低語。

呼吸滾燙,撩得她嚶嚀一聲睜開眼睛,男人幾乎是緊貼著她的耳朵,漆黑的眼睛像被汗水洗過,亮得讓人心髒一縮。

他說:“落落,我是認真的。”

蕭落動了下,喉嚨幹得厲害,“你在說什麽?”

易澤然撐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說,我想要娶你。”

剛才火熱的皮膚似乎重新燃了起來,她幾乎能聽見細胞炸裂的聲響,沉默地對上男人的眼睛,良久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終於,沉浮的思緒落地,她微微偏頭,遠處亮著一盞明燈,大笨鍾依舊不眠不休地轉動著。

她說:“我可能要好好考慮一下。”

房間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男人翻身躺在她的身側,身上的溫度驟然降低,蕭落忍不住縮了下身子,彎腰撈起掉在地上的被子。

床頭桌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易澤然在**躺了片刻才坐起來拿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纖長的睫毛跳動了一下,隨後迅速地披上浴袍接通了電話。

蕭落靠在床頭盯著他高大的背影,直到房間門哢噠一聲關上,她才如夢初醒地收回目光。

手機裏全是蘇青的消息,最開始是罵她沒有良心,見色忘友,後來是擔憂她的安危,一個人腦補出年代懸疑大劇。

蕭落很有耐心地一條條翻看消息,然後編輯回信:剛才遇到點事情,不好意思。

那邊良久沒有回信,蕭落這才想起來時差問題。

房間的門又被打開,易澤然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甚至可以用驚慌失措來形容,看起來應該得到了很不好的消息。

果然,進來後他便迅速地從衣櫃取出一套衣服,胡亂套上後又折身離開,關門的時候終於注意到從頭到尾都在看著他的蕭落,手下動作一頓,“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今晚大概回不來了。”

蕭落點了下頭,門又被大力地關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後房間裏徹底安靜下來。

她將薄毯子披在身上,光著腳跑到了窗口,外麵風有些大,吹得呼吸都是冷的,易澤然的車燈在昏暗的路燈中格外顯眼,他開得快極了,幾乎是一閃而過。

心裏悶悶的,她有些遲鈍地運轉著思維,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事能讓他如此慌亂。

CY窮途末路的那段時間,他頂著壓力夜以繼日地工作,即使如此都從未露出過一丁點的驚慌。

所以,問題的答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夜已經很深了,在這片言語不通的土地獨自尋找所謂的真相顯然不夠明智,略微思索後蕭落給Albert打了個電話。

等回信的時候她重新爬到**,小腿和腳部已經被凍得冰涼,饒是關了空調依舊沒有回轉的跡象。

Albert的辦事效率著實有些低,她抱著手機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消息,最後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是雷聲驚醒的,外麵下起了暴雨,有雨水順著未關的窗戶吹進房間,濕淋淋的水順著地板快要流到床底。

一個閃電劃過天際,房間裏的雨水瞬間閃過明亮的白光,蕭落縮了下身體,恐懼的情緒鋪天蓋地向她襲來。

手忙腳亂地開了燈,借著燈光她才看到房間裏已經起水了,雨依舊很大,不斷有水滴攜卷著冷風灌進來。

蕭落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地板很滑,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走到窗前關了玻璃。

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她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去,拿起手機是整個人都在哆嗦。

不是易澤然的電話,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蕭落咬咬牙,靠著床頭坐下,按下接通鍵還未說出一個字,那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黎菁。

可能是長期在國外生活,她的普通話有些撇腳,但她本身的聲線很好,兩種極端交匯在一起就給人很奇怪的感覺。

所以蕭落在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了她,緊繃的神經頓時繃到了極點。

“林小姐,好久不見呀。”黎菁的聲音中帶了幾分嘲諷的笑意,聽起來刺耳極了。

“我想,我們之間大概沒有問好的必要。”蕭落攥緊了手機,空下的那隻手扯起被子蓋到身上,寒意頓時減少了許多,“有什麽事,直說吧。”

黎菁笑了一聲,“看不出來,你也有這麽爽快的時候。”

說完,她故作神秘地停頓了一下,“猜猜,我現在在哪裏。”

蕭落被她氣笑了,第一反應就是掛斷了電話。

手機鈴聲很快再次響起,蕭落直接沒有接,黎菁似乎也料到了她的態度,下一次就打了張照片。

她應該正待在一間病房,周圍都是慘白的顏色,正中心是張單人病床,**的人完全被棉被遮住,並不能分辨出是誰,真正抓住她眼球的是照片一角的那團黑影。

黎菁應該是故意拍得很模糊,但蕭落還是一眼認出了易澤然的背影,他胡亂套上的衣服仍然沒有來得及整理,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鈴聲再次響起,蕭落幾乎是在瞬間接通了電話,“你想做什麽,直說吧。”

“我可什麽都沒做,隻是覺得你有點可憐而已。”黎菁出了病房,站在走廊裏的窗前,眯眼盯著窗外的風雨,笑道:“以前呐,我以為在易澤然眼中你是與眾不同的,可是過了今天,你啊,其實跟我沒什麽區別。”

黎菁輕聲地笑,笑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顯得有些淒涼,“今天蔣玉筱過來找我喝酒,昔日裏風光無限的大小姐,竟混得那麽慘,慘到要向我這個loser喝酒。”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蕭落提高了音量,雙手又開始顫抖,有些可怕的想法不可抑製地從她腦海中冒出來。

“別急啊。”黎菁咯咯地笑起來,“你猜到了是嗎?蔣玉筱出了車禍,警察第一時間打了易澤然的電話,然後他就來了,連傷情都來不及聽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蕭落咬咬牙,呼吸越來越困難,很想衝過去掐死那個喋喋不休的女人,可是理智阻止了她,太多的束縛讓她隻能像個小醜一樣被另一個小醜嘲笑。

“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了。”黎菁眨眨眼,笑得嘲諷極了,“被男人從**拋棄,這感覺爽不爽?”

“黎菁!”蕭落失控地叫出聲,聽到那邊張狂的笑聲,她的神經像繃斷了一樣,所有的冷靜全都消失,她像個被感染的患者,也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一個連男人的床都爬不上的女人?”

黎菁的笑容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停止得格外突兀,良久的安靜後,她又沉沉地笑了,“不用騙自己了,從未得到的痛苦被得到後再失去要強烈的多。”

“林小姐,我從來沒有失敗過,因為從未成功的人沒有資格談論失敗,可是你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蕭落掐斷了電話,手機從鬆開的手掌滑下,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

外麵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但依舊是電閃雷鳴,明亮的白光透過來不及拉上的窗簾仿佛要衝進房間,她疲倦地閉上了眼睛,竟也感受不到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