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是你先招惹了我

易澤然眨了下眼睛,胳膊攬住她的腰肢將人扶正,“我知道。”

他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纏/綿中清醒過來,鼻音很重,眼中還帶著小小的委屈,“酒吧門口全都是他的人。”

粗糲的指腹掃過她柔軟的唇瓣,皮膚摩擦傳來微微的刺痛感,她偏了下頭,又被他猝不及防地抱進懷裏,男人的體溫很高,像個冒著熱氣的鍋爐,均勻的熱度透過布料的阻隔妥帖地炙烤著她每一個**在外的細胞。

他的聲音就像是鍋爐上方冒出來的水蒸氣,軟綿綿地鑽進耳朵:“這幾天我可能會很忙,你要照顧好自己。”

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之前從來沒覺得沒有朋友有什麽不妥,現在要把懷裏的女人獨自丟在酒店,他才感覺到一絲坐臥不安。

Abby那個人熱情大方,又和蕭落有著相同的興趣愛好,但性子終歸太跳脫了,把蕭落放在她身邊總有種優等生跟著差生學打架的錯覺。

蕭落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指尖跳躍了幾下終於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膀,“易澤然,我有點餓了。”

易澤然的思緒被打斷後有幾秒鍾的怔愣,隨後對上女人委屈的清眸時臉上沾染了明媚的笑意,抬手捏了一下女人高挺的鼻尖,他的語氣無奈又寵溺:“那我先帶你吃飯。”

晚飯吃的是傳統的中餐,吃飯的功夫蕭落把在酒吧裏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了,順便提了兩句Abby反常的表現,一副遺憾加惋惜的悲傷樣。

易澤然桌麵上擺放了許久的小吃推到她麵前,臉色如常地拿起筷子,似乎對Abby的事情毫不意外,“人活著,總要對某些事情有些驚人的執著。愛財的一生追逐財富,愛權的終生在官場沉浮,她對其他事都看得通透,唯獨在感情方麵少了根筋,一個渣男反反複複追了那麽多年,是時候放手了。”

男人的語調平鋪直述,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眼如看破萬物般清明,穿透了嫋嫋霧氣落在蕭落的眼中,“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蕭落點點頭,方才饑腸轆轆的感覺竟被他簡單的幾句話壓了下去,熱氣撲麵時她又看到了Abby蒼白柔弱的臉蛋,深沉的目光中有大海般的悲傷,也有讓人不可忽視的炙熱的亮光。

那個男人真的不是很出眾,至少在外貌與人品兩個方麵遠遠配不上Abby,但愛情就是這樣,來的時候毫無道理。

她搖搖了頭,歎氣的時候能感受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滾燙又深沉,讓她有些咽不下嘴裏的食物。

出了餐廳街道已經變得空曠,路旁的燈影被拉得很長,昏黃的燈光如輕紗般籠罩著夜色,有月光透過厚重的雲層灑落在路旁的梧桐樹上,濃綠的葉片被描繪出漂亮的形狀。

蕭落在路燈下停止了腳步,仰頭時正好看到他下巴處堅硬的弧度。

易澤然垂下腦袋,眼睛半眯著,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注意到蕭落咬嘴唇的小動作,他抬起手落在了她紅潤的唇瓣,指尖帶著微微的涼意,摩挲著她唇瓣的形狀。

“走不動了?”

本來可以直接開車回去,可易澤然覺得吃飯的時間太晚,堅持要步行到酒店。

麵前的小女人突然伸出胳膊抱住了他,小小的人埋在他的胸膛像極了動畫片裏撲向主人的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男人的心一軟,連忙抬起胳膊把她抱了起來。

蕭落仍埋在他的胸膛不肯抬頭,喉嚨的聲音悶悶的,一下一下擊打著他的胸腔,“易澤然,你要記住,我在某個方麵也很執著,認定了就不會再放手。”

易澤然的腳步一頓,偏頭側耳,像是在捕捉夜間呼呼的風聲,半晌喉嚨裏突然溢出一聲清風明月般的笑,如銀河驟然傾覆,無數細碎的星辰跌落人間。

“落落,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向我告白嗎?”

蕭落的腦袋在他懷裏蹭了幾下,像隻膽小的烏龜終於在夜色的吸引下露出臉蛋,伸出小小的胳膊攬住他的脖子。

男人臉上的笑容還未收斂,唇角美妙的弧度惹得她伸出手指去戳,“不是告白,是警告,是你先招惹了我,那就別怪我纏著你不放手。”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濃,措不及防地張口咬住了她的手指,整齊的牙齒貼合著指關節堅硬的骨,皮膚傳來輕微的刺痛感,蕭落瞪大了眼睛驚呼一聲,男人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掀起薄唇,粉紅的舌尖舔了下她的指腹的皮膚。

濕熱的觸感刺的她心髒猛地一縮,被他鬆開的手指瞬間縮了回去,她眼中的驚愕仍未消散,但身體的反應卻誠實地表露了情緒,鮮豔的紅色從臉頰逐漸蔓延,一寸寸攀升到耳根,她看不到那濃重的紅,隻是感受到整張連熱得快要沒有知覺。

易澤然俯下身子,微涼的臉頰緊緊貼著她的,熱度在兩人緊密無間的接觸下絲毫沒有下降的趨勢,連他的皮膚都被染上了滾燙的溫度,“說實話,我很期待易夫人死纏爛打的模樣。”

他爽朗的笑聲震得人耳膜發疼,“一定很可愛。”

蕭落醒來時已經到了中午,身邊空蕩蕩的,依稀還記得清晨男人起床時落在她耳後的吻,濕熱又纏綿,想起來那一塊的皮膚還微微發癢。

放在床頭的手機亮了又亮,好幾個未接電話加上未讀短消息,全都是蘇青的,最後是條是個提著大砍刀的表情包,猙獰的表情很符合蘇青平日裏凶神惡煞的模樣。

她笑,逐條向上翻看消息,都是些發怒的表情包,一直翻到最上麵找到重要的文字敘述,蘇青竟然到了M國,並且在聯係不到她的情況下殺進了酒店,可是酒店經理太盡職盡責,把人攔到了大廳怎麽都不肯放進來。

看到最近一條消息發送到時間,蕭落低低咒罵了一聲,迅速換了套衣服,洗漱的流程全都免了,直接風風火火地拋下了樓。

蘇青正懶洋洋地在大廳的沙發上玩手機,頭頂戴著個大帽簷的漁夫帽,身上卻穿著套寬鬆的運動服,翹著二郎腿,腳邊扔著個被貼得花花綠綠的行李箱,一副離家出走的不良少年打扮。

這場景讓蕭落想起了初遇蘇青那會兒,她也是這副另類的打扮,推著一個貼滿了海賊王的行李箱靈活地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蕭落剛在新生登記處辦了手續,轉頭就看見自己的行李箱被某位健步如飛的大俠撞飛,小小的粉色行李箱在路人的規避下飛速前進一直跑到花壇壁上,才翻了個跟頭停下來。

那時候她居然沒發火,目瞪口呆地看著蘇青一把扯掉頭上的鴨舌帽,露出短短的板寸頭,尖叫著衝向被撞飛的行李箱,而她的行李箱則被後麵一個冒冒失失的男生一腳踢到了新生報道處。

最後的結局是蘇青一個人提著兩個行李箱,狂奔著衝向女生宿舍樓,蕭落跟在後麵攔都攔不住,大概從那天起,就注定她要和那個咋咋呼呼的假小子糾纏不清。

“蕭落啊!”安靜的大廳突然傳來蘇青高分貝的尖叫聲,前一秒還安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後一秒像被點燃了引線的爆竹一樣,自帶音效與加速效果地撲進蕭落懷裏。

忍受了好幾個小時的英語摧殘,再見到熟悉的臉蘇青感動到老淚縱橫,兩隻胳膊拍打著蕭落的肩膀,連聲感歎:“你個沒良心的,知道我在這等了你多久嗎?我……”

後麵的半句話戛然而止,在肩膀上肆虐的手也逐漸停止了動作,蕭落疑惑地扭動了一下脖子,偏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怎麽了?”

蘇青的眼睛睜得很大,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聽到蕭落的詢問聲,她假惺惺地將蕭落往遠處推了一下,抬起一隻胳膊誇張地擦起了眼淚,同時喉嚨裏發出類似於嗚咽哭聲。

蕭落費解地抓了把亂糟糟的頭發,仰頭上上下下將她重新打量了一番,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後退一步,“你不會是個假的蘇青吧?”

蘇青的假哭的聲音更大了,“蕭落,你個沒良心的!不僅渾身冒著戀愛的酸臭味,連昔日小姐妹都認不住來了,嗚嗚。”

“蘇青,你沒發燒吧?”蕭落走上前一把將她虛張聲勢的胳膊扯了下來,白白淨淨的臉上哪有一滴眼淚,偏偏她還是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跟看仇人一樣看著蕭落。

“看看你脖子上的草莓印,我的蕭落啊,終究是不屬於我了。”蘇青又舉起一隻胳膊假哭起來,誇張的聲音逗得前台姑娘忍不住掩唇偷笑。

蕭落神色一囧,迅速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脖子,白皙的皮膚間一抹紅色格外顯然,想到昨晚男人埋首在她的胸前不依不饒地啃咬,滾燙的溫度和*刺痛的如潮水般重新襲來,她的臉一紅,迅速地捂住了脖頸處暴露的皮膚。

蘇青早停止了假哭的動作,賊兮兮地盯著蕭落遮掩的動作,目光相撞時還特意曖昧不清地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