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憑本事找的男人

我隻知道我喜歡她……

蕭落仿佛能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像是夏季突如其來的暴雨,嘩嘩地砸下來。下意識地想要握緊手掌,可手被他牢牢握住,,手指一勾就被他察覺,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如暗夜星辰。

程蕭筱的臉黑得厲害,淩厲的目光來來回回在兩個人身上梭巡,末了惡狠狠地甩了個眼刀子,拉著身旁女生的胳膊走下台階。

樂清韻自然也要跟上,匆忙瞥了蕭落一眼便往台階下跳,沒走成,因為易澤然邁出一步像堵牆一樣堵住了去路。

蕭落疑惑地望著男人的側臉,一時間猜不透他的想法。

樂清韻同樣也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男人來勢洶洶,台階下程蕭筱已經牽著別人離開,遠遠地,隻能看到她的背影。

“你是,蕭落的室友?”

樂清韻點點頭,不明所以地看著男人,但觸及到男人寒冰般的眼神,又飛快地低下頭。

怕,控製不住地害怕,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蕭落說的話,後來她又特意查了那個男人的資料,當時對著電腦就忍不住變了臉色,可是事情已經做了,再後悔也無濟於事,隻能暗自祈求男人不會真的對她這個小人物動手。

小腿有些抖,樂清韻扯著外套的邊緣,慢吞吞地往後退了一步。

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都興致勃勃地觀看這場鬧劇。

有認識蕭落的同學大聲地喊她:“蕭落,厲害了啊!”

蕭落不自在地左右四顧,易澤然依舊風雨不動地站在那裏,聲音像是夾了棍棒,“那個帖子是你發的?”

樂清韻白著臉狡辯:“我跟她無冤無仇,幹嘛發那種帖子?”

提到“帖子”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議論聲,大多是為蕭落打抱不平的。

“你看吧,我就說這是沒那麽簡單,人家談個戀愛到底擋了誰的路?”

“那個是藝術學院的女生吧?我見過,平時就婊裏婊氣的,估計是嫉妒人家唄。”

……

嘰嘰喳喳的聲音自然全都傳到當事人耳朵裏,樂清韻的眼睛已經紅了,但仍怒氣衝衝地盯著蕭落,要是眼神能變成一團火,蕭落都能被燒成渣。

易澤然不動聲色地站在蕭落麵前,眉頭輕蹙,低沉的嗓音自喉嚨溢出:“向她道歉。”

“憑什麽,我又沒說錯,她就是靠男人生活的賤女人!”

蕭落的臉色終於變了,推開擋在麵前的*到了樂清韻麵前,“靠男人生活?能有這樣齷蹉思想的人本身就高潔不到哪裏去,最可笑的是,這種人往往連靠男人的資本都沒有。”

她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一般回蕩在操場中,其言語中的氣勢更是震懾住不少人。

“我憑我的本事那獎學金,憑我的本事拿設計大獎,也憑我自己的本事找男人,這些,都不需要某些自詡正義的人來評頭論足。”

在她強大的攻勢下,樂清韻像個被人圍觀的跳梁小醜一般,躲又無處可躲,多少汙言穢語跑到喉嚨又被男人刀子一般的眼神殺下去。

“向她道歉。”

易澤然再次開口,語氣已經沒有方才克製。

樂清韻知道,今天自己如果不低頭,這件事怕是遠遠不會結束,低頭看去,操場上烏泱泱的人都在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

很不湊巧,她看到了自己的好夥伴——程蕭筱。

她為她打抱不平,如今深陷如此尷尬的境地,而她卻如同旁觀一般站在操場旁邊,表情冷漠地叫人心寒。

“對不起。”

樂清韻握緊手掌,紅著眼睛向蕭落道了歉,然後飛奔著跑出操場。

蕭落皺著眉頭看著她快速離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大庭廣眾之下打臉,任誰都受不了。

易澤然牽著她的手一步步邁下台階,每走一段前麵的人就會自動讓出一條路,他的聲音順著中午溫暖的風傳入耳朵,“我這個人睚眥必報,尤其是那些碰了我底線的人。”

蕭落瞥了他一眼,男人依舊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哪有“睚眥必報”的小人樣子?

“易先生……我發現你這個人像個寶藏一樣,挖著挖著就會自動跳出來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易澤然眉毛一挑:“比如……”

“霸道,傲嬌,毒舌……小氣……”蕭落掰著手指頭很認真地數,數完又笑著補了一句:“還很浪漫。”

易澤然愉悅地揚起唇角:“我接受你的誇獎。”

圍觀的人已經逐漸散去,兩個人沿著學校湖邊白堤慢悠悠地走,偶爾遇到成群的紅鯉魚,蕭落就會停下腳步,眨著眼睛笑嘻嘻地逗魚。

易澤然就倚在欄杆邊笑望著她孩子氣的動作,看得入神了便忍不住開口:“落落啊,我是你憑本事找的男人嗎?”

蕭落一愣,然後慢慢紅了臉,一直到耳根都紅得滴血,才找到語言回敬他:“少自戀了,喜歡我的男生可多著呢,又不止你一個。”

“嘖……”易澤然手一伸就把人拉到跟前,“包括之前那個送你的學長?”

蕭落睜大了眼睛看他,一頭霧水,“什麽送我的學長?”

易澤然咬咬牙,“就是那次送你到醫院的男人。”

蕭落仔細想了想,終於記起他說的是什麽事,隻是那天在醫院裏陪蘇青的是葉辰,壓根沒有易澤然的影子,難不成那個大嘴巴的男人還把這事告訴易澤然了?

一想到這,蕭落就恨得牙癢癢。

易澤然知道她想岔了,鬱悶地提了一句:“那天我也在。”

“你也在?”蕭落一臉呆萌,“可是我並沒有見到你啊。”

“那天葉辰叫我去學校接你了……”語氣相當幽怨。

蕭落終於抓到了重點,烏黑的眼睛眨了眨,正對著男人不悅的臉,“所以你想告訴我,你吃醋了?”

易澤然眼皮子跳了跳,一把鬆開她,不自然地別過頭,“別用你那弱智的思想胡亂猜測。”

“切,也就隻有睿智的您能把那些陳年舊事記得那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