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軍團總部,秦舞風正指著烏裏的鼻子破口大罵,原來,這蓄謀已久的計劃,本應該由一隊特訓一年多的特種部隊去執行,而且執行時間應該是帝都製定,然後下達通知。天算不如人算,剛巧烏裏這小子報仇心切,每天纏著他的太監老爸要去鳳舞軍團,沒辦法,那神通廣大的老爹給他弄了個督軍的美差,帶著特殊行動的執行令來到鳳舞軍團,這小子現在的腦袋裏除了報仇什麽也沒有,手中剛拿到執行令立刻就生出了陷害流風的方案。待到他到了萊克鎮,碰巧全軍集結,他連軍部報到處都沒去,直接找到流風的上司出示執行令指派他們去執行特別任務,並隨口胡編讓他們正午時分發動進攻,可憐的第一綠徽隊就這麽被推到了火坑裏。

軍隊集結互相調配過程中,第一黃蔚兵長西紮克發現手下丟了一個綠徽兵隊,無奈之下向上麵報告,這層層審查層層報告,直拖了五天才到了秦舞風那裏。其實,誰都沒把這當會事,幾十萬人的大軍團,在通訊那麽不發達的年代,跑丟個幾千人算不了什麽大事。

烏裏在萊克鎮花天酒地玩的玩的很是爽,結果喝醉酒後與地方流氓發生衝突,被痛扁一頓後萬般無奈下,搬出了自己的身份,才逃過此劫,但卻不得不晃晃悠悠的去軍部報到,等到如煙拿到特殊行動執行令,見到上麵赫然是坎薩庫的簽名,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天,她立即通知了秦舞風,這才發生了上麵破口大罵的一幕。別說是罵,秦舞風現在宰人的心都有,可惜這小子後台太硬,想動他還沒那麽簡單,隻能是先把他軟禁起來以待發落。而另一邊則緊急派出包括雲可在內的十名親衛,用最快的速度追趕坎薩庫的隊伍,雖然大家心裏都明白,想要追上他們已經是不可能了。

此時,在坎薩庫的親自帶領下,除去在上麵看守繩子的流風等新兵以及火頭軍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經安全降落。突然,附近山林中響起幾聲急促的口哨,坎薩庫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反應是“完蛋了”。

本就提心吊膽的士兵們,也馬上就明白了此時的處境,目標就在眼前,行蹤已經暴露,原本靜悄悄的兩側山林中冒出無數身影,旌旗林立聲勢嚇人的包圍過來,後麵是剛剛翻越的峭壁,所有人都知道此時再無選擇,兩千多人狂喊著衝向前方的儲藏庫,希望從那裏突出缺口逃生。然而敵人沒給他們留一點活路,跑在最前麵的幾十人突然覺得腳下一軟,轟隆一聲落下深坑,隻見陷阱中布滿了削尖的木樁,掉下去的無一活口,後麵的人還沒等害怕,從兩側射來密集的箭雨,喊殺聲響成一片。

整個隊伍亂成一團,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場麵殘酷的猶如地獄修羅場,這已經不屬於兩軍對戰的範疇了,而是純粹的屠殺。

留在峭壁上的還沒下來的二百多人,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敵人從樹頂及隱蔽處瘋狂射箭,他們隻能盡量靠在粗壯的大樹邊暫時躲避,流風顧不上別人,自己先縱身躍上大樹,接著施展幻影術幾次變換隱藏場所,暫時是安全了。此時,峭壁下麵的人已經開始與敵人短兵相接,殘酷的血腥氣直衝雲霄。上麵的形勢也岌岌可危,敵人靠著遠程掩護,慢慢的壓了上來。

流風躲藏的樹下,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低頭看看,原來是炊事班的大塊頭被射穿了胸膛,嘴裏汩汩的冒血,眼見是活不成了,他背後做飯用的引火材料也撒了一地。略一思索,流風咬咬牙做出一件讓兩麵人都痛恨的事,他收集起引火材料,在樹上蹦來跳去的到處放火,這秋高氣爽風幹物燥的,不一會兒功夫火勢就變得難以控製,接著他又往峭壁下麵拋擲火種,星星之火在下麵也造成了燎原之勢,火勢無情,不分敵我的吞噬著一條條生命。

流風做出這放火的決定,也是無奈之舉呀,如果不靠火勢退敵,他們恐怕一個也活不了,趁著大火之亂,說不定還能逃出去幾個活口。留在峭壁上的人,都自發的聚到了剛才開拓出的那片空地上苟延殘喘,流風也逃離火海鑽到了自己人中間。

流風趴在地上,耳邊傳來淒厲的慘叫聲,他雖還沒有親手殺過人,這次因他這一把火而死的人卻少說上千,其中主要是自己的同伴和戰友,痛苦和恐懼讓他渾身發抖,緊緊的貼著地麵一動不動。

火勢越來越大,這小小的空地已經完全被大火與濃煙包圍,圈子中的人成批的倒下去,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絕望的神情,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熏黑烤焦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轟的湧上流風的大腦,刺激的他快要發狂了,體內真氣亂竄,元神小孔的能量開始不受控製的四散飛逸,兩係空間瞬時土崩瓦解,帶在身邊的幾千枚金幣加上各種雜物灑落在周圍,但此時誰也不會注意到這些了。

受到流風精神上瘋狂的震撼,元神內的黑暗係力量迅速的活躍膨脹起來,充斥擠占著每一寸空間,光明奮力對抗,一時間這小小元神內能量值嚴重超標,唯一的宣泄口被擴張的越來越大,混合後的能量在流風體內無限製的循環,衝刷同化著他的結構,最後透過他的皮膚緩慢平均的向外滲透。流風被這強大的超過極限的力量所壓迫,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流風泄漏出的能量,逐漸擴張籠罩了方圓十米的範圍,在這個相對獨立的能量空間中,火勢加上濃煙,都被擊潰屏蔽,而處於這個範圍內的人們,臉上帶著舒服的微笑,和流風一樣也失去了意識,外圍的人看到有躲避大火的好地方,爭先恐後的鑽進來往流風身邊爬,後進來的人過不了多久也變得和前人一樣,三個時辰過去了,隻要還有一絲力量能爬動的,都鑽進了流風的保護傘下。

此時的流風,渾身上下泛著淺灰色的光華,體內元神小孔已經不再擴張,但經過剛才劇烈的拚殺,它的尺寸又擴大了五六倍,從中宣泄的能量隨時都可能衝垮流風這相對嬌弱的**。不過算他運氣好,在他身邊這個能量場中,有兩百多人在替他分憂解愁,通過這些人的緩衝,又回流到他身體中的能量,霸氣減輕了幾分,接近了他能夠承受的範圍。

潛意識中,流風的純精神體通過吸收這回流的能量,不斷成長壯大,宛然成為了他的第二個元神,也是一個完全屬於他的元神。與此同時,還有更驚人的事情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演變著,成為流風能量緩衝體的這兩百人,由於受到強大能量的過濾,體內都多多少少的殘留了些許真元,而流風第二元神的演變,也為他們體內散播了元神的種子,在同一時間內一起成長著兩百多個元神,這場麵是何等壯觀啊。幾年後,已經成為絕代高手的巴亞西,在接受采訪時回憶道“當時,我稀裏糊塗的跟流風老大睡了三個時辰,就變成高手了,從那以後,每次想起那甜美的一覺,我就禁不住心曠神怡。”那神態和玻璃一模一樣,但他身邊的幾個漂亮老婆卻說明這家夥並不是玻璃。

轟隆一聲巨響,附近一顆參天大樹因被從根部焚燒而攔腰折斷,把一起呼呼大睡的幾百人同時驚醒。流風身邊奇異龐大的能量,好像原子彈衝擊波般的擴散開來,一裏之內的大火幾乎瞬間被撲滅,可燃之物也隨之被清理的所剩無幾,他們暫時有了一個比較大的安全區域。此時外圍的濃煙滾滾而起刹是恐怖,好在老天沒有再戲弄這群可憐人,風將這大部分煙塵帶到了其它方向。

回過神來的人們意外的發現,原來自己還奇跡般的活著,都控製不住心頭的喜悅而手舞足蹈,結果引來了慘呼聲此起彼伏,也難怪,在如此密集的人堆裏,想要歡呼談何容易。

看著身邊一張張興奮的臉孔,流風有些默然,獨自一人走到懸崖邊向下觀望。下麵的火勢仍舊很大,伴隨著黑煙讓人根本看不清狀況。他欲哭無淚的呆呆出神,突然一個大膽瘋狂的念頭湧上腦海,他要下去救人,哪怕還剩一個喘氣的也值得試試。

流風沿著崖邊尋找著剩下來的繩索,卻一無所獲,普西斯在狂喜之餘,剛巧看到老大在懸崖邊神情憂鬱的來回走著,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老大想不開要跳崖了,而嘴巴和腦袋更是驚人的同步,這想法立刻被他大聲的朗誦出來。相對比較,其他人的反應就比較遲鈍了,直到順著普西斯的眼神也看到此時的流風,才猛地意識到,救命恩人要自殺。一下子,流風身邊衝上來幾十號人,不由分說把他按倒在地,拖回了安全地帶。

莫名其妙的流風掙紮著爬起來,沒好氣的問道“都發神經了,還是腦袋壞掉了,閑的沒事過來跟我找茬是吧,還有你!”流風指著離他最近一個傻大個的鼻子說道“你用這麽髒的手來抓我的鼻子,不想混了。”說著就來氣,飛起一腳踢向大個子的屁股,隻聽哇呀一聲,一個偌大的身軀張牙舞爪的橫著飛出去十多米遠,緊接著又哇呀一聲倒著飛回來,這倆人表演雜技般的動作把在場的人都被弄愣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別說外人了,就連當事人也稀裏糊塗的,那傻大個奇怪的看看自己雙手,摸摸屁股,想不通的搖搖頭,他怎麽也搞不明白自己摔出去那麽遠,怎麽會輕鬆的又彈了回來,而流風則在琢磨,自己這一腳威力蠻大的嘛,從前怎麽沒這種效果。他們還不知道,剛才三個時辰的真氣演練,所有人都差不多達到了脫胎換骨的功效,功力突然暴長這麽多,是人都會不習慣的。

對此事流風也沒再多想,他現在更關心如何下去營救生還者。待身邊的人知道他的想法後,都表示在精神上全力支持他,並且為他提供了兩條完整的繩索,那是當初為防萬一而備用的。

隨著身體緩緩降落,流風的心如刀紮般的刺痛著,下麵濃重的血腥夾雜在屍體燒焦的氣味中,強烈的讓人窒息。雙腳踩在燒焦的屍體上,流風充滿絕望的四處張望,幾千人堆積在這麽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表麵一層都被燒成了硬硬的黑炭,幹癟收縮的又瘦又小,根本辨認不清前世的模樣。

突然,流風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救,這輕輕的聲響在他腦袋裏卻象暴雷一般轟鳴,流風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麽高溫焦臭了,隻要能救活一個人,做什麽他都願意。象發瘋一樣,他循著聲音直衝而去,掀開了兩層的屍體後,下麵赫然躺著一個活人,盡管氣息甚微,但那起伏的胸口可以證明,這確實是一個活人。

想到自己體液的療傷功能,流風毫不猶豫的咬破手指,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被灌進了這個快要烤胡了的嘴巴裏,一直到了第五滴血脫離他的手指,這人才緩緩透出一口大氣,流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從鬼門關上搶回來一條人命。

看看眼前這厚厚的屍堆,流風猛然醒悟到,這下麵絕對應該還有活人,看到附近仍在燃燒的火焰,他幾乎拚盡了全身的潛力,通過剛培養的第二元神直接從元神小孔碩取能量,發散到體外,盡量延伸著範圍去壓製旁邊的火焰。這時,跟流風最久的巴亞西他們四個人,因為關心流風這個未來的衣食父母的安危,也膽戰心驚的爬了下來。

此時,附近的火焰已經基本被撲滅,流風一邊吩咐約基而爬回去叫人,一邊指揮著另三個人配合他一起救人。上麵的人除去幾個重傷無法動彈的,幾乎全都下來了,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把附近翻了兩個遍,等到大量傷員被救出來後,流風就剩下一件工作可做了,每人嘴裏點三滴血。最後確認每一個喘氣的都被救出來後,流風大概統計了一下人數,包括在懸崖上的傷員,三千人的隊伍現在總共還剩下四百三十八個人,這其中包括了被砍斷左手的坎薩庫、肚子屁股上各中一箭的凱克和後背大麵積燒傷的沃夫。

安排好輕重傷員和護理人員爬回懸崖上準備撤離後,流風帶著剩下一些體力較好的兄弟,悄悄的向前方怪異的倉庫進發。損失了這麽多條人命,如果連目標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沒有誰會心理平衡的。

倉庫邊除去木頭燃燒的劈劈啪啪聲,再沒有其他動靜,看來這裏的駐軍為了躲避大火,也都棄庫而去。踹開倉庫大門,一股清涼的氣息迎麵撲來,巨大的倉庫中央孤零零的擺放著十幾個大罐子,根據地上的水跡,這裏剛才還應該是個大冰庫,而這些罐子應該是埋在冰塊的底層保存的。

看到這種情況,流風哪還會客氣,一揮手,小偷出身的廖克查心領神會,一個箭步竄上去,抱起一個罐子退了回來,其他人看到示範,也明白流風的意思,不用再多說話,人群中自覺的跑出來幾十人爭先恐後的把罐子搶了回來。不知不覺中,這些人都把流風當作了他們的頭頭,開始心甘情願的服從他的指揮了。

就在流風等人撤離的兩個時辰後,由一個中年軍官帶隊的法庫德軍隊出現在倉庫前,看著裏麵空空如也的景象,臉色蠟黃的傳令道“全力追擊,一定要把東西奪回來!”

流風一馬當先,運攻壓製火勢為後麵的人開道,一行四百多人跟隨他的帶領,在樹林中向來時的方向倉皇逃竄。由於幾十名重傷員的拖累,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近兩個時辰後,他們終於逃離了火災現場,在一條小溪邊整頓休息。流風跳上一塊大石頭,四處張望觀察動靜,回頭看去,猛地發現一個很糟糕的問題,這之前,他們光想著加快隊伍行進速度,沒意識到隱藏蹤跡的重要性,結果來的路上很明顯的留下了被人開辟的痕跡,這條路,就象拴在他們屁股後麵的導火索,追兵利用它隨時會燒殺上來。

看看現在的狀態,如果遇到追兵的截殺,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流風渾身發冷不寒而栗,緊急觀察附近的地形後,他倉促的決定了一套行動方案。這時一直昏迷的坎薩庫、凱克和沃夫先後醒了過來,他們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呼吸,而且還能夠感覺到劇烈的疼痛,雖然滋味太難受了,但至少可以證明他們還活著,這就足夠了,還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的呢。

當官的都醒了,流風這小兵也不好自作主張的直接對隊伍下達命令了,隻見他滿臉都是虛偽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半的跑到坎薩庫麵前,先溫暖的慰問了幾句後,話題一轉切入正題,簡單說明當前形勢後,直截了當的要求坎薩庫任命他為隊伍的行動總指揮,全權處理包括人事、工資、行動方案等一係列敏感問題。坎薩庫這麽多年的老狐狸,哪會不明白流風是想奪權篡位,但現在的形勢,除去流風再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為了大家的活路,也為了自己這條老命,坎薩庫爽快的答應下來,還做了回順水人情,任命流風為臨時藍羽長,同時宣布自己在這段非常時期裏,也要聽從這位臨時長官的命令。

流風倒也現實,毫不客氣的接受了臨時藍羽長的任命,還趁人之危搶了凱克的藍羽徽章,這位身穿小兵製服,肩帶藍羽徽章,手下還管轄著綠徽兵長的奇怪長官,得到了行政認可,名正言順的指揮著四百多號人,開始實施他的一條龍逃生計劃。

首先,挑出二百名體力最好的人分成四組,仍向來時的方向進發,並要求他們在行進途中必須盡可能的開辟道路,造成整支隊伍路過的假象,這四組人半個時辰內,不論行進到哪,都必須原路返回。

而其餘的人,則順著小溪,向法庫德的方向開拔。流風害怕派出去誘敵的四組人走散,沿途還留下了幾個接應人員。此時,天空中烏雲密布,過了一會兒,又下起了暴雨,山林大火隨著雨勢的持續而漸漸熄滅,老天似乎在有意為流風的第一次指揮生涯添加難度,這不合時宜的大雨讓追兵逼近的速度大大加快,而派出去的四組人製造假象的效果也不理想,最遠的也隻進展了半裏多就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