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衣人 飛庫網

黑衣人的招法被我破了,在他驚詫之餘,我開始出手還擊,他的身法很快,連著躲開了我的幾次進攻。

黑衣人臉上有條薄薄的麵紗,雖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卻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殺氣,那條麵紗的後麵一定是張冷若冰霜的臉。連著幾招都沒打中他,他似乎在故意試探我的虛實,幾招過後,黑衣人開始主動出擊了。

當我再次揮劍刺向他的時候,他的手突然朝我一揮,幾個亮晶晶的東西迎麵打了過來,我急忙用變換招式,一邊將飛來的暗器擊落,一邊向一邊旋轉,避開沒有彈開的暗器。我飄落在一邊,他拿出兩張彩色的紙,隨手撕扯了幾下,紙杯撕成一個小人的形狀,然後他把兩個紙人托在手掌上,口中喃喃的念著咒語。

他的聲音很低,聽不清咒語是什麽,但是隨著咒語聲,兩張紙人慢慢的在他的手裏坐了起來,然後又站了起來。他朝兩個紙人吹了一口氣,兩個紙人落在了地上,一點點的長大了,長到和普通人的高矮差不多的時候,它們抻抻胳膊踢踢腿的動了起來。

我驚奇的看著眼前的紙人,有些難以置信,不知道這紙人多高的攻擊力,我小心的端詳著,它們像接到了攻擊命令似的,一齊飛撲過來。我手握寶劍迎了上去,寶劍每次都是與它們的身體擦肩而過,它們總能巧妙的躲過去。

我的心思一轉,既然它們是紙做的,一定怕火,寶劍傷不到它們,就改用火攻。我虛晃一招,快速的隱了身,一旁觀戰的黑衣人一愣,沒想到我會突然隱身,這下它們失去的攻擊目標,停在了原地。

我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樓上,找到許震濤的打火機,又順手拽了一本書,我來到樓下,站在兩個紙人的附近,用寶劍挑著書,然後用打火機點燃書頁。突然出現的火讓黑衣人大為吃驚,他又拿出一張紙快速的折成鬥狀,手在上麵拂過,裏麵向外汩汩的冒出水來,他本想將誰潑到紙人身上,可是還是比我慢了一點。

兩個紙人快速的燃燒了起來,雖然在點燃的瞬間,黑衣人的水也潑到了它們身上,但也沒能保住它們,它們被燒的隻留下部分肢體。黑衣人一隻手捂了下胸口,透過麵紗看到他的嘴角有血流了出來,一定是被自己施的法術反噬了。

我沒有遲疑的再次發起了攻擊,他急忙閃身躲過,並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這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是用人的頭發編成麻花辮的形狀,長度大概有兩米左右。這頭發做的鞭子附有靈性,就像有無數的魂相互纏繞,凝結而成。

能有著“發鞭”的人,吧知道要具多少的精魂才能製成,這樣的鞭子既強韌,又同心意。鞭子可領會你心中所想,任由發揮,不像普通的鞭子需要技巧,這隻要你想怎麽打,打哪裏,它就會隨著你的想法擺動。

“發鞭”在他的手裏舞動著,仿佛有某種力量在驅使著它,又像對敵人的雀雀欲試,黑衣人的眼神裏露出奇特的光彩,好像有了這“發鞭”就天下無敵了。我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劍身,挑馴的看著他,他揮動的鞭子朝我掃了過來,我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個小瓶子,把瓶裏的藥水倒在了劍身上。

黑衣人不知道我倒上的是什麽,動作慢了下來,我看準時機縱身跳了起來,把劍揮舞的猶如萬條蛇在舞動。我們兩個各展所能,揮動著各自的武器,他的鞭子靈巧的避開我的寶劍,而我的寶劍步步緊逼,追隨著躲開的鞭子。

打著打著,忽然聽到樓上一聲叫喊,偷眼看去,一個人從我原來住的房間窗戶掉了下來,那露著森森白骨的腿,讓我一下認出了是許震濤。我急忙虛晃一招,可是黑衣人看出了我的意圖,故意絆住了我,我心急如焚,如果許震濤掉在地上那就必死無疑了。

我一邊應付黑衣人,一邊觀察那邊的情況,周毅和貓妖紛紛跳了下來,周毅甩出一條繩子拴住了許震濤的腰,但是也沒能停止繼續下落。就在我心不在焉的時候,黑衣人的鞭子如雨點般打了過來,我一個躲閃不及,一側的肩膀被抽出了一道血口子,疼的我“哎呦”一聲,鮮血順著胳膊流了下來。

鞭子上的頭發遇到了傷口,像有生命似的的往裏鑽,我忍著疼揮動寶劍向“發鞭”斬去,割斷了鞭稍上的幾縷發絲,鞭子發出“吱吱”的叫聲,縮了回去,被削下來的發絲落到地上化作了灰燼散去。我的身體向一旁閃去,把劍交到另一隻手上,然後推出一股勁氣接住了正在墜落的許震濤,慢慢的把他落到了地麵上。

周毅和貓妖也落了下來,我又轉身去看那黑衣人,咦,怎麽不見了,我四下觀望,沒有了黑衣人的蹤影。我走到許震濤身邊,周毅正蹲著給他把脈,這時和煦也從上麵飛了下來。

“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從上麵掉下來了?”我問道。

“剛才他突然發狂似的襲擊我們,我們怕傷了他,就躲著,本想把他抓住,可是他忽然轉身朝窗口跳了出去,等我再想抓的時候就已經來不急了,連我自己也跳了下來。”周毅說道。

“哦,他怎麽樣?”我問道。

“他的脈時有時無,堅持不了多久了。”周毅起身說道。

我沉默了,現在連唯一可以救他的許震豪都已經死了,看來他是沒希望了,看著他殘破的身體,我的心裏有陣陣的淒涼。已經因為我死了很多人了,這樣的爭鬥還要持續多久,那個躲在背後的混蛋,等我把他揪出來一定把他大卸八塊。

“他們已經走了,我們先回去吧。”和煦說道。

“好,我們把他先抬回去吧!”周毅說道。

周毅跟和煦把許震濤弄回了樓上,回到家裏,外麵的寂靜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看著許震濤越來越虛弱的樣子,我隻有無奈。不知不覺的,天亮了,我們守了許震濤一夜,他的臉色好像泛著些許的紅潤,眼睛也微微的動了動。

“師傅,你看,他好像動了。”我朝在地上踱步的周毅說道。

周毅急忙走過來,看了看他的麵色,又號了下脈,輕聲告訴我,這是回光返照,也許他一會兒會醒過來。我聽的心都涼了,眼睛一隻盯著他,很怕錯過了他醒來的那一瞬間,更怕錯過了這最後和他話別的機會。

等到天光大亮,許震濤的嘴唇微微的動了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我們在,勉強的朝我們笑笑。

“你醒了,喝麽,我給你倒點水喝。”我輕聲問道。

“不,別走開,我想多看看你。”許震濤說道。

“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啊,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安慰道。

“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其實我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隻是認識了你之後,我就很怕自己死去,因為我舍不得你。”許震濤微弱的聲音讓人聽了心裏更加的酸澀。

“不會有事的。”我說道。

“你是不是已經什麽都記起了?”許震濤問道。

“是,在我那次墜樓的時候,就已經什麽都記起來了,我隻是想把那些壞人引來,把他們徹底消滅,沒想到連累了你。”我說道。

“不管你的事,其實這樣也好,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的誤會,你和呂天皓在一起無非是想找個能和我的勢力相抗衡的人。我真的既羨慕,又嫉妒他,你可以接受他對你的好,卻對我敬而遠之,雖然你知道我的心意,可是我卻無法走近你的心裏。”許震濤說道。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的誤會都已經煙消雲散了,我沒有再怨你,真的,隻要你能好起來,我們還是朋友。”我的眼睛濕潤了。

“我一直都很想為你做點什麽,可是我卻什麽也做不了,也許等我死了以後,就可以為你做些什麽了。”許震濤說道。

“不,不要再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許震濤勉強的抬起手,我在床邊蹲了下來,他輕輕的擦掉我臉上的眼淚,微笑著說:“謝謝你為我流的眼淚,這對我來說,是最幸福的時刻。”

他的話讓我無法再開口,隻感覺喉嚨裏像堵住了,他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麽的無奈,我可以飛天,可以遁地,可以去闖鬼門關,就是沒有辦法救他一命。現在我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看著自己的朋友快要死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麽也做不了。

此時的情景又勾起了我心裏的往事,我又想起了蕭明和林俊,他們的死是我心裏永遠的傷疤。我之所以對阿佳那麽殘忍,就是因為她害死了林俊,也是她讓我和許震濤之間的誤會加深,所以我就要讓她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既然有人要讓我痛苦,我就要讓他比我更痛苦,我絕不會對敵人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