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小杞在奧利維爾的牽引下,緩慢走進場,陽光像一匹流淌的薄絲綢,簫小杞感覺自己整個人被包圍住了,暖洋洋的,雕刻精美的層層拱廊如斯靜美,走過拱廊,在埃菲爾鐵塔的背景下,緩慢落座。

大餐桌鋪上燙好的桌布和布餐巾,桌麵上擺放著精美的裏莫日瓷製餐具,潔白的細瓷點綴上精致的花紋,顏色也配得恰到好處。

簫小杞剛落座,就如臨大敵地瞪著眼前一排的銀質刀叉和三四個大小不一的水晶杯,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才好。

盤子的兩邊左右各擺三至四副刀叉,杯子有大中小三號,這是法國用餐禮儀最為講究的一種,一般情況擺上一兩副刀叉就夠了,法國的用餐禮儀繁複多樣,比中國古代的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如吃海鮮更是熱鬧,有各式各樣的工具,你若不大幹一場都覺得對不起它們,一般的規矩是每上一道菜先從最外麵的刀叉用起,隨用隨撤,到後來就好辦了,大號杯子用於喝水,其它用於紅白葡萄酒,大勺隻用於喝湯或公用,小勺又有甜食和咖啡之分,後者較前者小一號,如是在家中用餐,如此一頓飯下來鍋碗杯勺可夠洗一通的,幸好有人發明了洗碗機。

奧利維爾倒是自在得很,那熟練程度甚至讓簫小杞懷疑他根本就是閑得無聊離家出走當街頭藝人的富家子弟,他衣著考究,修飾得體,再加上長相英俊,風度優雅,儼然一個翩翩貴公子,任都不會想到,他隻是一個街頭藝人。

法國人對吃的講究程度不亞於中國人,他們常常津津樂道於在哪個餐館吃得如何好,又在哪條街上新開一家什麽餐廳,一定要去吃一次雲雲,在接受吃的文化方麵他們又是很開通的,隻要是美味,無論是意大利的,西班牙的,還是北非或中國的,一概照單全收,但一說起食物的至尊之位,那絕對是“非我莫屬”,隻有同中國人在一起時,他們才會稍稍顯出謙遜的態度,說成世“我們法餐和中餐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兩大飲食”,你看,讓你們中餐和我們法餐平起平坐,感恩吧。

法國人不僅講究吃的內容,還講究吃的環境和吃的情趣,除了貓狗肉不考慮之外,肉食也可謂品種繁多,有大家熟知的蝸牛、青蛙腿、馬肉,加上一般傳統肉類,海鮮更不在話下:生蠔,龍蝦,螯蝦,蜘蛛蟹及各種海貝。

最有代表性的吃法為煎牛排,分三種狀態,第一為半生不熟,僅煎幾秒鍾便上桌,切開後仍血淋淋的,有人為此大快朵頤,但中國人大都會望而生畏,第二種為帶血狀,比前者多煎十幾秒,第三種為基本熟狀,吃時完全視各人口味選其需要的狀態。

這次宴會所端上來的,很不幸的,就是第一種,簫小杞嚴重懷疑眼前這名為“煎牛排”的東西,有沒有碰過煎鍋哪怕一秒鍾,它的血水甚至積成一小灘在她的瓷碟上,眼見周圍的人已經開始享用了,簫小杞鼓起勇氣,顫顫巍巍拿起銀叉,卻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這煎牛排讓來自天朝的自稱吃貨的她都跪倒在地了。

奧利維爾側頭不解地看著簫小杞猶猶豫豫拿著銀叉抖著的手,麵不改色把切好的一口牛排塞進嘴裏,簫小杞還看到那血淋漓的切口,像是隨時能滴出血來。

簫小杞臉都青了,扔下銀叉,喝了一口香檳,讓幹渴的喉嚨得到解放,然後正色道:“克裏斯沒能來實在太可惜了,我想把牛排留下拿回去給她品嚐。”

奧利維爾擰著眉,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可是他不能讓自己帶來的女伴不享用她自己的主食隻為擔憂他的另一個朋友的不樂意,他的一手打開,向簫小杞的方向伸了伸,道:“……我想,克裏斯不會介意的。”

“你太不了解女性的心理了。”簫小杞以聖母的表情搖了搖頭,快速用一塊手帕蒙上牛排,麵不改色一邊看著奧利維爾說著話,手下一邊熟練地把牛排連著瓷盤也裝進隨身帶的背包裏,“沒關係的,我可以吃其他的冷菜,你要真覺得抱歉,呆會把你冰淇淋給我吧。”

“好的,如你所願,小姐。”

“叮——奧利維爾好感度+5,總好感度7。”

法國一般吃飯的程序是:首先喝開胃酒,以酒精濃度較高的酒為主,同時吃點小鹹餅幹,等於是讓胃適應一下,然後全體上席,第一道菜通常是冷拚,熱菜餅或海鮮,用一隻中淺盤子,如第一道為湯,就得用深盤子加上大勺,無論吃什麽,這第一隻盤子總要撤下,隨之而來的主菜用大淺盤用餐,至少包括兩個熱菜,一葷一素,有時會有米飯或麵條,屬於配菜,主食永遠是法式麵包,等所有的人將食物都盛到自己盤中後,女主人拿起刀叉並說:“祝大家好胃口”,客人方可開始,有時客人不懂規矩先動手也是有的,這時女主人便立即不動聲色地拿起刀叉,以不顯得客人失禮,熱菜之後是奶酪間或加拌生菜,換上一小淺盤,然後就是飯後甜食加咖啡或茶,最後,有時主人還建議喝消化酒,其酒精濃度比開胃酒更高一點。

來法旅遊的中國人吃法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冷熱交替,甜鹹相加,吃完了飯肚子如何承受隻有心知肚明了,不過法國人從來沒有不適,也就不便大張旗鼓地發牢騷,一般來說,法國人很容易接受中餐,反之中國人接受起法餐來就有些條件,而中餐裏能讓法國人不喜歡的東西比法餐裏中國人不喜歡的要少。

所以,在一冷一熱的吃食中,正在來大姨媽的少女,簫小杞不負眾望的,血崩了。

簫小杞正在用小勺子挖著香草冰淇淋吃,突然感覺雙腿間猛地湧出一股暖流,不動神色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屁股一摸,臥槽,一手血。

發覺簫小杞的動作,奧利維爾不解地看過了,簫小杞忙把手放下,尷尬看過去。

“怎麽了小姐?冰淇淋還不夠吃?”奧利維爾調笑說,瞟了一眼簫小杞麵前的兩隻空空如也的玻璃杯。

“嗬嗬嗬嗬。”簫小杞要欲哭無淚了,她的腸子要被索菲從嘴巴裏掏出來一段段切開配葡萄酒吃了,最重要的是,她等下要怎麽回去啊!

宴會一直進行到午夜,客人才意猶未盡打包垃圾各自散去。

簫小杞一直45度仰頭看著燈光閃爍的埃菲爾鐵塔,絲毫不受興致高揚紛紛離場的客人的影響。

奧利維爾也站了起來,一手的拿著西裝的外套,側頭不解看著簫小杞,道:“小姐,要走了。”

簫小杞保持著45度明媚且憂傷的姿勢,道:“唔,你先走吧,我還想再欣賞一會美麗的埃菲爾鐵塔。”

“晚上很危險的,而且你還穿成這樣,今天還是先回去吧,明天再來看。”奧利維爾勸解說,一邊就要幫簫小杞拿起背包。

簫小杞忙站起來扯回背包,然後又驚慌地坐下,輕咳了一聲,把背包死死抱著胸前,再次擺出45度仰頭姿勢,道:“不了,明天的埃菲爾就不是今天的埃菲爾了,我不想錯過,你還是先走吧,先生。”

奧利維爾有點不耐煩了,他覺得自己今天對眼前這位小姐已經足夠的善解人意了,可她突然這樣任性,讓他也失去了耐性,他皺著眉再次說道:“小姐,我聽不懂你的話,走吧。”

“你先走,沒有人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簫小杞繼續高貴冷豔道,沒有人能理解她現在想撞牆死了的心情,肚子一陣陣的絞痛,簫小杞腦門直冒冷汗,大姨媽,小的錯了,以後再不敢用冰淇淋冒犯大人您了,請您放過我吧。

奧利維爾沉下聲,“嘿,小姐。”

“我就讓你先走,你怎麽這麽煩。”她的臉皮再厚,也做不出讓奧利維爾看到她大姨媽血的事情啊!奧利維爾今天怎麽突然這樣紳士了,怎麽說都不走,她也想趕快回家洗個澡睡覺啊,妹的。

“好,那就這樣吧,先走了小姐。”奧利維爾毫不留情轉身離開。

“叮——奧利維爾好感度—2,總好感度5。”

這個無情冷酷無理取鬧的世界!

看到奧利維爾的身影漸漸遠去,簫小杞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後麵裙子的血跡一大灘,思索了一下,隻好把背包的肩帶調到最長,背在後麵,好歹也能擋一下後麵那灘血。

幾次確認不會看到血跡後,簫小杞才慢悠悠走向地鐵站,覺得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和奧利維爾培養好感度,現在好感度沒漲多少,倒把別人給先氣跑了。

簫小杞還沒自哀自怨完,就見不遠處街頭的那邊,在昏暗的路燈下,兩個彪形凜凜的黑大漢頻頻地看向她這邊,簫小杞立即警覺起來。

巴黎的小偷多,但感覺上,偷搶似乎各有分工,小巴黎人流集中,歌劇院街,拉法葉,盧浮宮,夏特萊交通樞紐站都是摩肩接踵小偷就多,人多眼雜,靠手藝,神不知鬼不覺,人少的所在,比如大巴黎郊區92省,94省,人稀少,似乎強盜就多,純靠蠻力,小巴黎內的小偷,手藝絕高,很多來巴黎旅遊的中國遊客都著過道,大多都稱,都是茫無所覺,到摸兜時才發現手機丟了,隻剩苦思冥想:可沒感覺哪一瞬間,身上就輕了呀!

當然,這是技術活,也有靠蠻力的,但似乎普遍反應不快,真是靠蠻力欺負落單的居多,就像簫小杞現在碰著的這兩個。

簫小杞還沒來得及要轉身逃走,那兩個黑大漢就湊過來了,笑嘻嘻問道:“小妹妹,現在幾點啊?”

簫小杞一聽,不知怎的,火冒上來了了,尼瑪,她今天還不夠倒黴嗎?登時擰眉瞪目,掃視兩人,義正言辭道:“我知道你們要搶我手機!沒門!”哼,她看起來就這麽好欺負嗎?說完,簫小杞再不看他們一眼,昂著腦子,趾高氣揚越過他們繼續向前走。

那兩大漢被簫小杞囂張的氣場也給弄糊塗了,直愣愣看著簫小杞越過他們離開。

簫小杞正洋洋得意,沒走一會,感覺有點奇怪,她停了下來,下意識摸摸背包的側口袋,哎,沒摸著!再兩邊摸了下,還是沒有,簫小杞大驚,手機沒了!他們什麽時候偷的?

簫小杞反應過來後,勃然大怒,轉身跑回去,那兩大漢也還沒走多遠,慢吞吞地晃著,看見簫小杞回來了,也直發愣。

簫小杞鐵錚錚地用法語喝問:“是不是你們偷了我手機!交出來!”

兩黑大漢麵麵相覷,忙喊冤枉:“沒偷沒偷!真沒偷!真的!”然後老實巴巴地解開皮夾克,翻著兜讓簫小杞看,嘴裏一直念著:“真沒偷!”

簫小杞心想,莫非錯了?又回頭,把包拿到麵前,就著路燈看著翻兩下,原來手機掉皮包夾層了!

簫小杞把手機拿出來,很高興地看了看,齜牙咧嘴笑著道:“是沒偷,在這兒呢!”

兩黑大漢先是如釋重負嗬嗬笑著,然後,四隻眼睛,忽然就一起瞪圓了,盯著手機,朝還樂乎著的簫小杞咧嘴道:“哎,這手機不錯,快給我們!”

“……”

簫小杞罵罵咧咧回到公寓,剛好就看見克裏斯從房間裏拿著分類好的垃圾袋出來,她換造型了,耳朵周圍剃得溜光,隻留了染成紫色的中間段,長卷發,鼻孔打通穿了一個很大的鼻環,穿著皮夾克和釘靴,身上也掛著亂七八糟的鎖鏈。

唔,很潮流的造型。

簫小杞看見她,就想起了背包裏的牛排,笑著一邊把背包打開,一邊道:“克裏斯,我今天和奧利去參加了白色長街宴,嗬嗬,我拿了牛排回來給你。”

克裏斯麵無表情接過,簫小杞呆站了一會,發現克裏斯沒有要說什麽的打算,笑著點了點頭,說:“那麽我先上去了,再見。”

剛越過克裏斯走上拐角的樓梯,就看見克裏斯把牛排扔進剛拿出來的垃圾袋裏,她做這些的時候,綠色的眼睛一直惡意地看著簫小杞,見簫小杞瞪圓了眼,她笑得更歡了,開心地踢了一腳垃圾袋後,才走回房間。

好吧,簫小杞聳肩,慢悠悠走回樓上。

第二天,簫小杞在洗手間鬼狐狼嚎了大半個小時,軟妹子欣怡忍無可忍,把她給趕了出門,“啪”地一下關上大門,繼續回房間睡覺。

簫小杞抱著有一大灘朱褐色血跡的禮服裙在門口用腦袋砸木門,死定了死定了,這下死定了,昨天實在是太累了,加上大姨媽來襲,簫小杞回到公寓,連衣服都沒換就倒在**睡著了,當醒來的時候,禮服上的那一大灘血跡已經幹了,怎麽洗都還是有痕跡。

她死定了,索菲不會放過她的!簫小杞抱著腦袋,在走廊上又是鬼狐狼嚎了好一陣到房東杜波瓦夫人操起吸塵機跑上樓,簫小杞才忙抱著裙子屁顛屁顛滾出門。

簫小杞買了一大袋的麵殼腸子,來到材料市場,在索菲還沒開口之前,就抱著她痛訴自己的罪行並哭喊著求原諒。

索菲坑了她兩百歐把她打發走了,簫小杞鬱悶走在塞納河邊,這兩天實在倒黴,被搶了手機還不說,又被索菲坑了兩百歐,奧利維爾的攻略也不順利,阿爾弗雷德的回信到現在都沒有回音,當看到塞納河邊的一張告示牌後,簫小杞終於爆發了,那張告示牌用標準的中文寫上:請不要往河裏扔垃圾,就隻有中文!連英文的標示都沒有!這是什麽意思啊?隻針對中國人?妹的!

簫小杞決定不再委屈自己,在取款機拿了足夠的錢後,到亞洲超市大肆掃購一番,抱著一大堆的薯片雞爪子回到公寓找萌妹子欣怡吐槽,在她看來,整個巴黎就隻有欣怡這個中國人能懂她的心情了。

“你說你說,這些法國人是不是很討厭。”簫小杞光著腳盤腿坐著,嘴裏剛吐出雞骨頭,又把爪子伸向薯片袋裏,嘴裏也不忘吐槽道:“他們有什麽了不起嘛?巴黎又髒又亂,還不夠咱們一個人民廣場來得幹淨,有毛優越感的?”

相比之下,欣怡就優雅多了,她穿著睡衣,劉海被紮成一個小辮,臉上還戴著大大的眼睛,慢吞吞說道:“也對,他們還老說我們中國人素質差,到處吐痰?高聲談話?這隻是生活習慣和文化差異,而且他們又高去哪裏?我的畫畫的顏料都有人偷。”

“就是嘛,我都還沒嫌棄他們內褲襪子在一起洗,惡心死啦。”簫小杞很有氣勢地一拍掌,墊在下麵的報紙裏立刻多出了個油手印。

欣怡瞟了一眼那張已經破了的報紙,自覺又墊上一張,“你太天真啦,他們不光內褲襪子一起洗,還有洗碗布,抹桌布,地毯,一切一切可以洗的都放堆在一起洗,我之前用肥皂洗內褲被杜波瓦夫人看見,她還覺得我們中國人奇怪,還給我說他們從來不手洗東西,用肥皂都是古老的人不相信洗衣機能洗幹淨。”

應該是沒什麽人和欣怡說這些,所以即使是萌妹子欣怡也終於找到一個爆發點啦,源源不斷地吐槽道:“其實歐洲人都有點夜郎自大,我跟你說啊,之前我剛到學校的時候,同班就遇到過一個女的,信誓旦旦跟其他人說:‘你在中國絕對看不到肉和菜一起煮,因為不允許!’我問她說:‘你現在是認真跟我說話還是在開玩笑?’她又說:‘在中國有錢人都不吃大米,大米都是窮人才吃的!’真不知道這位同誌是從哪個途徑了解中國的?我當時都快要暴走了。”

簫小杞噗笑,薯片屑噴了一地,欣怡不在意地用腳掃了兩下,幹脆地也岔開雙腿,和簫小杞碰杯。

簫小杞又喝了口可樂之後才道:“其實素質這東西,真的不分國籍的,素質差的人到處都有,我剛到德國的時候,去超市從來都不會檢查的,都是拿了東西就走,有一次買的桃子,一盒一盒裝的,表麵看好新鮮有木有?拿回來拆開一翻麵,我靠爛得都生黴了,他們把好的一麵放上麵,如果沒仔細看你就上當啦,是不是和國內一樣?”

這些事情,因為身邊一直沒有中國的朋友,所以都自己爛在肚子裏,現在好不容易有個知己了,簫小杞恨不得把這半年來碰到的奇葩的事一次性全說出來,“還有一次我去超市,買了一瓶洗手液,回家了洗手液漏了一袋子,其他東西上全是,尼瑪不知道誰手賤打開了蓋子又不知道怎麽還原,外國這種事情不要太常發生喲!有一回我還看到一包衛生巾被打開偷光,在意大利去超市的時候還看到過不知道誰把麵粉戳個洞撒了一地!”

欣怡也很興奮,眼睛亮晶晶的,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我剛來巴黎的時候,買了一瓶止汗露,因為太熱了,回到公寓洗完澡我打開止汗露,你猜怎麽樣?居然有滾珠啊!你能想象麽?沒有滾珠的止汗露!誰這麽有才?連滾珠都摳走!”欣怡激動起來,都學起簫小杞的語氣了,也盤起了腿,一手抓著雞爪子,一手拿著可樂瓶,“然後我在那一個星期擦止汗露全是用手指戳的,可憐死了!”

簫小杞齜著牙,牙縫還陷著薯片屑,她開心地拿著雞爪和欣怡的雞爪像啤酒碰杯一樣撞了下,“所以說,這些外國人沒什麽了不起的,憑什麽說我們素質不好。”

“叮——奧利維爾好感度+10,總好感度15。”

等,等等,這是什麽情況,簫小杞驚得手裏的雞爪都掉地上了,驚恐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