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最後還是做不出抓把草到女孩家邀約的奇葩事,他十分保守地買了一支紅玫瑰在三十分鍾後準時出現在簫小杞的家門前,紅玫瑰是今早新采摘的,上麵還掛有露水,可惜女孩在打開門後隻瞟了紅玫瑰一眼,就順手把它放到玄關上了。

簫小杞越過他獨自走出花園,沒有坐上他的悍馬,左拐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阿爾弗雷德低了低頭,追上去。

簫小杞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實在沒力氣和阿爾弗雷德鬥智鬥勇,聽到對方跟上來的聲音,於是停下腳步,阿爾弗雷德本來步步緊追,這下也停下了,遲疑了下,阿爾弗雷德最終伸出手臂,圈住前麵的人的脖頸,慢慢收攏,直到她整個人緊緊貼著他的胸口,兩人之間再沒有絲毫間隙。

“不……喜歡玫瑰嗎?”阿爾弗雷德情不自禁低頭埋進簫小杞的脖頸,她身上淡淡的清冷的香氣讓他願意就此沉醉不自省。

很餓,簫小杞閉上雙眼,再睜開,仰頭向上與阿爾弗雷德對視,在這個角度上,明豔的陽光能倒映在她的眼睛裏,讓眼神變得更加熠熠生輝,演技帝附體的簫小杞順勢露出恍惚的表情,雙手向後也抱住他的脖子,“不喜歡玫瑰……喜歡……瓦德西先生……”

“叮——阿爾弗雷德好感度+5,總好感度67。”

“……簫”

粗糲的大手蓋住了她的雙眼,一時之間,隻能看見大手指間透進來的金邊,感覺到對方的唇輕擦過耳垂,簫小杞顫栗想要逃走,可惜對方沒讓她如願,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雙唇相觸帶著微生澀的顫抖,清淺得如同蒲公英的花絮落在上麵。

簫小杞整個人僵住,大手移開了,阿爾弗雷德湖藍的眸子再次闖進她的視線,帶著笑意,那種毫不掩飾的蘊含著無限情熱的眼神,微妙地令她的雙頰一點點升溫起來,他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吻輕輕地落在上麵。

“瓦德西先生……”簫小杞無意識低喃。

阿爾弗雷德放下圈著她脖頸的手臂,右手往下順勢插進她的十指之間,握緊:“餓了吧,去吃意大利菜?還是中國菜?”

中國!一瞬間,腦中一片清澄!簫小杞晃晃腦袋,淡定開口:“中國菜。”不能被迷惑,要回中國,是任務而已!他是任務目標!

“那,走吧。”阿爾弗雷德換了隻手牽著她,自己走在人行道外側。

冬日午後,暖暖的陽光分外溫柔,雪後的漢堡清涼潔淨,路上幾乎沒有行人,聖米歇爾教堂的鍾塔高高地突兀地站在藍天下,與周圍的小屋形成很大反差,越接近內湖區,行人漸多。

突然,簫小杞準備將連著衣服的毛線帽子扣在頭上的手頓住了。

一大群亞洲模樣的人在阿爾斯特湖邊駐足留影,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珠,中國人!

簫小杞興奮地一聲尖叫,拉著阿爾弗雷德就往前衝,生怕慢了一步,她的中國的親人們就飛了回去,邊跑阿爾弗雷德邊緊張喊道:“慢點!慢點!車多,危險!”

“快快!要不呆會兒他們就走了!”簫小杞跑起來一副不要命的樣子,她有多久沒見中國人了,現在她罵人都下意識地說**了。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中國人,可能是韓國人呢?”阿爾弗雷德邊跑,半邊身子擋著簫小杞,就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了或有車撞過來。

“絕對是中國人,我感覺得出來!”簫小杞嫌阿爾弗雷德礙事,推開他擋在前麵的身子,一把甩開他的手,撒腿往前衝。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是對的,事實也證明阿爾弗雷德叫她慢點也是對的。

終於追上了她心目中的中國親人,簫小杞激動地跳到他們中間,漲紅著臉大口喘氣,說出了一路奔跑時反反複副練習的一句話:“你好!”然後滿懷希望的盯著他們的臉看。

寂靜,一群人麵麵相覷。

一直到簫小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阿爾弗雷德追了上來站在她身邊,才終於有個提著lv手袋的大媽回了她一句,幾乎沒有感情可言的“你好”。

那是簫小杞在漢堡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遇到從中國來的中國人,她似乎都可以聞到他們身上遠在天邊的祖國的味道。她似乎已經可以想象到當她完成任務,她可以回到中國,不受任何人的威脅安心坐在教室裏上課,她以為他們也會因為在異國他鄉遇見同胞而激動。

但是她錯了,除了那個大媽,沒有人搭理她,倒是不時地有人朝站在她身旁的阿爾弗雷德投去友好而熱烈的目光。

簫小杞尷尬地站在他們中間,咬了咬下唇,終究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和他們的接觸,簫小杞拿出了手機,扯出一個笑容:“可以和我拍張照嗎?”

還是一陣沉默,還是那個大媽:“嗯。”很平淡。

恭恭敬敬把手機遞給站得最近的一位男士道:“可以請你幫忙嗎?”簫小杞的腰輕輕彎下,甚至有些害怕如果他拒絕怎麽辦,她要如何繼續下去。

還好,那位男士遲疑了下,還是接了過去,簫小杞還沒走過去站好,他已經按了快門,然後快速把手機還給我,簫小杞的“謝謝”二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就轉身招呼其他人走了。

突然間覺得在這滿是黑眼睛黃皮膚的同胞麵前,她竟然那麽的格格不如,那麽的形單影隻。在淚水溢出眼眶之前,簫小杞拉著從頭到尾未發一言的阿爾弗雷德快步的超過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