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約了簫小杞在上午十點到酒店大廳接她,簫小杞花了九分鍾在房內來回踱步,最終決定穿上白色的絨布襯衫和淺駝色的棒針毛衣開衫,再圍上咖啡色的格子圍巾。

下樓的時候,大衛已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候了,看到簫小杞從電梯走出來,他挑了挑眉,站起來,能感覺出他很滿意簫小杞的這身裝扮,因為很有知性小姐的感覺。

簫小杞不禁想象,要是阿爾弗雷德的話,現在他應該會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後皺著眉說:“毛衣不適合在雨天穿吧,我建議你換上防水外套。”。

大雨傾盆,他們一直在大廳等候,大衛不知是在矜持還是還在害羞,一言不發,簫小杞心情不好,也心存較勁,也不打算主動開口,所以,到最後,就算兩人都快要餓到想要趴桌子上了,還是強撐著,挺直著背,望著對方得體地笑,就不先開口提議到酒店的餐廳裏先用餐。

下午一點,天空中依然飄著雨絲,但對倫敦來說,這已經是好天氣了,其他一同在此等待雨停下的人都紛紛離去。

簫小杞轉動著脖子,左看右看,就是不先站起來不先開口,雖然有點幼稚,但簫小杞享受每一次戰勝大衛的快感。

“小姐,雨已經停了,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今天的行程了。”最終,大衛開口了。

簫小杞柔順地點頭,圍巾晃動間,剛好露出一小截滑膩白皙的脖頸,“好吧,既然西摩爾先生是如此地迫不及待,我要說,享受時間的靜靜流動,是18世紀的紳士與女士們的一項高雅的活動呢。”

“是嗎?蕭小姐不是英國人,居然能對英國18世紀的民風如此地了解?真是難得。”大衛嘲諷道。

心知不能太過地囂張,簫小杞站起來,拿上隨身的小提包,先一步走出大門,“大概是因為英國有位不錯的紳士吧。”

“叮——大衛好感度+1,總好感度54。”

英國人高度重視自己的傳統,這是根深蒂固的民族性,他們極為懷舊,保護傳統是可以不惜代價的,這點在他們的城市裏體現得淋漓精致。

倫敦街頭那些近百年的紅色老電話亭,紅色的郵箱,人們手上永遠拿著的大雨傘,粗呢大衣,惠靈頓皮靴,溫布登網球,都是英國人情感中不可動搖的東西,他們的城市,特別是倫敦,簡直就是一個建築博物館,從羅馬時代開始,直到二十一世紀的,應有盡有,第二次大戰中給德國炸毀的建築,戰後整舊如舊,為的就是這懷舊二字。

簫小杞停下腳步等著大衛跟上來,慢悠悠說:“曾有那麽一句話說,‘如果沒有在濃霧中拄著傘走過斑駁的石子路,聽傘尖敲打地麵的聲音,那麽你就不算來過倫敦。’西摩爾先生,你認為呢?”

大衛聽聞,抬起頭,用虛無縹緲的眼神看了看天空,最後,低下頭看著簫小杞,扯著一邊嘴角答非所問道:“我一直很疑惑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嗯?”簫小杞歪頭表示不解。

“你……有時候像表現得普通的女生一樣,無知,愚蠢……”

你妹才愚蠢!

“有時候卻表現出超乎年齡的優雅與智慧……我看不懂你,可是我感覺你卻總能第一時間猜透我心裏的想法,我的喜怒哀樂你都能敏感地注意到……”

過獎過獎,是老兄你心理起伏過大,是係統給力而已。

“蕭,真實的你是怎樣的?”大衛微皺著眉,灰色的眼珠第一次露出與他年齡相符的困惑。

簫小杞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

“你現在的真實想法是什麽?”大衛追問。

簫小杞巧笑嫣然挪進一步,親熱地挽起大衛的手臂:“真實想法是現在餓了,不想扯文縐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