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的示威人群很快按捺不住,圍了上來,開始推搡,用黑布蓋在她們的臉上。

簫小杞被人推得往前踉蹌一下,險些撲倒。

“你們想勾引誰?你們穿這樣不覺害羞嗎?真主為你們感到恥辱!”

“你們沒資格說真主!”多麗雙手用力推開不斷靠過來的人,臉上是一種瘋狂的憤怒。

簫小杞歎口氣,把圍巾繞多幾圈,拉拉緊身的牛仔褲,低聲念道:“女金剛。”

攻略者一小時內攻擊力提升至一百。

恰逢一人從後麵突然撲過來,想要抱住她,簫小杞猛地雙手拉住他的右臂,一個過肩摔狠狠把他給甩出去,“多麗,過來,站我後麵。”

多麗正踱著小步,一拳揍在一人的右頰上,她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一邊把齊肩的卷發紮起來,一邊道:“沒事,我練過拳擊。”

……

“好了,小姐們。”穿著黃灰相間,整一個中國環衛工打扮的英國警察把護照還給簫小杞和多麗,讓她們在座位上安心等待。

雖然是大獲全勝,但兩人此時都很是狼狽,臉頰也有多處擦傷,多麗的嘴唇被一大漢手上的的戒指刮破,現在腫成了一圈,簫小杞的發尾也被放炮仗的家夥牽連,燒焦了一小段。

各自看到對方的慘狀,兩人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來。

使用了“女金剛”的簫小杞和拳擊高手多麗,毫不客氣地把那群人海扁了一頓,讓在發現**來到示威隊伍前方的英國防爆警察和他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不過這也使得本應是受害人的簫小杞兩人在揍了那些人一頓後被反咬一口,那領頭的中年男子看到警察後,跳起來指著簫小杞她們的額頭說要告她們蓄意傷害罪,在看到多麗把手指按得啪啪響後這才住了嘴。

因為這涉及了擾亂公共秩序和蓄意傷害,所以,現在她們依舊呆在警察局裏出不去。

他們說,因為是外國人,手續更麻煩,要保釋得找個英國當地人,並提供三個月的住房租賃才行。

現在還在聖誕假期,多麗的朋友不是出去旅行了就是回家了,而她所在的是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所以回家,你懂的。

“那怎麽辦?”得知這個信息多麗焦急不已,方才的歡快氣氛全無,雖然剛才還囂張萬分,但畢竟是第一次因毆打而進的警察局,而自己也是個外國人,這裏麵的手續多著呢。

簫小杞也有點怕了,她不熟悉英國的法律,應該說她對英國本一無所知,這些天與大衛談話的內容都是惡補出來的,但他們還沒能談論到英國的司法秩序,她隻怕如果英國把她遣送回國了怎麽辦,這算是任務失敗嗎?她的大腦要被銷毀嗎?還是……

咬著唇糾結了一番,簫小杞終是撥打了大衛的電話。

“嘟嘟嘟嘟……”電話響了好些時候都沒人接。

他應該還在發脾氣吧,被多麗期盼的眼神看著不好意思,“嗬嗬,別擔心,沒事的,我朋友應該還在忙,我再打多一次。”簫小杞側過頭咬著唇繼續撥打。

下午五點警察局就要關門了,如果還沒人來保釋她們,今晚她們就要在警察局的看管房裏呆一晚,簫小杞都急紅眼了,左手抬起手背擋著嘴,不自覺地一口要上去。

手機鈴聲播了一遍又一遍。

大衛的手機鈴聲是keith,urban的“tonight,i,wanna,cry”

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cause,i‘ve,never,been,the,kind,to,ever,let,my,feelings,show我從未曾有過這樣的感情流露

and,i,thought,that,being,strong,meant,never,losing,yourselntrol而我想,這是如此的強烈隻因為沒有了你的關注

but,i‘m,just,drunk,enough,to,let,go,of,my,pain可我隻願喝醉而能從痛楚中走出來

to,hell,with,my,pride,let,it,fall,like,rain隻願我那苦楚的自尊像飄零的雨水那般

from,my,eyes從我的眼中剝落

tonight,i,wanna,cry今夜我隻想哭泣

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坐在桌子後麵的一些警察已經開始收拾桌子,似乎隨時都會有人前來把她們領到看管房內,簫小杞把手機揣進衣兜裏,深呼一口氣,輕拍多麗的手背,示意她放心,然後站起來走到桌子前。

“先生,你的帽子真有特色。”簫小杞微俯身,雙手撐在桌子上。

英國警察佩戴的均是一種軟木製成的鍾形頭盔,麥當娜曾經是這樣評價英國的警察製服的:“實在愚蠢極了,尤其是那頂滑稽可笑的帽子!和他們的美國同行那一身又帥又酷的製服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但英國是非常傳統的國家,他們很懷舊,尤其是懷念舊日帝國的輝煌,因此對於昔日的一切都覺得不用改變,他們的警察製服的樣式據說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這頂帽子應該也成了他們的象征。

“額,謝謝。”那名英國警察頓了下還是有禮貌地點頭,雖然他恨這帽子很久了。

“那麽,先生,你叫什麽名字?”

……

“媚藥。”

……

下午五點半,簫小杞兩人成功站在了警察局的門口,那英國警察保釋了她們,並保證後麵的事他會搞定的,簫小杞交相應的賠償金和罰金就好。

“耶!”兩人開心擊掌,這時簫小杞的電話響了。

掏出一看,是大衛。

現在才打回來,去死吧你!簫小杞恨恨地摁下拒聽,親熱挽起多麗的手,“多麗,我們去吃炸巧克力棒吧,我……”

談話又被一陣鈴聲打斷,簫小杞不好意思地向多麗輕點頭,拿出手機,又是大衛!怒氣之下,直接關機。

“是有人急著找你嗎?我們可以下次再去,你要有事……”多麗一邊把她的攝像機裝進包裏,一邊說。

“沒……”簫小杞剛擺手想要說“沒這回事”,那冰冷的提示聲響起。

“叮——大衛好感度—2,總好感度50。”

混蛋!明明就是你不對,還給我減好感度。

簫小杞欲哭無淚,苦著臉對多麗道:“多麗,抱歉了,我有點事,咱們下次聯係。”

“嗯,好的,今天謝謝你了蕭。”多麗背上背包,張開雙手,簫小杞配合抱過去。

“蕭,你真是個好姑娘。”

“不,多麗,是你,我今天在你這學到很多東西,謝謝。”

多麗一蹦一跳走遠了。

簫小杞站在原地,恨恨地摁下開機鍵,找到大衛的手機號,撥打。

電話很快接通了,誰也沒先開口。

然後大衛先發難了,“你怎麽不接我電話?剛還關機了!”

你怎麽就不說我剛才在警察局打你電話你也不接的事!

簫小杞頰上的咬肌動來動去,死命地按捺下自己想要咆哮的衝動,輕聲道:“抱歉,剛才手機摔地上了,自動關機。”

大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動避開了他們剛吵架的事,“真蠢,你現在在哪?”

靜默了一下,簫小杞笑著問道:“大衛,我剛才打你電話,你怎麽不接?”知不知道,我一人身在倫敦,能找的隻有你。

“……你在哪裏?”大衛頓了一下,語氣有點僵硬。

“在……”來的時候坐的是警車,她根本不清楚她身在何方,簫小杞環繞四周,很陌生的地方,到處都是古建築群,還有悠閑走過的當地人,“我不知道。”

“說說有什麽特征。”大衛的語氣裏有一種急躁的不耐煩。

簫小杞絲毫不受大衛的壞心情影響,慢悠悠細數,“有個很大的噴水池,有個,很高的紀念碑,唔,還有很多鴿子。”

“特拉法加廣場?”

“我不知道。”

“你等著。”

坐在噴水池邊靜靜等著,夕陽西下,暖金色的光從廣場中央聳立著的英國海軍名將納爾遜的紀念碑散射過來,拉出一個長長的投影,簫小杞垂著頭,兩腿一下一下地晃蕩著,雙手反撐在池邊,十指浸在冰冷的水裏,這能她的腦子變得更清醒,她,沒有資格衝動行事,一直以來,她都在時刻提醒自己,冷靜,保持理智,可是,剛才她在警察局裏,居然會為了大衛的沒能到來感到無助彷徨,不該這樣的,不能這樣的,能讓自己回家的隻有她自己!誰都無法幫助她!她沒有資格變脆弱!

大衛高大瘦削的身影從遠處的古典建築群走出,身體看起來有點僵硬,黑色的低領毛衣掛在手臂上,隻穿著一件白襯衫,臉色很蒼白。

簫小杞對他的不自然好像若無所覺,跳下噴水池,親熱挽著他的另一隻手臂,然後很有精神地建議:“大衛,我們晚上去吃日本菜好嗎?”

大衛靜了一下,看到她白色的絨布襯衫上沾滿了泥漬,咖啡色的格子圍巾也被扯開了線,“你剛才去哪裏了?”

簫小杞向前走得腳步停下,歪著頭輕笑問道:“不如你說說你剛才去哪裏了吧?”

很長很長的一陣沉默,簫小杞都想,就這樣吧,大衛才抬手蓋在額上,側著頭避開簫小杞的視線,“回湯姆家了。”

“嗯?”簫小杞等著他的進一步解釋。

“那炸凍黃油不新鮮……拉肚子了。”大衛脖子轉動的角度更大了,幾乎與簫小杞的視線成一個90度直角。

這解釋斷斷續續的,簫小杞不幹了,放開挽著他的手臂的手,兩步跑到大衛麵前,抬手想要捧著他的臉,然後,她發現她不夠高,尷尬下雙手直接轉移目標按在他的白襯衫上,“那為什麽要跑回家?”

大衛俯首,直愣愣地看著那雙白白嫩嫩的小手,然後他又一撇頭:“哼,我從不用外麵的衛生間,太髒了。”

“……所以……你剛才是特意坐計程車回家上廁所?在我和你爭吵之後?”簫小杞無語。

大衛沒回答。

簫小杞繼續發問,“所以……我剛才打電話給你你還在拉肚子?現在肚子還痛嗎?”

說到“拉肚子”這個單詞時,大衛尷尬地重重咳嗽一下,一把拍下按在他胸前的那兩隻手,轉移話題道,“是我先問你的,你剛才去哪裏了?弄得如此狼狽。”

簫小杞其實很想讓大衛知道,她剛才在唐寧街,在警察局所受的苦,這樣以大衛的性格就算不會增加好感度,他對她也會有愧疚感,這樣後期她的贏麵會更大。

但看到在這陰冷的隆冬裏,大衛沾濕了的後背,蒼白的臉,鬢角滑下的汗珠,她終於什麽都沒告訴他。

“沒有,剛在唐寧街顧著看騎兵,摔倒了。”簫小杞苦著臉,悶聲答道。

“嘁,真是夠蠢的。”大衛狠狠地嘲笑一番,一把抓住簫小杞垂在身側的手,“好吧,看在你如此倒黴的份上,就去吃日本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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