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的店在金融區,四處都是高樓林立,從外麵看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間磚砌屋,但一進大門就能發現其實別有洞天,小中庭的棚頂是透明的玻璃擋板,傍晚的陽光照入室內,花草馨寧,牆角半池清水裏還活了兩尾金鯉魚,一幅寫著中文“和”字的字帖掛在牆壁上,筆下端方渾重,令人心神俱定,老板娘是十年前嫁到英國的日本人,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她熱情地把他們引進和室包間內。

簫小杞很喜歡這個地方,感覺人都平靜了下來,但大衛就渾身不自在了,他僵硬地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發現簫小杞跪坐著,又眯著眼仔細觀察一番再有樣學樣,全身上下都與這裏格格不入。

簫小杞坐在他對麵,俏皮地打趣道:“第一次跪坐吧,天下無敵的西摩爾先生不是無所不能的嗎?”

大衛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事實上他的確不懂,然後他眸中滿含怨恨地瞪了簫小杞一眼。

簫小杞下一刻就笑了,笑得眉眼彎彎,她有一雙很標準的杏眼,時刻都透著無辜,眼睛裏全是化成水般的溫柔。

大衛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自己就是被這種無辜柔弱的氣質所吸引,後來發現,簫小杞並不是這麽簡單的,溫和善良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她溫柔卻堅韌,但很多時候他對她卻總有一種無力感,一種無力掌控的煩躁。

“感覺西摩爾先生變溫柔了。”簫小杞一邊按著茶壺倒茶一邊道,“很好呢。”

“……”大衛片刻無語,內心那些對簫小杞的不滿卻不知怎麽回事,慢慢消散掉了一些,他別扭地仰頭看天花,貌似不經意道:“……你剛不是叫我大衛嗎?”

簫小杞雙手把茶杯遞到大衛的麵前,抬眸嬌笑,“不覺得叫西摩爾先生很性感嗎?”

大衛很沒形象地大大翻了個白眼,一手拿起小小的茶杯仰頭就灌下,然後他臉色微妙地變了下。

簫小杞悶笑,應該很燙吧。

“噓——上菜了,吃飯吧。”簫小杞給他續了茶,然後親自調醬汁。

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討論接下來幾天的行程,“買的是1號的阿森納第20輪的球票,今天28號,那我們接下來的三天要做什麽?”

“小姐,我來倫敦並不是專門為了你的,我沒說過我停留在倫敦的整個行程都和你在一起吧。”

簫小杞直接無視大衛的抗議,開始扳著手指頭數,“想去一趟大英博物館,可是按你的專業,應該會比較想去國家美術館吧,兩個都去話夠時間嗎?”

這是大衛覺得神奇的地方,簫小杞永遠知道他什麽時候是真的生氣,什麽時候隻是假裝不開心,比他的母親更能清楚他內心的想法……像是靈魂的另一半。

明明兩人相識不到一個月,明明一開始自己在網絡上對她是如此地不屑,但是現在能每天看著她說著一些愚蠢的事,自已都會感覺快樂……好像同樣的陽光,照到她身上就格外明亮溫暖一樣。

大衛想得出神,叉在銀叉上的三文魚拿到嘴邊都忘了吃了,簫小杞突然傾身過來,一口把他叉子上的魚吃掉了。

大衛還沒來得及反應,簫小杞又自己夾起一塊,湊到他嘴邊,明明是這樣曖昧的行為,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愚蠢的英國佬啊,讓你見識見識我大中華的筷子神功吧,嘖嘖,居然用銀叉來吃三文魚,壽司師傅知道會哭的。”

她永遠有一種讓人抓狂的能力,明明,剛才還想著應該對她好點的,大衛一口含下那到嘴的三文魚,等不及咽下就迫不及待道:“小姐,我要沒記錯的話,這壽司是日本的吧,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們,咳咳咳……”

剛吃下的那包滿芥末的三文魚被咬開,芥末的嗆鼻氣味頓時彌漫開來,他的思維幾乎中斷了,“你,咳咳咳咳……”

“哦嗬嗬,我知道西摩爾先生會有很多話要說,所以先做的預防針噢,對了,筷子可是中國發明的,想來西摩爾先生要做更多的研究呢,勉得再犯可笑的錯誤。”

大衛一邊咳嗽一邊看著簫小杞的臉龐,紙燈籠的柔光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她微張著嘴,說出的話卻讓人血壓上漲。

但,居然,感覺她很漂亮。

這個想法突然出現在大衛的腦海裏,然後就一直縈繞不散,他甚至忘記了要反駁簫小杞囂張的話語。

一種難以描述的感情絲絲縷縷地纏上了他的心髒,不是一下被重擊的感覺,而是,一絲一絲地被滲透,細水流長的,慢悠悠的,一直存在著的,然後,如今被發現了。

“叮——大衛好感度+10,總好感度60。”

簫小杞表示迷惘,這大衛怎突然就加好感度了,難道他真的是m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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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忙好忙,有一種無力感,更新時間不能固定,已經在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