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新年倒數很有名,那絕對是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的,仿佛一夜之間倫敦全城出動,所以要想占個好位置,最好就早點過去。

買了點啤酒和炸魚,兩人慢悠悠走去塔橋,塔橋是維多利亞時代的驚豔之作,兩座哥特式塔樓在夜色中散發著古老的光輝。

來到時警察已經在維持秩序,道路也設置了很多限製,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喜歡湊熱鬧的人很多,所以盡管倫敦的天依舊飄著小雨,現在離倒數也還有3個小時的時間,塔橋上已經有好些人了,大家都席地而坐,或喝酒聊天,或玩手機,對那毛毛細雨是絲毫不在意的,除非是暴雨傾盆,否則倫敦人多數是不打傘的,他們對倫敦的多雨天氣已經十分習慣。

簫小杞趴在倫敦塔橋欄杆上,手肘撐在邊上,望著泰晤士河,聽著來自大笨鍾的鍾聲,有一絲的恍惚,大衛背靠著橋,雙腿一直一曲,姿態從容地側臉盯著簫小杞看。

在等倒數的時間有點無聊,河麵上的風很冷,吹得簫小杞頭皮發涼,她把連著衛衣的帽子戴上。

不知是誰的手機,在外放著rosie,thomas的say,hello,簫小杞兩手伸直伸了個懶腰,“大衛,其實你人挺好的,雖然你又高傲,又毒舌,又臭屁,說話也刻薄,反複無常,情緒多變,不顧他人的想法,也不好相處,但你人真的挺好的。”簫小杞一臉認真。

“小姐,我能把這番話當作稱讚嗎?”大衛擰著眉毛,有些好笑地說。

“這是當然。”簫小杞柔柔地笑著,沒看大衛,眼眸中印著遠處不斷變換顏色的倫敦眼,接著幽幽說道:“大衛,我訂了4號的機票回漢堡,比你早一天,我不想目送你離開。”

大衛沉默了一下,很不滿地像小孩一樣撇開臉,“嘁,那你就留在倫敦,我兩周可以來看你一次,等我考上了倫敦藝術大學的研究生,或許我能每天抽一點點時間給你。”

但簫小杞根本就沒在意他的神色如何,隻是定定地看著遠處的倫敦眼,輕聲說:“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嘁,德國好在哪裏,那裏的人……”說到一半,他頓住了,發覺自己的失儀,想起那天簫小杞說他評論德國的話無知又愚蠢,有點不安地注視簫小杞的臉色。

簫小杞卻從頭到尾都沒直視過他,看著泰晤士河,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活力,隻有氣無力地說:“跨年我們不要吵架好嗎”

臨近12點,bbc電台的記者已經到位,他們開始播放歡快的音樂,橋上早已人頭攢動,旁邊的幾個人,應和著唱歌,跳舞,喝酒,大聲說笑,當然主要是喝酒,而且很快就喝得進入了狀態,一個女的甚至就地就解決了內急,讓簫小杞驚愕不已,沒素質的人果然到處都有,對玩開了的人來說,理智什麽的在這節慶日裏就該拋到九霄雲外去。

在離簫小杞所站地方的不遠處,有一個韓國的旅行團,而幾個人的團隊,其實辨別他們很簡單,就是韓國女孩化妝化得都一樣,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都用高光粉在鼻子上打一條……

在旅行團裏,有一家三口一起參加的,小女孩被爸爸抱起來坐在肩上,媽媽在一邊微笑地看著,覺得雖然是身在異國,但他們那種歡快的氣氛是誰都插足不了的。

“大衛,你上一年跨年和誰在一起?”被周圍的團聚氣氛所影響,簫小杞的情緒更低落了。

大衛真的很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無力感,他不知簫小杞為什麽會突然心情不好,煩躁隨口道:“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和父母在海威科姆的教堂裏禱告。”

“真好啊,大衛,我上一年也是和爸爸媽媽一起跨年,當然,是在中國,你知道,我……我從來沒試過這麽長時間離開他們,我……其實……”簫小杞把額頭抵在欄杆上,斷斷續續道。

大笨鍾上的分針終於踏上12的一格,現場的氣氛達到**,那一刻泰晤士河上及倫敦眼上禮花齊鳴,刹那間天地間一片萬紫千紅,“……其實,我在騙你,大衛,我不喜歡德國,也不喜歡英國,我覺得沒有歸屬感,我……想回家。”炮仗聲掩蓋住了簫小杞模糊不清的話語。

這麽大規模的煙花,在一瞬間在倫敦的上空綻放,那麽多的顏色,那麽多的層次,那麽多的花樣,離自己感覺是那麽的近,整個天空仿佛都變成了一個萬花筒。

待煙花的煙霧散去,周圍的人紛紛開始互相擁抱,然後很認真地對彼此說happy,new,year!

“你剛才說什麽?”大衛彎下腰,隨意把雙手放在欄杆上,臉輕輕湊過去,很少會看見他有這樣稚氣的動作。

簫小杞側過頭,麵對著他,怯怯地笑著,像個泫然欲泣的孩子:“……大衛,我真的很累!”

大衛伸出大掌,一手按在她的腦袋上,冷笑道:“……你最好換個方式,這一招對我已經不管用了,不要期待我會再背你。”難道她以為現在這一招對他還能管用?

想起那天背她回酒店那一路的或曖昧或調笑的目光,大衛發誓他活了二十年從來沒這麽覺得丟人過,最可惡的是,他在那咬牙切齒,他背上的那個死女人居然在呼呼大睡,沒有耳磨斯鬢,沒有竊竊私語,她就隻是在睡覺!送她到酒店門口後,這家夥居然什麽表示都沒有,對他點個頭就直接轉身進了酒店,這氣得他兩天都沒去找她,但他確定,簫小杞是知道他在生氣的,可居然也不主動來找他,要不是今天她主動約他去參觀國家美術館,他都想直接回海威科姆算了!

“大衛,這次沒開玩笑,我真的很累。”不知道大衛的心理活動是有多劇烈,這次,簫小杞站直身體,把帽子脫下,認真地一字一頓說:“大衛,你知道我的全名嗎?”

“嗯?”看完煙花的絢爛,人群開始踩著滿地的酒瓶有序的散去,擁擠的人群慢慢蠕動,幾次碰到大衛的肩,他站直身體,把拉過簫小杞拉近懷裏往裏靠了靠,低頭,再次發出疑問,“什麽?”

“你一直都叫我小姐,除了我姓蕭之外你知道我的全名嗎?”即使兩隻手被大衛的大手包著,簫小杞還是覺得手掌冰冷,睜開大衛的手,自個地把手揣進衛衣口袋裏。

大衛愣了愣,沉默,老實說他真的從沒注意過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她的全名,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愛好,不知道她的習慣,甚至他也隻知道她來自中國,但是是中國哪個城市,卻也是不知道的,現在想來,他對她的事知道的少得可憐。

“大衛,我知道你的一切呢,從出生到現在住在同一個地方,有一個挺不錯的童年,初吻發生在八歲那年,和同年級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親了她15秒,朋友在旁邊數著,那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甚至為她做了一個戒指,後來為了更好的教育,不得不轉學去了媽媽的學校……曾經箍牙三年,自認自己比同齡人更為地成熟,覺得大學裏的啦啦隊女孩是愚蠢的……”簫小杞絮絮叨叨地說著,每一件小事她都清晰記得。

“大衛,或許這僅僅是你無意中隨口說的,但我都記住了,你的全名是大衛·瓦倫廷·西摩爾,因為你出生在情人節,所以中間名有個”valentines“,大衛,你是誰的”聖瓦倫廷“?”她的頭發鬆鬆地挽著,碎發隨著泰晤士河麵吹來的風搖曳,簫小杞的五官真的很平凡,隻是當她認真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卻總能令人動心,好像她的世界隻有你,比如此刻。

大衛不知該說什麽,一直一曲的雙腿也不自覺地收起站直,灰藍的眼眸布滿或許是困惑,又或許是感動的情感,他垂下的睫毛因為燈光,在眼瞼落下一彎秀氣的陰影。

聖瓦倫廷是位英勇的殉教烈士,在公元270年2月14日壯烈地步上斷頭台,據說他在殉教之前,曾經留下一封淒美的訣別書,給在監獄裏看守他的一位失明女孩,上麵署名“你的聖瓦倫廷”,此後,人們敬佩他忠貞的宗教信仰,也為了紀念這段淒美的愛情故事,便將每年的2月14日定為情人節(st。valentinesday),而聖瓦倫廷也成為女孩們心目中白馬王子的代稱。

“大衛,我真的真的很用心了,用盡全力地想要去了解你,你之前說,我好像總能猜透你心中的每一個想法,其實這也僅僅是因為我對你足夠了解罷,我們不是天生的靈魂伴侶,隻是其中的一方比較傻而已,這兩天我也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隻適合停留在朋友的階段。”

when,a,man,is,tired,of,london,he,is,tired,of,life;for,there,is,in,london,all,that,life,can,afford。

“如果你厭倦了倫敦,你就厭倦了生活”——倫敦地鐵交通圖上,赫然印著英國著名文學家塞繆爾·約翰遜的這句名言。

現在簫小杞厭倦了,厭倦了倫敦的灰藍的天空,厭倦了倫敦多雨的天氣,厭倦了倫敦灰藍眼睛的人,厭倦了演戲,她覺得自己需要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她的人生,她的未來,以及這個任務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大衛愣住,嘴裏含糊不清說:“為什麽不合適?一直以來不都挺好。”

“不好,大衛,是你感覺挺好,我一點都不好,我感覺累,很累。”

簫小杞蒼白著臉,垂在頭,露出一小截纖細嬌嫩的脖頸,好像他隻要稍微用些力量就可以輕易折斷,大衛深呼一口氣,決定跟簫小杞講道理。

“好了,小姐,額,蕭,我也明白或者……”大衛說得磕磕巴巴的,“嗯,我的情感表露並不多,所以才會讓你有這樣的顧慮,你不用擔心,我,咳咳,我是說你也挺好的,我,咳,對你是挺有好感的,嗯……”

“不是的……”簫小杞搖頭打斷,“大衛,我們不適合。”

大衛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低聲咒罵,粗魯一把扯過簫小杞到身邊,然後靜下心來試圖平靜地講道理:“哪裏不適合?我感覺我們這幾天相處得很愉快,唔,去除其中一些不必要的爭吵的話。”

簫小杞看著這個抓著她手臂的男人,在她的記憶中,這個男人從來沒這麽失儀過,他都是高揚著下巴,舉止也是疏遠而有禮的,她不禁覺得有些嘴巴發幹。

大衛,你知道嗎?我在騙你,用一副虛假的麵具,欺騙你的愛,得到你的真心。

大衛,你讓我知道自己是如此地不堪,所以,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簫小杞慢慢彎下腰,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她恨透這種自己的命運無力掌控的感覺,“大衛,一開始就是錯的,你明白嗎?我不應該來到歐洲,你不應該出現在海德堡,全是錯的,我們應該要讓它回歸正軌上。”

簫小杞的聲音越來越堅定,是的,多麗說,要寬厚,要勇敢,要……勇於反抗,簫小杞抬腿要走,現在她隻想好好靜下來,讓她能好好思考。

輕柔冰涼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阻止了她前進的步伐,“你是不是感覺你很偉大,一直是你在作犧牲,一直是你在遷就我。”

簫小杞僵硬著脖子,緩緩的轉頭看著他,頓了一下,說:“是啊,我感覺我的付出是無意義的。”

“嗬,真的嗎?你確定你能分清犧牲與付出之間的差別?犧牲,是一個人演的獨角戲,自以為很偉大,常常占據道德製高點,但總愛把對方放在不仁不義的位置,對方一有做不好的,那麽他簡直就不配為人,應該立刻拉出來公開示眾,宣告全世界,‘我為他做了那麽多,他卻這樣對我’。”

簫小杞被他說著渾身冰冷,雙手環抱著肩,不說話。

“那麽付出呢小姐,付出,是你為了讓雙方更快樂,自己有所行動,也樂在其中,這是不計得失的,小姐,你看你是犧牲還是付出?”尖銳的話語毫不留情地向簫小杞刺去,她從來就不該低估大衛的言語刻薄能力。

“好一個‘為了我’。”大衛輕輕拍掌,譏諷地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人,“實話說,我要求你這樣做了嗎?我要求你對我百依百順了嗎?別總是打著為了對方的旗號,對方就要感恩戴德,小姐,別總以為能把他們玩弄在鼓掌之中,你沒這姿色,也沒這資本。”

現在想來他對她的不理解,也僅僅是因為她從來沒給過這個機會,以前他是不屑於了解,後來她總迎合著他的愛好習慣,他也就習以為常了,現在想來,不過是她從不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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