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4年1月2號,早上起來,當聽到每日必有的任務提示聲時,簫小杞驚訝得牙刷都掉進馬桶裏了。

“叮——阿爾弗雷德好感度+2,總好感度78。”

為什麽阿爾弗雷德的好感度會突然不跌反漲了,阿爾弗雷德受刺激了?

簫小杞抱著腦袋坐在馬桶上苦思冥想半個小時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放棄了,阿q精神作祟,自我安慰道反正4號就回去了,到時候就會知道了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自己好起來的。

早上又和大衛以英國食物是否世界最難吃為辯題,大吵了一架,最後的結果是簫小杞妥協並主動吃下半個仰望星空派作為求和條件,這也導致了簫小杞在上午登上大本鍾時臉還是菜色的。

兩人在海德公園租了輛自行車,過了倫敦橋,到南岸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尋找號稱倫敦曆史上最悠久的食品市場之一,伯勒市場,穿過大街小巷,簫小杞才感覺自己真正進入了倫敦當地人的生活,看到各種倫敦口音的老大叔和小正太,在自己的房子前擺個小攤,推銷自己院子裏種的花,一口一個喊著,祝你的孩子明天考上劍橋牛津什麽的吸引你注意!

周圍更有很多賣瓷器的,咖啡的店,好不熱鬧,簫小杞幾次想要去湊熱鬧,都因推著自行車實在不方便而罷休,越往裏走越多人,自行車很難通過,簫小杞高興地把自行車找了個最近的租車點還了,步行接著去逛市場。

大衛花了一英鎊買了支英倫玫瑰讓簫小杞拿著,換來了簫小杞一個頰吻,買了個鱘魚三文治兩人一起分享,在酒吧買了一杯威士忌帶著走著喝,遇到街頭畫畫像的藝術家,花了5分鍾畫了一張兩人牽著手的速寫……

路過一家名為“過去的舊時光”的舊衣物二手店,在裏麵陶了不少複古襯衫,走的時候店主很熱情,送了兩支簽字筆和一套情侶文化衫給兩人,並很熱情讓兩人立即換上。

文化衫上麵印著:“過去的舊時光!倫敦複古潮流品牌,為你提供最好的服務!”

走過一段路,按著路人的指引,還是找不到伯勒市場,倒發現了一家露天影院在播放舊影片,兩人一拍即合,花5英鎊買了兩張票坐下。

這露天影院實在破舊,擺放的椅子也隻是一張張的膠椅,前麵已經坐了三個人,簫小杞他們坐到了第三排中間,播放的是99年的英國愛情電影《諾丁山》,講訴的是美國紅極一時的電影明星安娜與住在倫敦西部的諾丁山事業愛情兩失意的書店老板相愛的故事,這是大明星與小市民之間的故事。

他們碰上了所有的尷尬,熱咖啡,前男友,兩個愛過的女人,一間難以為繼的書店,許多緋聞,不對等的事業,還有時間。

因為沒有黑布擋著,倫敦今天也難得有陽光,簫小杞的眼睛看得有點澀,她抬手用掌根揉了揉眼睛,大衛頭也沒抬,眼睛依舊注視著屏幕,左手卻抬起張開,手背對著陽光擋在簫小杞的臉側。

很大的一隻手,電影也顧不上,簫小杞細細地觀看上麵的紋路,生命線很深很長,果然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是對的,感情線在中間就開叉了,簫小杞想了想,還是記不得這代表的是什麽,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屏幕上。

女主給男主總是帶來或有意或者無意的傷害。

第一次,她邀他去她的房間,結果他見到她的男友,隻好假裝是客房服務,黯然地拿著垃圾和髒盤子還有小費離開。

第二次,她早期拍的裸照被曝光,她找到了他,躲在他的家裏,因受到照料而快樂,就在兩人有肌膚之親的第二天,門外圍滿了記者,她氣急敗壞地離開,離開這個“錯誤”。

第三次,他去找她,不知道他在聽著的她,當有人問起他是誰時,她說,誰也不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要來。

屏幕中,第四次安娜再次走進威廉的書店裏,她說:“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站在一個男孩麵前,請求他愛我。”

沒注意男主的回答,簫小杞抬頭注視著大衛的側臉,細碎的暗金色的頭發有幾根執拗地翹起,蒼白得有點病態的膚色,還有……灰藍色的眼眸,他正專注於屏幕,無心思理會她,抬起的為她阻擋陽光的手很自然地擱在簫小杞的肩上,簫小杞想她應該會有一段時間鍾愛灰藍色的。

片尾曲響起的時候,倫敦又下起雨來,一絲一絲的,電影結尾,男女主人公在公園裏,條椅上,懷孕的女主角頭靠翻閱書本的男主角的大腿上,微閉雙眼,心無所虞,陽光在她隆起的腹部塗抹上不忍驚擾的美麗。

是一個大團圓結局。

站起伸了個懶腰,揉揉酸澀不已的眼眸,兩人決定再隨便逛逛。

一路上以譏諷打擊對方為主要目的和樂趣。

“西摩爾先生,你能看到對麵街講著電話的那位先生嗎?他真有英倫風範不是嗎?在認識你之前,英國的男士在我想象中就應該是這樣的,現在?現在英國男士在我眼裏就是愚昧和無知的代名詞。”

“小姐,在我印象裏,我一直以為亞洲的女性都是溫柔賢淑的,在這方麵我的確要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我盡然會出現這麽大的認知錯誤,這實在不應該。”

“先生,你是為了看起來高點才帶的腦袋嗎?我真驚訝你居然會把俄羅斯和蒙古國混為一談。”

“小姐,我相信就算是現在的你也並不一定分得清波蘭和芬蘭之間的差異,在嘲笑他人的時候我們何不先自我檢查一遍自身是否有更多不可原諒的錯誤。”

“先生,有人與你一樣無知,並不意味著你就不是一個無知的人,想著他人有可能與你犯同一錯誤,這樣你永遠無法改正。”

“小姐,你有權愚蠢,但這並不能改變你愚蠢這個事實,即使你有更多的花言巧語。”

……

天色昏暗,倫敦繁忙的一天就要結束了,兩人走去最近的地鐵站。

“大衛,如果你是威廉,當安娜第四次回來找你的時候,你會原諒她嗎?會和她在一起嗎?”簫小杞和大衛並排走著,她低著頭問道,眼裏隻注視著自己腳下走著的路。

大衛回答得非常快,“不,我不會,理智會告訴我她已經不值得我的愛了。”

簫小杞繼續發問,依舊低著頭,沒看大衛的神情,“當她拋下了你,你就不會再愛她了,是這樣嗎?”

“是的,我討厭做被留下的一個。”大衛回答著,突然一手扯著簫小杞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拉,一輛自行車急急地擦著簫小杞的邊騎過,大衛惱怒道:“小姐,走路的時候理應看清前方的路況,而不隻注視著自己的腳下!”

“嗯,大衛,你有這樣的想法真好。”簫小杞少見地居然沒反駁,輕輕點頭,“可是前方的路看不清,我隻能注視著自己腳下的路了,走一步是一步。”

地鐵徐緩進站,又聽到了那聲渾厚的男中音反複的吼著一句話,“m——in—d,the,gap!”

mind,the,gap!當我離去,你是否也會掛念我。

……希望你不會,先你一步離開的人,不要再心存希冀,不值得。

“大衛,你明天別來找我了,我想收拾一下行李,後天要回漢堡了。”簫小杞一邊走進車廂一邊說,語氣好像僅僅隻是和大衛討論今晚的晚餐一樣,“你也不用去機場來送我,我討厭這種感覺。”

大衛把簫小杞送到酒店門口,四目對視,絲絲的雨飄在臉上,簫小杞認真地看進大衛的眼裏。

大衛先移開視線,大手按著後脖子:“唔,走吧,晚安小姐。”

簫小杞微鞠躬,轉身要走進大門,大衛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簫小杞側頭看過去,他抬手有些僵硬地整理一下額上的碎發,“你不說點什麽嗎?”

“什麽?”

大衛的手掌幾次捏合,還是給出了一點提示,“我二月份才放寒假!”

“然後呢?”簫小杞微皺眉,他二月份放寒假關她什麽事,難道他還想就這英國大學假期製度與中國大學假期製度的不同進行一番辯論?

“我二月份才放寒假,今天是1月2號!”大衛咬牙,近乎是低吼道。

簫小杞眨巴兩下眼睛,“我知道啊。”

“你……”

看大衛咬牙切齒,恨不能現在就撲上來咬她的模樣,簫小杞想了想,恍然大悟,立刻進入狀態,“啊啊,大衛,我真傷心我們有一個月不能見麵,你要答應我,隻要你一有空閑一定要來找我好嗎?我會想你的。”簫小杞真切仰頭眸中隱含水汽看著大衛。

大衛咬牙,“可以了小姐,你都是習慣這樣胡言亂語的嗎?”

“對著你才有這個習慣。”簫小杞端正起來,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發現不夠高,隻好拍了拍他的手肘,道:“好了,大衛,我祝你,前程似錦,考上理想的學校。”

“你對我說的就這些?”

簫小杞無奈攤手,“隻是一個月而已先生,我們又不是生死相隔,從倫敦坐飛機到漢堡隻要兩個小時,有必要像獨守空閨的怨婦一樣嗎,先生?”

係統的提示聲又響。

“叮——大衛好感度—1,總好感度66。”

“……”簫小杞幽怨抬頭,還不讓人說真話,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