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簫小杞睡到大中午,伸著懶腰在床頭櫃上摸索著電話叫了酒店早餐,在櫃台接待員驚歎而鄙夷的語氣中,簫小杞叫了一份英式午餐,然後她就抱著被子在**安心等待了。

眼尾掃到帶來的雙肩背包,裏麵裝的是阿爾弗雷德送的聖誕禮物,額,就是一個大蒸籠,因為太大,塞滿了整個背包,所以帶來了倫敦之後就直接扔一邊了,還沒打開過。

突然想起阿爾弗雷德在那神馬gsg9特種部隊服役,會不會像小說裏麵有什麽暗號,例如有用火燒一下會出現字,又或者有隔層,打開裏麵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i,love,you什麽的。

這麽想著簫小杞趴在**俯身撈起那個背包,拉開拉鏈,把蒸籠拿出,細細研究,唔,放在台燈下,左看看,右看看,還用指甲刮了刮,放在耳邊敲了幾下,發現,它還就隻是個蒸籠,往好裏說就是個做工精湛的蒸籠,突然覺得自己好傻,阿爾弗雷德就是個木頭,看來還真的隻是單純送個蒸籠給她蒸饅頭。

簫小杞把蒸籠隨手扔回背包上,整個人往後倒在柔軟的**。

好多好多事要做,想起那第三個目標,現在還沒確定,是要先把阿爾弗雷德和大衛的好感度刷上100再接著去攻略其他人,還是一起同時攻略呢?其實簫小杞是比較傾向於前者的,畢竟現在她還暫時不想再去招惹其他人,可是好感度越到後麵越難上升,而且她也不確定當好感度到達100之後,係統會要她做什麽?

“嗷嗷嗷嗷,好煩。”簫小杞抱著腦袋在**打滾,滾了兩圈,電話響了,瞄了一眼,是伊蓮,這才想起跨年那天的晚上伊蓮也打過電話給她,那時隻顧著傷春悲秋,完全忘了要打回電話給伊蓮這回事。

渾身一哆嗦,忙接起電話。

“死丫頭,你居然敢給我玩失蹤!”伊蓮氣急敗壞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簫小杞在這邊狗腿笑道:“沒,我哪敢,那天沒能接到你的電話,我都傷心死了,抱歉了。”

伊蓮也沒真生氣,嗤笑了一聲,調笑道:“我以為那天是有個男人在你房間你才不方便接電話呢。”

不得不說,伊蓮你真相了。

簫小杞打起哈哈道:“伊蓮,我明天回漢堡啦,你高興吧,回去後我和你還有布朗一起去紅燈區逛一圈,這次拉布朗到脫衣舞酒吧,他一定會死嘴硬不敢去的,哈哈。”

“唔,馬克那小子回美國啦。”伊蓮的聲音有點不自然。

簫小杞整個人彈坐起來,驚呼,“咦?咦?咦!為什麽啊?布朗他不是在漢堡交流學習半年嗎?怎麽突然回去了?”

老實說她是真心把布朗當朋友的,明明在放假前還那麽開心一起上課了,居然就放個假就回國了,還不打聲招呼!

“不知道。”伊蓮悶聲道。

“伊蓮。”突然想起一個可能性,簫小杞小心翼翼道,“你和布朗是不是聖誕發生了什麽?”

伊蓮聲音一頓,又是那種滿不在乎的語氣:“去!我會看上那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我懷疑他那根東西十九年來都沒用過!”

“……”能,能不能不要直接用“那根東西”來形容啊。

“那我回來以後不就隻剩和你玩了?班上其他人我都不熟。”簫小杞很可惜。

“……蕭,我也應該不會在漢堡了,我決定下個月去肯尼亞當義工,申請已經通過了,下個星期我會先回法國。”

簫小杞大腦有一瞬間空白,很快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真好啊,伊蓮祝賀你,這真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不是嗎?沒想到你這麽偉大啊,哈哈哈哈。”

“蕭。”

“真的,恭喜你伊蓮,哈哈哈哈,真好啊。”

“蕭。”

“哎呀,時間已經這麽晚啦,伊蓮,我今天和朋友約了一起去參觀大英博物館哦,抱歉了,我要掛電話了,回去和你聯係啊,嗯,就這樣啦。”

不等伊蓮說什麽,簫小杞直接掛上電話,像是用盡全部的力氣,整個人後仰躺在**,手臂無力地擱在額頭上,她說不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好像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她之前好不容易在漢堡建立起來的生活全盤倒塌,那一點點的歸屬感刹那消散,不複存在。

那現在的德國對她而言與英國有什麽差別。

她艱難地忍住眼淚,房門敲起,一下又一下,應該是酒店服務生送來午餐了,簫小杞轉個身不想理,她已經夠煩了,不想再吞下英國的黑暗料理,不了那人卻足夠執著,靜待五分鍾又敲起門來了。

煩不煩!簫小杞一擦眼淚,裹著雪白的被子蹭蹭跑下床竄門口,一打開,大衛就站在門口,一臉尷尬。

倫敦好像在下雨,大衛的外套還有被沾濕的水痕,他頷首,後脖子的水珠沿著頸部的肌肉順延向下,低落在羊毛地毯上。

簫小杞扁著嘴看著他,黝黑的眼眸一瞬間灌滿水汽,很神奇,明明先前是沒什麽感覺的,可是一看到大衛,那剛才被壓回去的淚水一下子爭相湧出來了。

“怎麽了?”

簫小杞蹙著眉,像個沒要到糖吃的小孩:“我來倫敦一個星期,他們都不和我玩了,他們都回家了。”

頓了頓,大衛抬手,按在簫小杞的腦袋上,“我和你玩。”

……

“到底怎麽回事?說吧。”大衛一副大爺樣坐在翹腿坐在沙發上。

簫小杞覺得她是傻了才會和大衛說真實原因,抱著被子不說話。

像是明白簫小杞想的什麽,大衛一擺手,大方道:“說吧,不嘲笑你。”

事實證明簫小杞太天真了,大衛也太無恥了,說話不算話。

“就這樣?”大衛像是不敢置信,毫不留情地直戳簫小杞的痛處,“你昨天不是還很瀟灑低說從倫敦坐飛機到漢堡隻要兩個小時嗎?據說所知法國到漢堡開車也隻要兩個小時吧,你的瀟灑勁呢?。”

“那不同,我不舍得伊蓮。”簫小杞鼓著臉,為自己的天真咬牙,她是有多蠢,居然會相信大衛會放過一個嘲笑她的機會,實在是,太天真了!

“你就舍得我了?”大衛挑眉。

“就你現在這樣我就不想看到你了。”簫小杞撇嘴,繼續這個話題她隻能繼續被大衛嘲笑,很理智地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麽在這裏?我不是說了今天不出去了嗎?我要收拾行李。”然後又囂張補充一句:“嘖嘖,先生不是自詡紳士嗎?怎麽都不懂尊重女士的意願。”

“我不來又如何能看到小姐你這副……”大衛一副為難的樣子,搖搖頭不再說下去。

有種你就繼續說下去!簫小杞瞪圓眼睛,惡狠狠望著大衛。

無視簫小杞的怒意,大衛起身,走到簫小杞坐著的床邊,半蹲下,一掌按在簫小杞的腦袋上,揉了揉她一頭亂發,像是有點難以啟齒說道:“咳,不必因為朋友的離開而傷心,畢竟,你知道,真正的離去隻有死亡,你們還會再見麵的,所以……”像是再也說不下去,大衛上下打量簫小杞一番,“收起你這幅要死不活的表情。”

去死!

簫小杞放開抱著的被子,一把推開他的肩,大衛雙手後撐著,沒有倒地,“哼”地一聲,撇過頭,能看到他側臉嘴角那翹起的弧度。

……

坐上去計程車跟司機說到希思羅國際機場後,就打開玻璃擋板隔著,簫小杞看向慢慢遠去的倫敦眼,眼裏滿是迷惘,在這住了僅有一周,卻已經有種熟悉感了,縱然一開始對倫敦各種嫌棄,現在離開還是有點不舍。

《孤獨星球》上對倫敦的總結是這樣的,“即使從泰晤士河邊的一架望遠鏡永遠望不到往昔戀人的身影,但是,這個城市的灰色天空也是刻骨銘心的。”

我們平淡的文字,又怎麽能夠去豐盈這座奇妙的城市呢。

簫小杞低著頭,手機屏幕上的光亮了又暗下,亮了又暗下,簫小杞終於深呼一口氣,點開通訊錄,點了一下阿爾弗雷德的名字旁邊的一串號碼。

“嘟嘟嘟……”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簫小杞才感覺自己的手指是這樣的僵硬,放下手機,手指在身下的椅子上輕叩,最後隻分別給大衛和多麗發了條道別的短信。

“祝,萬事如意!”

很土,卻是真實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