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簫小杞不用心的教導下,盧卡的中文水平還是突飛猛漲,日漸良好,甚至已經開始研究起中國方言和中國文化習俗宗教了。

不知他在哪裏借來了一套中國六小齡童版的《西遊記》錄像帶,估計是第一批到意大利定居的中國人從中國帶來的,他每天就窩在客廳裏看,誰碰遙控誰死,誰跟他說話都不理,一段時間後,他學成了,找來了一套黃紅相間的寬鬆十足的衣服每天穿著到城裏溜達。

很喜歡在卡特醫生麵前一邊運氣一邊說:“菩薩。”唬得卡特醫生以為簫小杞已經把中國功夫傳授給盧卡了,每天定點過來要求也拜簫小杞為師。

拒絕了恩佐每周日到教堂做禮拜的邀請,一手半抬豎掌放在嘴邊,嘴裏就一直念著“麻婆豆腐麻婆豆腐”,簫小杞聽得雲裏霧裏,半天才恍悟過來原來說的是“阿彌陀佛”。

在馬特拉齊夫人擁抱他的時候拚命掙開,大喊:“你不要吸我的陽氣!”

簫小杞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陽氣”這麽生動形象的詞,大概是在看西遊記裏唐僧和女妖的戲碼學來的。

簫小杞對他無語至極,當然,在教導盧卡學習中文的期間,也很不容易地把盧卡對她的好感度給刷到54了,簫小杞的目標是把好感度刷到80就走,到美國攻略下一個,因為她發現當目標的好感度達到80或70以後,好感度就很難再上升了,除非發生一些什麽特別的事,所以策略就是先離開一段時間,後麵再回來逐一擊破,這樣分開了一段時間,好感度應該會比較容易上升。

今天是4月20號,西方的複活節,複活節,是天主教國家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在意大利,天主教徒占全國人口的83%,複活節成了全意大利人的節日,每當節日來臨舉國上下共同歡慶,熱鬧程度頗像中國的春節。

意大利複活節期間,全國上下幾乎每個村莊、每個城鎮都舉行某種特別的遊行或慶典,簫小杞在中午11點就拖著盧卡出門,剛走到城的邊沿,就看到身著各式中古時期服裝的隊伍舞著彩旗,吹著音樂來到主教堂舉行慶典,聖徒們穿著長袍抬著聖母瑪利亞的雕像在環城遊行,也有背著十字架走得緩慢的教徒,據說虔誠的信徒都是從昨夜淩晨由老城走到新城至清晨六點,然後到今天的中午十一點再從新城返回到老城直至下午五點,當然,其中最特別的當數做大彌撒時,從祭壇趕來的機械鴿子,它們擊中教堂門前空地上的馬車,把馬車變成了一個旋轉的金字塔狀焰火,還有勇士把大量爆竹堆在大車上引爆,場麵極其壯觀,這就是在複活節期間最熱鬧的煙花禮炮車慶典,而煙花過後,大主教祈福,“中古世紀”祈福隊伍會向遊人發放代表著好運的橄欖枝和“聖”雞蛋。

簫小杞作為異教徒當然是沒資格拿那個“聖”雞蛋的,作為對自己的補償,她到蛋糕坊裏買了三個複活節巧克力蛋來犒勞自己。

兩人沒能參加稍晚一點的在教堂前的廣場舉行的慶典,因為今天晚上有一個派對,是剛結婚半年不到的皮爾諾和莎莉為莎莉不遠萬裏來到意大利探望女兒的父母舉辦的,簫小杞和盧卡也在邀請之列。

皮爾諾是托斯卡納當地人,看著就是那種瘦弱的玩搖滾的文青狀,簫小杞看不出他的年紀,他常年處於醉酒或high的狀態,看人的眼神永遠是遊離的,站在那裏老覺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從來沒聽過他大聲說話,也完全不與人爭執,甚至還挺有禮貌的。

據說他家裏經營農場,但正職是做音樂方麵的工作的,具體什麽不清楚,他每個月定期到佛羅倫薩看私人的心理醫生,反正簫小杞從來沒見到他失態,永遠是那種飄飄忽忽的樣子。

簫小杞第一次見到他,是第一天到索卡亞的那天,盧卡他們一群人在給他開告別單身派對,第二天就是他的婚禮了,簫小杞隻記得他那天獨自一個人窩在單人沙發上抽大麻,後來盧卡帶簫小杞一起加入派對自個去瘋玩的時候,皮爾諾就突然出現在簫小杞旁邊開始跟她說話,結果說了沒幾句簫小杞就發現他在摸自己的大腿,表情還很坦蕩的樣子,簫小杞當時立刻站起來表示抗議,想不到皮爾諾立刻就向簫小杞道歉了,從此見到簫小杞都是很有禮貌的樣子,盧卡則說,皮爾諾為人很大方,很義氣,請他幫忙,他絕對不會說no,人也比較簡單,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反正是一個挺雙麵性的人。

盧卡到酒吧買了皮爾諾最喜歡的薩格蘭蒂諾葡萄酒,簫小杞則買好材料則回到在廚房搗鼓了好一陣,自己做了一份布滿巧克力糖和奶油的法式薄餅,盧卡嚐了一口,用中文大呼“哎呀,我的媽呀,莎莉的牙齒會掉光的。”這十足的東北大嬸子口音讓簫小杞直接笑噴了。

去往皮爾諾和莎莉家的路十分不好走,特別是昨天還下了一場雨,青石板路直打滑,簫小杞不得不死死抱住碗碟,生怕一個顛簸,食物會倒在身上,盧卡可憐的車,一路上趟過好幾條小溪,還差點陷入一個小水坑裏出不來,估計現在車身已經全是泥巴了。

到達皮爾諾家裏的時候,其他客人已經全部到齊了,正圍坐在大火爐前,連紅酒都已經斟好了,皮爾諾家裏是經營農莊的,他的農莊是當地最氣派的建築之一,起居室原先是個穀倉,有兩層樓那麽高,天花板上架著黑色的衡量,屋裏擺放著皮爾諾的父親窮盡畢生精力收藏的古董,地毯和各種寶貝,可惜的是皮爾諾的父親因為前年妻子的去世,現在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酒鬼了,整日都泡在酒館裏。

由於屋子太大了,暖氣不管用,大家便坐在另一間屋子的沙發上,那裏原來是個廚房,裏麵有一個巨大的壁爐,大得足以讓廚師在壁爐中放張椅子,坐在裏麵看爐火上的燉罐,樓下已經擺好了一張三十英尺長的桌子,上麵裝點著鬆枝和紅燭,大家講訴著各種關於節日的故事,而每個故事都不忘提及偉大的聖瑪利亞。

莎莉把熱騰騰的玉米餅攤到砧板上,盧卡切熏火腿肉,皮爾諾把簫小杞帶來的法式薄餅擺盤,每個盤子都裝滿了食物,據說前幾天莎莉還專程去了趟蒙特普爾恰鎮,買父親最喜愛的威諾·諾比利葡萄酒,可見她對今天的這個派對是有多麽的重視。

此時,她最敬愛的父母親就坐在她的身邊,她滿臉笑容,熱情地向父母介紹自己的朋友。

“敬天下最最最好的父母!”皮爾諾舉起酒杯說。

“為最美味的威諾·諾比利葡萄酒幹杯!”盧卡附和說。

眾人紛紛舉起酒杯,酒杯在空中相互碰撞,撒了一手紅色的**。

正餐完了以後,派對並沒有結束,莎莉端上了一個巨大的甜品塔,客人可以自行取來食用,當然,少不了的還有各種酒。

簫小杞手裏端著酒杯一個人窩在單人沙發上,盧卡坐在她的對麵,一個人用中文自問自答,你好嗎?我不好!然後哈哈哈哈,一個人狂笑,簫小杞在旁邊滿臉黑線,伸直腳用腳尖碰了碰盧卡的膝蓋,“你在幹嘛?”

盧卡撇開頭,身體往後縮了縮,不讓簫小杞碰到,“不告訴你。”

你妹夫!

好吧,這樣的節日不應該生氣,簫小杞收回腳,兩腳摩擦踹開平底鞋,盤腿坐在沙發上,“盧卡,為什麽馬特拉齊夫人不來呢?我們真應該拉她一起來的,這麽好的派對。”簫小杞抿了一口葡萄酒,把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顆紅酒燜栗子,準備犧牲指甲撥開它,這紅酒燜栗子做起來十分費時,先是將栗子兩頭各割開一道口子,在炭火上翻烤十分鍾後,在用紅酒慢燜半個小時,吃起來十分地清新可口。

盧卡聽聞,一直嬉皮笑臉的臉龐有一瞬間的凝重,然後聳肩,輕快說道:“她不喜歡複活節。”

“嗯?”簫小杞一邊用指甲慢悠悠地刮開離開,一邊歪著頭等待著盧卡繼續說下去。

“沒什麽好說的,她不喜歡。”盧卡快速說道。

這裏麵絕對有貓膩,“盧卡,你……”簫小杞正想著要怎麽撬開盧卡的嘴。

對話被打斷了,莎莉心急如焚跑過來說剛才因為葡萄酒喝光了,所以她叫了皮爾諾出去買,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所以她讓亞伯拉罕幫忙出去看看皮爾諾去哪了,可是兩人現在都還沒回來。

盧卡聽完,沒多說什麽站起來表示他出去找找,簫小杞忙彎腰找鞋子,盧卡一掌按著她的額頭,簫小杞的頭抬了起來,疑惑看過去。

“你別去,呆在這,你的腿們短。”

你妹夫!能不能別在這麽緊張的時刻說中文,知不知道你的中文口音無論說什麽聽起來都像在講笑話!

結果盧卡這一走,到淩晨了都沒回來,其他客人都已經陸續離開了,有一些喝得實在太醉的,也被莎莉扶上二樓的客房休息。

最後隻剩下莎莉和簫小杞兩人呆在沙發上等著,哦,當然莎莉的父母也在,他們來回在起居室裏踱步,滿是擔憂,驚怕三人出了什麽事。

到淩晨三點,才遠遠看到步履蹣跚的盧卡亞伯拉罕扶著爛醉如泥的皮爾諾回來,簫小杞上前扶著盧卡的手臂,發現這三人渾身是厚重的酒味,隔著一米就能聞到了。

盧卡渾身是汗,雖然他也是一身的酒味,但神誌還是清醒的,他一邊扶著皮爾諾進屋,一邊向擔憂的莎莉解釋說,原來,因為超市都在七點關門了,所以皮爾諾跑到酒館去買酒了,結果就恰好在酒吧遇到他爸和他哥,以及他的一些發小,基本上就是一群酒鬼,他們死活要拉皮爾諾一起喝酒,但之前莎莉已經交待過皮爾諾了,不能出差錯,不能給她的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能喝醉酒,隻要再堅持一天,第二天莎莉的父母就走了,隻要再堅持一個晚上,所以皮爾諾不敢怠慢,一直拒絕說要走,誰料那群酒鬼死活要拉皮爾諾一起喝,據說當時連“你不是個男人”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皮爾諾的父親更說要是皮爾諾為了個娘們這樣對待兄弟朋友,要斷絕父子關係。

總之,後來皮爾諾還是被拉去喝酒了,前麵亞伯拉罕已經去找過他了,結果也被困在那裏,然後是盧卡去找,又被困在那裏,後來是皮爾諾被逼得喝吐了才被他們放走,亞伯拉罕和盧卡還好,因為他本來就很能喝。

盧卡說完這些,把皮爾諾扔到沙發上,自己翻個身,用脫下來的外套擦額頭上的汗水,躺在了另一張藤椅上。

莎莉的父親此時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加上喝醉了酒的皮爾諾一直大喊大叫的,雖然莎莉的父親聽不懂意大利語,但全世界人說髒話的表情和動作都是差不多的。

莎莉忍無可忍,把皮爾諾翻了個麵,拍了拍他的臉,說:“皮爾諾,你在說什麽!快去洗個臉。”

結果皮爾諾猛地拍開莎莉的手,那重重地“啪”的一聲,屋裏每一個都聽到了。

莎莉的父親胸膛幾個起伏,那雙拳僅握,隨時有要上前給皮爾諾一拳的可能,簫小杞站在一邊有點不知所措,想想好像自己也做不來什麽,便乖乖走到盧卡旁邊蹲下給抓著盧卡的衣擺不說話。

在父母朋友的麵前被這樣對待,莎莉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她抓著皮爾諾的手,想要把他拉出去說話,皮爾諾幾次被打擾,居然猛地把莎莉用力推開,大喊大叫“**,you”之類的話,暴跳如雷的樣子很是有點嚇人,以往很溫順安靜的樣子瞬間變得麵目猙獰,本來莎莉的母親也在旁邊想來幫勸的,聽到這話差點不可置信地捂著嘴,拉著莎莉的手斷斷續續說著要帶她回美國什麽的。

後半夜就是雞飛狗跳手忙腳亂的一夜,簫小杞安撫了莎莉的父母,把他們帶回房間休息,亞伯拉罕和盧卡把皮爾諾拖了出去陽台,三個人站在陽台抽大麻,冷靜一下,皮爾諾清醒了一些,估計也嚇得一身冷汗,開始偷偷看著獨自坐在屋裏沙發上的莎莉掉眼淚,三十來歲的人了,哭起來像個小孩一樣,手腳無措地要簫小杞進去幫他說好話,結果簫小杞剛進去,莎莉什麽都沒說,就進房裏說去睡覺了,皮爾諾嚇住了,覺得莎莉一定是被氣壞了,對著簫小杞三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清晨六點,皮爾諾終於歇下了,亞伯拉罕堅持要回家去,簫小杞和盧卡累垮了,長的沙發被皮爾諾占據了,客房也沒了,兩人窩在地毯上,靠著落地窗發呆,山穀和地平線似乎在隱隱發光,坐在現在的位置,能看到一些平時看不見的遠處的高山,

“盧卡,你說莎莉明天會不會真的和她的父母回美國去。”簫小杞輕聲開口說,“這樣我就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蘋果餡餅了。”

“不會。”盧卡簡短地回答說,傾身把毛毯往簫小杞那邊扯了扯,空氣很涼,他們在櫃子裏找來了一條波西米亞毛毯,隻堪堪都蓋住兩人的身體。

盧卡這麽正經,少言的模樣簫小杞還有點不習慣,畢竟這幾個月來,盧卡在簫小杞的心裏已經和腦抽劃上了等號,“為什麽你這麽肯定?”

“我就是知道,莎莉很愛皮爾諾的,不會離開。”

可是,之前莎莉曾向簫小杞抱怨過皮爾諾的父親是個酒鬼,什麽都不做,去玩女人,去賭,他們結婚的那天,皮爾諾的父親很開心地給他們開了一個很大的party,半個城的人都來了,很熱鬧,事後皮爾諾的父親居然把帳單扔給皮爾諾,皮爾諾立刻崩潰了,他倆已經把所有的錢都花在婚禮上了,哪裏有錢付一個5000歐的帳單,為了這件事,兩人吵了一個星期的,架莎莉一直對皮爾諾的家庭就積怨頗深了,或許這會成為莎莉下定決心離開的導火線。

簫小杞縮了縮脖子,抱緊毛毯不說話,盧卡幹脆就把整張的毛毯把讓簫小杞,一邊認真地用毛毯包裹著簫小杞全身,一邊試圖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記得恩佐房子三樓牆壁的那一麵壁畫嗎?那個房子本來是我們的家的……那副壁畫那是我父親畫的,他畫了整整三個星期,為了送給我母親……可是母親並不喜歡,她在收到禮物的那個星期的周末,就讓人在上麵塗上另一層油漆了……嗬,城裏的人都說我的父母相愛的故事就是現實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浪漫而刺激,可是我從沒見母親對父親有什麽溫情的表現……”

簫小杞不說話,雖然有點不明白盧卡為什麽突然就說這樣的話,但默默拉住了盧卡的手,十指握住。

“我的父親是在複活節的前一天去死的,那一年我十四歲,葬禮那天,天空下著傾盆大雨,棺材在積水中漂浮了好一會兒才沉入土中,他藏好的複活蛋我到現在都還沒能找出來,你知道,他對藏東西很有心得,並且以贏過我和哥哥為傲……報紙上每年都會報道許多重大節日的悲傷事件,但……那是我第一次經曆身邊的人的死亡……”

“後來每一年的複活節,母親都不喜歡慶祝,所以……每一年的複活節都灰頭土臉的,要不就和亞伯拉罕他們混在一起,但是我卻感覺很好,我的母親愛我的父親,雖然沒有表現出來。”

“有些愛不一定要表現出來,你說對嗎?”盧卡認真地看著簫小杞,綠色的眼眸滿是執拗,似乎想要得到認可。

“是的。”

簫小杞點頭,像小小的動物一樣蜷曲著,鑽進他的懷裏,伸出小小的手臂去抱住他,聽著他緩慢低沉的聲音,心裏覺得十分放心安定,就像又回到了媽媽安全溫暖的子宮裏。

她小小的手指伸到男人的後背,順著他優美的身體線條撫摸下來,寬寬的肩膀,挺直的背脊,然後慢慢收攏於瘦削有力的窄腰,掌心感受他的堅韌有力的肌肉,這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身體。

太陽慢慢地爬出山頭,溫暖的陽光變換著角度,終於找到了窗簾的間隙,朝屋裏照進來了,簫小杞被照的全身發熱的,連心都暖和起來了,一種幸福慢慢淌進她的心裏,就這樣生活下去就好了。

“叮——盧卡好感度+10,總好感度64。”

“叮——攻略中任務目標好感度高於60,可同時攻略下一任務目標。”

……

果然,第二天,莎莉從房間出來,就像沒事一樣,神情平淡趕著皮爾諾回房間換衣服,等下一起去送莎莉的父母到機場。

那之後,皮爾諾和莎莉來往索卡亞的頻率更為多了,大約是在感激他們。

……

簫小杞和莎莉正在廣場的咖啡館消磨著時間,今天皮爾諾和盧卡還有亞伯拉罕到佛羅倫薩了,據說那裏有個一年一度的賽車比賽,簫小杞和莎莉表示沒興趣,所以現在就隻剩下兩人落單了。

莎莉正說起她的一個朋友的一件很好笑的事給簫小杞聽,說起紋身啊,西方人都覺得在身上紋漢字很帥,莎莉有個女性朋友去紋身要紋個中文酷字,完了有一次他們一群朋友見麵,其中有個台灣女孩問那紋身的女的說你為什麽在腳上紋個“雞”字?紋身的那位女性朋友驚訝問,這ol的意思嗎?台灣女孩說不是啊,是“雞”的意思!那紋身女要都要瘋了。

簫小杞拍著桌子狂笑。

然後皮爾諾有個朋友,搬出家裏麵和女朋友同居,租了一套房子和女朋友平攤房租,同居了一段時間結果女朋友劈腿分手了,悲劇的是皮爾諾的朋友又被劈腿還要一個人負擔整套房子的房租,他還是個學生沒錢啊,所以就回去跟他爸媽商量看能不能搬回去,結果他爸媽說,沒房間給你住了,你以前的房間我們拿來當了雜物房,你自己想辦法……

簫小杞聽到這個整個人都震驚了,果然西方的父母和中國的就是不一樣啊,完了之後,又和莎莉聊到了香港回歸,完了莎莉一臉天真無邪問簫小杞道:“那韓國和日本什麽時候回歸中國?”

簫小杞愣住了,但很快鎮定答道:“快了。”

正在亂調侃著,突然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簫小杞轉過頭一看,居然是一位意大利帥大叔,高鼻梁,深眼眶,半長的黑色卷發,臉型很有棱角,很有古羅馬角鬥士的感覺,眼神深邃,帶著點憂鬱。

簫小杞微笑說:“先生,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啊。”帥大叔顯得有些意外,“小姐說的意大利語很優美呢。”

“嗬嗬,謝謝。”

“我能坐下嗎?”帥大叔禮貌問道。

簫小杞看了莎莉一眼,莎莉點頭,簫小杞這才側過頭說:“當然,請。”

接著這位帥大叔自我介紹名叫托蒂之後就開始扯了,扯托斯卡納的天氣,問簫小杞關於中國的事,什麽你的眼睛很漂亮啊,我一直很喜歡中國的,然後他給簫小杞和莎莉畫了兩張漫畫,劃傷的自己神似畢加索筆下的多拉·瑪爾,簫小杞違心說著我很喜歡,接著帥大叔托蒂打開一個小背包,拿出他的畫展目錄給簫小杞和莎莉看,兩人都假裝認真看了一會,並給出了很高的評價,最後,托蒂很直接地問簫小杞要電話號碼,說要給她發郵件。

來到這裏,簫小杞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居然被搭訕!來了歐洲差不多半年,雖然泡了不少的任務目標,可都是自己主動的,這是第一次被男人搭訕啊!還是個帥大叔!簫小杞激動了,在莎莉阻止之前毫不猶豫就把號碼告訴了他。

托蒂禮貌地站起來,按著腹部微鞠躬,“那麽,小姐們,我先走了,祝美好的一天。”

簫小杞微笑擺手,待托蒂走遠,莎莉猛地把簫小杞擺著的手按下,說:“蕭,你怎麽回事?被盧卡知道他會生氣的。”

盧卡和簫小杞常混在一起,城裏的每個人都以為兩人是一對的,甚至連馬特拉齊夫人都以為兩人已經在一起了。

簫小杞也沒打算解釋,畢竟也不是真的喜歡托蒂,她隻是高興於終於有人向她搭訕了,證明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魅力,你知道,女人嘛……

不過轉念一想,或者這可以刷一刷盧卡的好感度,來托斯卡納都快三個月了,這樣的進度,都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中國,遂簫小杞揚了揚下巴,說:“生氣就生氣唄,我還怕他不成。”

“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盧卡的。”莎莉掏出手機說,“盧卡也是我的朋友。”

“好啊,你告訴他。”簫小杞不以為然道。

結果當天晚上盧卡回來後,就直接闖進了簫小杞的房間。

簫小杞剛洗完澡出來,一邊用力在揉了揉頭發,一邊輕輕地把頭發順到一邊,一手捋著頭發,另一隻手拿著白色的毛巾,她直接無視盧卡,徑直坐在床邊,頭發像是瀑布一樣垂了下來,水珠子滑到地上不一會兒就把那裏的地毯加深了一個顏色,小腿在床的另一邊搭著,她蹬了蹬腳,抻抻腳麵,小腿肚子一用力,鼓出一個可愛的弧度。

“你有什麽事嗎先生?”簫小杞像是早就知道盧卡會進來,平靜開口說。

“小姐,你的眼睛很瞟涼。”盧卡嬉皮笑臉道,又是那陰陽怪氣的中文口音。

握拳,忍著把毛巾扔過去的衝動,“謝謝,不過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麻煩出去的時候關一下門。”

盧卡上前幾步,繼續笑著說:“你有要洗澡的衣服嗎?我幫你拿去給媽媽。”

意思是,你有要洗的衣服嗎,簫小杞把裙子遞過去,冷淡開口說:“謝謝,我要睡了,麻煩出去關燈。”

見簫小杞不鹹不淡的態度,盧卡正了正臉色,不經意說道:“聽莎莉說你今天給了一個男的手機號碼。”

“是的,他已經給我發郵件了,約我明天出去喝咖啡。”簫小杞不在意地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盧卡搶過手機,看了眼上麵的信息,脫口而出道:“什麽玩意兒?”一口的陝西腔,“喝咖啡,嗤,你每天都去,還要他請?一杯咖啡能有多少錢?”

“……”簫小杞翻著白眼,“是沒多少錢,難得的是這位先生應該是在托斯看第一位請我喝咖啡的先生。”

盧卡被咽了一下,晃著手機就開始數落說:“咖啡算什麽?他會說中文嗎?他有我帥嗎?”

簫小杞歪頭表示不解,“他幹嘛要和你比!”

盧卡一頓,裝著委屈指著手臂的幾個紅點說:“我今天和亞伯拉罕闖到了森林裏去,蚊子咬了我好幾下,真過分!跟吃自助餐一樣!不知有沒有感染病,我明天要去卡特醫生那看看。”

“哦。”簫小杞點頭。

“你要陪我去嗎?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感染病?”

“我明天有約了。”簫小杞抬了抬下巴,指著盧卡手裏還拿著的手機說。

見簫小杞無動於衷,盧卡更委屈了,鼓著氣說:“你不是有男朋友嗎?那個英國人,他會生氣的。”

簫小杞捋著頭發的水珠,不在意道:“你也說我不愛他了,我覺得是時候找個我愛的人了。”

盧卡眼睛一亮,張嘴像是要說什麽,看到手裏的手機,又神色晦暗地低下頭,開始給簫小杞數落意大利男人的種種不好,什麽花心啦,家庭暴力啦,婚後出軌啦,最後連同性戀比例高都跑出來了。

簫小杞憋著笑,耐心地等待他說完,簫小杞幾乎能想象得出此刻他的表情。他一定很煩躁,左邊的眉毛微挑,高於右邊的那一端,他綠色的眼睛半眯,眼睛旁是細小的皺紋,那是經常在陽光下眯眼的緣故。

眼見盧卡終於說完了,蹲在簫小杞麵前等候她的反應。

簫小杞把毛巾放到一邊,兩手反撐在床單,眼睛則直直地看向他,“盧卡,你希望我怎麽做?”

盧卡忍了忍,最後一臉正經凝重地對著簫小杞說了一大串話,可惜的是他說的是中文……不知又是從哪學來的腔調,簫小杞聽不懂,他又重複了好幾遍簫小杞還是沒懂,真誠建議說:“盧卡,要不你用意大利語說吧,托斯卡納方言也行,我也能聽個大概。”

盧卡怒了,撅著嘴,拒絕再重複。

簫小杞笑了,湊上去,飛快地閉上眼,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盧卡先是一僵,接著伸出手臂牢牢環住她,低下頭,兩人的舌頭在他的嘴裏相遇,簫小杞緩緩張開眼,那雙綠色的眼睛近在咫尺,像一塊通透的綠寶石。

真漂亮。

“叮——盧卡好感度+5,總好感度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