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司令部,一個區別於作戰司令部的獨立單位。wWw、QuanBen-XiaoShuo、Com這權利十分廣泛,既有憲兵糾察,又有集軍事安全、政治監察、諜報工作為一體的管轄範圍。侵華日軍的憲兵部隊,不僅可以糾察本**人的軍容軍紀,還是負責關押、審問抵抗力量的機構之一。憲兵在日本軍隊中享有十分崇高的地位,憲兵可以無視對方的軍銜,原則上,一個列兵在東京街頭,完全可以把巴掌蓋在將軍的臉上。因為,憲兵理論上是直接向最高長官負責的。

這樣的一個地方,無疑是個龍潭虎穴。北平的憲兵司令部位於鐵獅子胡同,與山杉元的總部——原段瑞的執政府僅僅一牆之隔。這裏幾乎集中了鬼子在北平三分之一的守備力量,如果想要硬闖,不難想象會遇到怎樣的場麵。

顧平遠遠地觀察著,鬼子的憲兵倒是人模狗樣,精神抖擻。因為剛剛鏟除了隱藏在北平的軍統力量,對於憲兵們來說,他們總算可以稍稍放鬆一下了。大隊憲兵上街,盡抓了些喝醉了酒的軍官和士兵,他們指高氣昂地呼喝著,把這些人押進了大門。這段路上嚴禁擺攤,停靠在路邊上的,都是一些急用的偏三輪摩托車。高大的牆角下,時不時地會有那麽一兩個鬼子荷槍實彈地在來回巡邏。憲兵司令部的門前有兩個氣宇軒昂的石獅子,它們的正下方,就是兩個用沙袋堆砌起來地機槍火力點。旁邊各有一個哨棚。哨棚裏配有電話,直接通往司令部的值班室。

看著門前最外圍用鐵絲網架設起來的鹿岩,顧平的心裏涼了半截。

如果強行攻打憲兵司令部,拉上他的一個連上來都不一定能打進大門。可現在他的手裏隻有一個排,四十來個人。想在這裏殺進去,再救人殺出來。難度不是一般地大!

還得從長計議!

顧平主意打定,也不再流連,轉身回了旅館。哪知許晴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今天早上第二批被處決的軍統人員裏,有許晴昔日的上司。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一時失控,幹出什麽傻事來。

顧平胡思亂想著,胡亂扒了幾口飯。弟兄們早就分散到了各處,去找行動需要的東西。槍支是現成的。每人一支駁殼槍。要籌措的是繩子、藥品,還有一些人負責逛街,以此觀察敵人的兵力部署以及最有可能全身而退的線路。如果行動能夠成功,選擇什麽樣地路線撤離是最為重要的!

時間很緊迫,他們要趕在鬼子明天早上槍決前,把剩下的人救出來。看看時間,隻剩下了不到二十個小時!

顧平的心裏一直在想,假如是不是他而是楊越陪著許晴來北平的話,還會不會不顧一切去救軍統的人,這真是太瘋狂了。可是不得不承認,虎口拔牙也是一件十分刺激的事情。

“你回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許晴已經站在了顧平的身後。顧平心裏正想著事,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

“許姐!”

“走,回房間說!”許晴看了看眼光瞟向自己的旅店老板,輕輕地點點頭。轉身走上了木質樓梯。

顧平地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跟著許晴上了樓。這幾天來,樓上都隻住了許晴和顧平,極少有新的住客會被安排在二樓。

“這是你們的聯絡站吧!?”顧平隨口問了句。

“你才發現嗎?”許晴也不否定地回答:“這是軍統在北平最後的一個落腳點。這個位置隻有毛萬裏知道,我也是聽他偶爾提起,隻不過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用到它。俗話說地好,狡兔三窟,沒想到。這最後的一個巢穴毛萬裏自己沒有用到,我卻回來用上了。”

正說話的時候,夥計敲響了門。許晴招了招手,精明地夥計捧著一套和服進了房間。

“許組長。你的東西。”

對於曾經的稱呼,許晴不動聲色。她結果了夥計手裏那件白底紅花的和服,抖開來看了看。

“這就是我想要的,告訴木,我很喜歡。另外,這幾天有沒有特別的人來過這裏?”

“有過!但是不能確定。”夥計不假思索的答道:“那人的麵孔很生,不像是我們北平區地。木查過他的底細,一片空白,很有可能是敵人派出來的間隙。”

“他在哪?是住在店裏嗎?”

“對,住在樓

房。”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許晴略微的一思索,讓夥計先出了門。

自始至終,顧平都沒有插一句嘴。這是軍統內部地事情,他一個鳳凰山的八路軍,能參與軍統人員之間的直接對話,本身就是許晴給他莫大的麵子。

“顧平,我想請你辦一件事!”許晴回頭說道。

“許姐太客氣了。是不是要我去把夥計說的那個人......”顧平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不,”許晴搖頭,“這件事本來就是軍統的事,能不讓鳳凰山的弟兄涉險,那是最好的。何況出城還需要有人照應。我們在北平是勢力已經微乎其微,根本抽不出人。所以......”

“我知道許姐的意思!”

顧平的臉上有些難看,許晴這是讓他把人撤出北平,變相地支走。盡管他也知道許晴是出於一番好意,可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壓抑:“鳳凰山的行動和你們的行動不是一條路數。你們盡管幹你們的事情,接應我會考慮的!”

“那我就放心了!”許晴淡淡一笑,“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樓下看看,到底是誰盯上了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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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些暗沉,可楊越卻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大噴嚏。他睜開的眼睛裏有無數的金星在猶疑著,胸腔剛才被強大的氣流衝擊之後,此刻正在隱隱作痛。

再往前走不到十裏地,就是南莊了。太陽也正漸漸地往鳳凰山的深處落去,再有那麽一個鍾頭,天就該黑了。

今天上午路過鐵路線的時候,鬼子已經不在了,孫戈的一連還有遊擊隊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炸火車的行動不知道完成地怎麽樣!

楊越心裏想著,腳下的步伐開始加快。算算時間,劉香玉和小兔崽子如果往南莊走的話,那應該也差不多到了。

“站住!口令!”

黃昏的小樹林裏傳來一聲斷喝。楊越停下了腳步,仔細地看了看,並沒有發現有哨兵。

“站住,口令!”哨兵再一次聞訊口令,楊越苦笑著抬起了手,然後整個人慢慢地趴在了地上。暗哨的位置是不固定的,尤其是這種突前的暗哨,他們隨時會變換哨位的位置,連楊越也不知道這些哨兵今天會趴在哪個角落裏。可是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隻有當哨兵發現了可疑目標時,才會主動暴露自己。這同時也就意味著,如果答不上口令,自己很有可能被他們“殺人滅口”。

他楊越,難道長地很可疑?

“我不知道口令,你出來吧。我投降!”楊越一動不動,抬起頭大聲地喊著。

少頃,樹林裏一陣聲響傳了過來。兩個全副武裝的八路軍士兵披掛著偽裝衣,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楊越能感覺到,在他們的身後,應該還有強大的機槍火力點。

“是司令員嗎?”

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遠遠地飄了過來。

“是我!”楊越嘴裏答著,可是按照程序,在哨兵不能確定的情況下,他還是不能起身。算算,這是他第二次被自己人的哨兵當成了奸細了......

南莊的氣氛還是那麽地神秘。南麵劉二犧牲的地方,現在已經蓋上了新房子。楊越花了半個鍾頭的時間通過了四道明暗檢查哨,一個人出現在曬穀場上。老趙正在隊列的前麵點名,許大虎正無所事事地在夥房裏進進出出。一營的隊列裏一片肅靜,偶爾誘人發出的咳嗽聲,都讓楊越感到無比的親切。

“司令員回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安靜的場麵頓時被打破了。

“你們先點名!”楊越壓了壓抬起來的手,示意老趙繼續,自己卻朝著許大虎去了。他在隊列裏看到了孫戈和一連的身影。可是,卻沒有發現小兔崽子和劉香玉。

“他們回來了嗎?”

“誰?”許大虎忙不迭地放下了手裏的湯碗,“誰回來了?”

楊越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看樣子,事情有些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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