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村,再穿過敵占區,過一片蘆葦蕩,然後,就到點——李家坳。wwW、QuANbEn-XiAoShUo、coM

這一段時期,敵人的兵力收縮厲害,封鎖線基本上有名無實。隻有幾個寥寥的哨卡,還都是一群整日隻知道扛著槍攆兔子的偽軍。警衛排十二個戰士護衛著劉香玉一路有驚無險,繞過了這些哨卡,終於趕在天黑的時候到達了李家坳的外圍。

天色慢慢地陰沉了下來。西北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刮起的,呼嘯著往眾人脖領裏灌。空蕩蕩的麥地裏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侍弄了,枯黃的雜草卷曲著草莖,無力地攤在有些發硬的泥土上。

李家坳原本是個隻有三十來戶的小村莊,在半年前的一次掃蕩中,鬼子殺害了這裏的所有百姓。因為地處偏僻,加上附近的地勢也比較複雜,後來就被八路軍選為地下交通站。

警衛排帶隊的是三班長青娃子,臨走時小兔崽子特意交代這一路上要小心謹慎。也許是被風吹得有些暈,也許是小兔崽子的話帶著心理暗示的作用,總之,在麵對一片廢墟和殘垣斷壁的李家坳時,青娃子的心裏總有一種無邊的壓抑和惶恐。李家坳是冀中根據地和敵占區交界的地方,就差一步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趴在地上,腦海裏卻總會無端端地想到殷紅的鮮血和冰涼的死人。

斜眼看了看沒有表情的劉香玉,青娃子暗暗地吸了口氣。手裏地駁殼槍一揮,兩個弟兄頓時竄出了田埂。

警衛排的弟兄是鳳凰山第三代中的精銳,無論是應變能力還是戰鬥能力,都是上乘之選。他們隨便挑出一個人下到一支隊這樣的王牌支隊,至少都能獨當一麵,當個班長甚至排長都不成問題。

摸情況的兩個弟兄交替前進,互相掩護,不一會,就接近了李家坳。死寂的村裏仍舊是一片靜悄悄的樣子。隻有橫風刮來,發出“嗚嗚”的聲響,就像是千百人在低聲地抽泣著。原木做成的房梁被火燒成了碳狀,一頭隔在暗色地泥地上。一頭還搭在坍塌了一半的土牆上。散落的磚瓦仿佛還帶著煙火的氣息,零零落落地滿地都是。蜘蛛在空蕩蕩地窗口織網守候,任憑北風如何肆虐,它們都一動不動。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看著兩個弟兄模糊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村口時,青娃子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回到了原來地位置。他扯起一根枯草,叼在了嘴裏。

“這裏是撤退點,留下四個人。機槍布置在這裏。其餘的人,和我一起護送政委進村。北、南、東三個方向各出一個雙人警戒哨,警戒距離一百五十米。進村熟悉地形之後開始行動。大家都明白?”

“明白!”眾人都不是第一次出警衛任務。對於這樣的安排。他們早就輕車熟路了。

正負機槍手挑選了一個相對比較隱蔽的地點開始布置機槍陣地,西麵地警戒哨兵挎著三八式也選擇好了斷後的地點。

“政委。走吧。”

青娃子讓大家分散開來,剩下的七個人拉開間隔飛快地朝李家坳跑去。劉香玉地身體似乎有恙,氣息格外混亂。隻是她不想在警衛員地麵前示弱,腳步跟得倒也緊。

一行人狂奔了三百多米,終於和摸情況地兩個警衛員匯合了。

“情況正常,隻是接應分隊還沒到。”

“我們先在這休息一會吧。”

青娃子喘了幾口粗氣,掃視起殘破的李家坳來。聽名字就大概了解,這個村莊坐落地位置是在山坳裏。李家坳往西不到四裏地,是一片茫茫的蘆葦蕩,那是劉香玉一行路過的地方。其餘的三個方向,則被不連接的幾座山巒團團圍住。往軍區去的路上,隻有一條山穀小路。出了山穀,就到了根據地的勢力範圍。

“還有多遠?”

劉香玉心裏也很忐忑,沒道理在這個敵我交界的地方多做停留。

“大概還有十六、七裏路。”有從這條地下交通線路過經驗的警衛員叫曲三浪,他也是整個分隊的向導。

“政委,這條路不好走。尤其在山穀裏,有一段路是在半山腰上,稍不留神,就跌進穀底了。晚上能見度又不高,我看不如咱們先在這休息,等接應同誌到了,天亮之後我們再走。”

“繞得過去嗎?”

“不行。”曲三浪搖頭,“先不說繞過去得多繞三、四十裏路,就說

片山區,東南西北都有鬼子的炮樓。在平原上,咱不過敵人的汽車。一旦暴露目標,咱們恐怕插翅難飛。”

“那行吧,加強警戒。”

劉香玉沒有辦法了,本來在她認為,在晚上多繞三、四十裏路應該是安全的。可最近自己的身體太虛弱了,萬一在平原上出了什麽差池,拖累的可是整個分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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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山,新訓營地。

楊越伏在桌前整理著《打*飛*機》的教材,這套東西是文革時期中國和蘇聯交惡之後的產物。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很多方式和方法都被當作笑料,可是如今一想,有些還是比較靠譜的。

靠著56式打阿帕奇和巡航導彈恐怕難度比較大,但用三]造、92重、歪靶子、捷克式、布倫式齊射飛得並不快的日軍戰鬥機,應該是可行的。

整套經過加工的教材,主要還是體現在如何引誘敵機飛入自己的火力埋伏圈,如何做到火力網的編織、調配這兩個方麵上。但是這樣的方式,也隻能用在專門對付敵人的空襲上。如果是在野戰條件下,日軍采取空地協同,想要同時集中眾多的重武器同時對付敵人的步兵集群和空中力量,顯然是不現實的。

楊越點起了一根煙,悠悠地吐出了一蓬白色的煙霧。他的腦海裏想起了在石家莊看到的列車防空炮,假如鳳凰山有那玩意,無論是對空對地,保準讓鬼子大吃一驚。

隻是他也知道,憑**現在的空軍實力,別說空襲華北,就算自保都成問題。華北的日軍也許根本就不知道被空襲是怎樣的滋味,所以石家莊的防空炮,數量應該少得可憐......

想到這,楊越自嘲地笑了笑。一抬頭,看到李廣陽正一臉嚴肅地邁進了自己的房間。

“司令員!壞消息!”

“什麽情況?”楊越掐滅了手裏的煙頭,起身迎了上去。李廣陽也不說話,拉著楊越就到了地圖前。

“軍區的最新通報,11日,也就是今天。無極、新樂兩縣的日軍突然出動,破襲了我邊區七個地下交通站,另外,他們還在沱河深澤段往北直到安國來回掃蕩,切斷了幾乎所有我們和軍區的交通聯絡線!”

“深澤、安國。”楊越還沒有反應過來,麵對石家莊為主的軍用地圖,深澤和安國根本就找不到。

李廣陽也找了半天,才猛然發現地圖上沒有。兩人又翻找出河北的地圖,沱河在正定和石家莊之間彎了一個大彎,然後一路延綿向東,順著河,楊越這才找到了安國和深澤。

“這裏是敵我交界線。”李廣陽在冀中軍區呆的時間比較長,對於目前的形勢他是有發言權的。楊越不知道李廣陽到底緊張什麽,手裏的放大鏡慢慢移動著,卻在沱河深澤段稍北偏西的地方找到了一個似乎熟悉的地點——李家坳!

放大鏡下的李家坳被紅筆圈了起來,楊越忽然想起,這就是劉香玉選定的交通線。

不用李廣陽繼續說下去,楊越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三支隊呢?孟庭貴在哪!?”

“我來就是找你商量這件事。”李廣陽終於說道了重點:“我一接到這個通報,就意識到是鬼子想要對付劉政委。我的建議是,立刻讓三支隊順著交通線找到劉政委。”

“還商量什麽!”楊越腦袋隻剩下了“嗡嗡”聲,劉香玉是分區政委,雖然目前是代職,可是一旦落入敵人的手裏,那就是損失!更何況,劉香玉和自己還有過一夜之情,他沒有理由見死不救。

“李參謀長,立刻命令三支隊星夜馳援,務必先敵人之前找到劉代政委。另外,一支隊進入一級戰備,隨時準備越過平漢路,策應三支隊!”

“是!”

李廣陽抬腿就要走,不料被楊越又一把拉了回來。

“為什麽我們的情報網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個......”李廣陽一時語塞,自從喝完洗塵酒之後,他和許晴之間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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