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wWw,QUanbEn-xIAoShUo,cOM

楊越帶著山杉愛,繞開了平型關戰場,然後順著坍塌不全的城牆朝東走去。

過了這一帶,應該就是日軍的控製區域了。為了不出意外,楊越穿上了一套鬼子的標準行頭。臨出發時他還把山杉愛的軍裝給扒了下來,換上了另外一套男兵的軍裝。

“楊桑,襯衣也要脫嗎?”

山杉愛紅著臉,看著發愣的楊越。

“呃......要!”楊越看著山杉愛兩條雪白的大腿,喉嚨裏有些發幹:“你所有的穿著都是日軍的製式服裝,保險起見,你還是脫了吧。等找到了縣城,看能不能給你找一套和服,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在街上橫著走了。”

其實楊越的心裏也沒底,以他對日本士兵的了解,看到山杉愛這樣的“花姑娘”還不兩眼發光?說不定到時候她被一群禽獸撲倒,哪還管裏麵穿什麽東西,一切都是假的。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楊越帶著山杉愛在長城附近轉悠了兩天,愣是沒有找到一個有人住的地方。

等他“哼哧、哼哧”地爬上城牆,及目之處卻是一片群山聳立,疊峰重重的景象,根本沒有絲毫的人煙和生氣。

山杉愛穿著空蕩蕩的軍裝,甩著“水袖”攤坐在城牆根。她的背上還背了個鋼盔,碰在牆磚上“當、當”地響。

“楊桑,我走不動了,好餓呀。”

楊越喘著粗氣,兩天的大強度奔走,他一個大老爺們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個女人。

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再不準備點吃的,這一個晚上就難熬了。

“愛子,你在這裏等我。”楊越站在城牆上左右觀察了一會,確定暫時沒有危險之後,這才打定主意繼續說到:“我不在的時候不要點火,記住,不管發生什麽情況你都要藏好。”

山杉愛點了點頭,楊越順著牆下到了平地,望著一片不小的樹林快步而去。

等轉過了一個山腳,山杉愛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楊越摸出藏在背後的匕首,下午在這一帶休息的時候,他看到過幾堆新鮮的糞便。圓圓的,饞豆般大小。

這兩天兩人盡吃了些野果子和野菜,山杉愛背著的那個鋼盔還限量限時地提供些野菜湯,可更多的時候兩人都是摸著差不多貼到了後背的肚子。楊越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胃裏已經扒滿了花花草草,如果再不整點肉食來補充下體能,恐怕以後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等他找遍了林子附近的草地,還是沒有見到久違的野生羊群。

楊越狐疑地撿起了一粒羊糞,用手捏碎了。糞團內裏還有很飽滿的水分,羊群應該沒走遠才對啊。

楊越略微查看了一下地形,決定直接穿過樹林,到樹林另外一頭的草地去。

太陽的餘光已經照不到山的這邊了,視線越來越暗。楊越心裏打著鼓,提起腳就邁進了樹林子。

樹林很茂密,茂密到透不過微弱的陽光。楊越隻覺得突然之間到了黑夜,除了兩眼一抹黑外,就隻剩下耳朵裏“悉悉嗦嗦”的聲響。

好在懷裏還有個打火機。楊越心裏想著,伸手一掏,那隻從21世紀帶來的“磨破手”還健在。

隨著“嚓嚓”連響,“磨破手”噴著火星點燃了“噝噝”湧出的甲烷,一串悠藍的火苗“突突”地跳起,猛地照亮了眼前的事物。

楊越每走幾步就打一次火,以確定自己不會被錯綜複雜的樹根絆倒,或者幹脆一腦袋撞在樹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拇指被磨得徹底麻木了,可是樹林的盡頭好象還搖搖不見。楊越跌跌撞撞地又望前走了三十幾米,耳朵裏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響。

聲音很沉悶,卻很有力量。

從地麵傳來的震動讓楊越的腳底板有些發麻,一顆本就提著的心瞬間就到了嗓子眼!

古人說的好:有心栽花花不香,無心插柳柳成蔭。

楊越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華北虎?不象,貓科動物走起路來恨不得飄起來,哪裏會搞得這麽大的動靜。那是什麽?野豬!!??

“幹!”

打個羊能碰上如此凶猛的野獸,運氣真是好得不得了!

楊越後背上的冷汗頓時就匯成了瀑布,雙腳不停使喚地釘在了原地。

“嚓、嚓”

“磨破手”噴出一蓬蓬火花,沒點著。

“嚓、嚓”,還是沒著。

楊越盡量安撫著自己的腎上腺,幹脆閉上眼睛用耳朵地繼續聽。可先前的聲音卻嘎然而止,隻留下樹葉被風吹過,發出“嗽嗽”的響聲。一些小動物在附近竄動著,帶著落葉和草叢也跟著奏響了樹林裏的夜曲。

也許是自己聽錯了!

楊越屏住了呼吸,確定的確沒有再出現那種沉重的聲響,這才又一次地嚓著了打火機。

亮光閃過,一顆斷樹橫擋在了麵前。看斷茬,樹應該倒了很久了。

楊越伸著腦袋循著光線望去,手裏一抖,打火機卻差點掉在了地上。

樹的後麵,蹲著一團黑呼呼的物事,兩隻雪白的獠牙在微弱的火光映襯下,格外陰森。物事的碩大腦袋上,兩隻小如銅錢的眼睛朝著楊越射出悠綠悠綠的光。

一人一豬,陷入了長時間對視當中。

楊越知道,野豬沒有冒冒然進攻,是因為他手裏拽著個打火機。

楊越第一次體會到了度秒如年的尷尬境地,退無可退,進無可進!場麵十分安靜,他甚至都能聽到火苗“突、突”的聲音。

大拇指從麻木的狀態到被火燎地生疼,最後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就在火光乍滅的一刹那,楊越猛地朝旁邊一個側倒。與此同時,野豬用獠牙擦著他的手臂從上方飛了過去。

楊越的運氣不是很好,才一站起身就被盤雜的樹跟絆倒了。結果一腦袋磕在樹幹上,直磕地眼前莫名的一片金光閃閃

野豬一擊落空,發出讓人陰寒的低喉。沒等身形停穩,野豬馬上矯健地在原地一個轉身,甩著尾巴又撲了上來。

“他娘的!”

楊越大罵了一聲,沒等自己的腦袋徹底清醒,猛地一把抱住樹幹,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野豬沒有管那麽多,巨大的體重加上極快的速度,一頭上去把樹撞地直晃。

白樺樹筆直光溜的樹幹沒有多少可以借力的地方,加上楊越心裏一急,沒登上幾步,就被野豬強大的力量震地重新摔了下來。

野豬繞著樹轉了半圈,“哼哧哼哧”地跑到了楊越的跟前。仰躺在地的楊越沒有被摔暈,卻差點被野豬口鼻裏噴出的腥臭氣味熏地暈了過去。

驚魂未定之中,楊越猛聽到破空之聲,眼前隱約看見一個東西從空中落了下來。

野豬抬起了一隻重愈“千金”的前蹄,朝著楊越的胸口踏了下來。楊越很清楚,要是被這一腳踏實,就算不被當場踩死,肋骨少說也要斷個七七八八。

拚了!

楊越怒吼一聲,用盡了全力突然一側身,野豬的蹄子擦著他的衣服踏了個空。

地麵上“蓬”的一聲悶響,被踩碎的泥土濺在楊越的背上,“撲嗽嗽”地就象下了一陣泥雨。

野豬的攻擊再一次落空,腳下一踩不中,龐大的身體頓時就失去了重心,“哼哼”一聲,居然朝旁邊倒去。

機會!

直到此時,楊越的眼睛才剛剛適應了樹林裏的黑暗,眼見著野豬撒開四條腿,想重新穩定住自己的身型,楊越屁股一蹭,猛地把身子縮進了野豬的肚皮底下,握著匕首的右手突然抬起,“撲哧”地一下捅進了野豬的腹部。

濃稠的血水順著刀身“嘰嘰”叫著噴湧而出,野豬一吃痛,四蹄並用地在地上亂蹬。楊越雙手握住匕首,一腳勾住一條樹根,趁著野豬還沒有把蹄子蹬在自己身上的一刹那猛地一用力,整個人又從野豬的身體底下“咻”地一聲穿出,鋒利的匕首在野豬的肚皮上“哧”地一聲長響,帶出的鮮血和腸子頓時撒了一地。

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野豬的四肢掙紮著,把一片被鮮血浸透的泥土和落葉蹬得到處亂飛。

偷襲得手的楊越躺在地上也爬不起來,任憑野豬不斷噴射而出的鮮血撒在他的頭上,虛汗早就把他的全身染了個通透,身體軟軟的象個泄了氣的氣球。

脫力了!

疼痛再一次侵襲了他那個先前撞在樹幹上的腦袋,楊越昏昏沉沉地困極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這裏有一隻野豬,就不能保證這裏沒有其他的猛獸。別說老虎、狼群那麽凶殘的動物,現在就算是來了一條狗,他也沒有把握能做點什麽。

楊越掙紮了幾下,拉扯著樹根爬了起來,摸了一把臉,然後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感覺到精神恢複了一些。

鼻腔裏充斥著血腥味,楊越卻提不起興奮勁。這和殺小日本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戰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好歹也算是個烈士。但如果死在畜生的手裏,那就是相當的憋屈!

地上的野豬早斷了氣,劃開的動脈也漸漸地幹涸了。

楊越抬著豬蹄,試著拖動著屍體,可地上的野豬卻絲毫不動彈。

楊越不服氣,咬著牙連試了幾次,卻依然如故。氣得他一把扔下豬蹄,叉著腰圍著獵物轉了一圈,望著近四百斤重的豬他還是放棄了整個搬回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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