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一支隊讓戰場的天平瞬間傾向了鳳凰山,孫戈和顧平、劉亮三人一致認為速戰速決符合當前的緊迫局勢。WwW、QUanbEn-xIAoShUo、cOm對待正麵防守的矢野大隊絲毫不給任何機會,突破他們的防線之後,就把還沒有來得及打掃的戰場留給了五分區和十分區的突圍部隊,友軍將士們被鳳凰山一支隊強悍的戰鬥力所震驚,眼看著那一片花色的人影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憋了三天三夜鳥氣的戰士們士氣大盛,一鼓作氣又接連把日軍趕來增援的兩個中隊包了餃子。隨後,在五分區參謀長的帶領下,這一支飽受滄桑的隊伍繞開了戰場,在尾隨的日軍之前,踏進了新樂的城門。

按照大的部署,駐守在行唐的晉察冀三個獨立團也奔赴了阻擊戰場,從北麵壓迫新樂前線,策應鳳凰山三支隊和剛剛避開被全殲的冀中部隊。孟庭貴把城防事宜交給了三千友軍,然後大部隊從新樂北門隱蔽急出,繞了一個大彎從友軍的背後插上了太行山。

和一支隊所不同的是,孟庭貴接到了楊越的密電,一路上閑庭漫步不緊不徐,一邊在路上休整,一邊補充一個基數的彈藥和兩日份的口糧,竟是悄無聲息。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不知道楊越在唱什麽大戲!從新樂到靈壽,路好走的話,大隊行軍要四個小時。可是雨天路滑,就算在大路上走,最少也要六個小時。更何況,大路上有許多鬼子不能走,隻能翻山越嶺,等三支隊趕到,恐怕天都亮了!

看著李雙洋欲言又止的目光,楊越沒有做聲,隻是悶頭部署下一步的行動。

廖山的騎兵營信馬由韁。踏著春泥在北路日軍山下的望遠鏡的鏡頭裏悠哉悠哉地轉著圈。一有日軍騎兵追趕,立刻遠遁,但遇小股搜索試探的鬼子小隊,則一輪衝鋒,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撤。在廣袤地平原上,大打騎兵遊擊作戰。幾輪交鋒下來,兵多將廣的日軍竟然毫無辦法。隻能大隊排開緩慢逼近。雖然時間不多,可是伊藤早已經嚴令兩路部隊,不得孤軍深入,追擊的騎兵一遇到山林和村莊,也是依照命令原路返回,以免被楊越伏擊。

伊藤不想糾纏在和遊擊隊的戰鬥之中,對重點村鎮。隻在外圍實施壓製和監控措施,大隊日軍則繞開小村小莊南北對進,兩麵夾擊的態勢越發明顯,兩路大軍遙遙相望,竟是直接把鳳凰山的騎兵營壓縮在了一片長寬不足五公裏的地帶,眼見已是插翅難飛!

“哐哐”的整齊步伐和粼粼地馬車之聲越來越遠,楊越蜷在地道的出口,握緊了手裏的駁殼槍。出口上蓋著的木板上,突然傳來了“咄咄”的三聲輕響。楊越推開頭頂的木板,郭從如的一張笑臉浮現在眼前。

“鬼子大隊開過去了!莊外大概有一個中隊地兵力!”郭從如滿身塵土。顯然也是剛剛從別的地道裏鑽出來的。

楊越點點頭,雙手一撐從地道口跳了出來,這是在一間土磚房內,地道的出入口設置在炕下。滿麵煙灰的李雙洋也緊跟著爬出,三人一合計,決定立刻展開行動!

加上從各村趕來的遊擊隊,在南李莊的地道裏,集中了六百多名戰鬥人員。南李莊內有地道出口三十餘處。莊外也有不下於二十個。對於看守村落的鬼子中隊,完全可以實施前後夾擊的打法。

隨後從地道裏出來的炮兵們把迫擊炮和擲彈筒秘密地布置在了南李莊地各個屋頂和製高點,重機槍被擺在了第一線,“嘩啦啦”的槍栓聲響起。所有的彈板和彈鏈全部就位。炮手們調整完迫擊炮的高低仰角,炮彈手們也準備就緒,就等著指揮員的一聲令下。

楊越摸到了最外圍的房屋工事內,從狹小的射擊孔內抬眼望去,莊外不到三百米的一片開闊地上,一麵膏藥旗幟沐浴在滾滾地春雨之中,旗幟下。一群穿著雨衣的鬼子兵們正揮舞著手裏的工兵鍬挖掘著野戰工事。楊越心裏頓時完全明白了十二分。老伊藤是想以大隊進攻,小隊控製的方式來掌握整個戰場。鬼子兵力多。他們可以在所有地重點村落之外修築野戰工事,這樣一來,有兩個好處,一來,可以牢牢地將各村的抵抗力量在地麵上分割開來,形成網絡的布防局勢,二來,大隊進攻萬一受挫,也能及時地利用這些工事展開防守,鉗製鳳凰山八路軍可能從別的方向發動的突然襲擊。端得是攻防有度,未雨綢繆!

“小鬼子穩紮穩打,倒是很沉著冷靜!”李雙洋也不禁對伊藤刮目相看,比起以往的戰鬥,似乎這個東援司令官更能讓鳳凰山感覺到壓力,“我們從南李莊向外發動進攻,日軍既可以利用工事堅守,也可以讓開過去的大隊回援,假如一擊不下,我們倒是處在了腹背受敵地尷尬境地!”

“你有什麽想法?”楊越沒有回頭,輕聲問道。

“打!”李雙洋二話不說,作了一個刀切地手勢:“警衛連和直屬隊一連正麵強攻,二連和武工隊從敵人後麵偷襲。遊擊隊盯緊南麵的鬼子大隊,一鼓作氣拿下敵人還沒修好地陣地,然後各自從地道分散!”

楊越點點頭,揚了揚手裏的駁殼槍,“這場戰鬥你來指揮,我來當警衛連長!”

“這......”李雙洋大驚,“司令員,還是你坐鎮指揮,我去衝鋒陷陣!”“別廢話,服從命令!”楊越沉聲喝道,“要死我也不是死在這裏,你看好我們的身後就行!”

“那好!我改變作戰順序!”李雙洋也不糾纏,手裏拿起話筒接通了楊連波,“前指命令,炮擊過後,武工隊頭陣,二連隨後發起攻擊!”

“是!”

楊連波鏗鏘的回答楊越聽得清清楚楚。李雙洋也不看楊越,徑自出門朝手持令旗的炮兵指揮員下達了突擊命令。

“全體注意!”

炮兵指揮員高高地豎起了紅旗。“目標:日軍莊外陣地,距離三百,五連發急速射不修正!預備----放!”

直屬隊經驗老到的迫擊炮手們幾乎都不用試射,各種射擊諸元早就調整完畢,隻等指揮員的紅旗落下,十門迫擊炮齊刷刷地展開了最大火力,“乒乒乓乓”的炮彈出膛聲連成了一片,尖嘯的炮彈高高地劃過十道拋物線準確地砸向了鬼子地腦袋。

“轟隆”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南李莊。對麵的白色膏藥旗被強勁的衝擊波直接攔腰炸斷,暴露在炮兵火力之下的鬼子士兵們頓時亂做了一團,堪堪布置好的機槍陣地“當當當”地還沒開上幾槍,就被南李莊的壓製火力打得抬不起頭來。十二挺輕重機槍撒開一片彈雨,“撲颯颯”地朝著鬼子兜頭淋下。

持續的炮擊炸開了一片一片地血霧,在春雨的揮灑下,竟讓整個陣地上淌滿了淡紅色。楊連波不等炮兵停止射擊。對著鏈接到各個地道口的通話器大聲喊道:“武工隊出擊,二連隨後占領陣地!”

命令接連後傳,一時間,一望無垠的麥地裏掀開了無數塊孟蓋著悠悠綠草的木板。墳堆裏、土坎邊、大石旁,穿著作戰迷彩服的武工隊員們魚貫而出,擠在一起的隊形瞬間展開,隻向前一個突進,就朝還在不斷爆炸地鬼子陣地上推進了五十餘米。身後的二連迅速跟進,排開散兵線緊跟著武工隊撲向了還沒有轉過頭來的鬼子兵。

呂向陽滿身都是野草地匍匐在地,手裏的那杆莫辛.納甘狙擊步槍接連三槍。擊斃了一個軍曹,兩個機槍手。宋二狗抱著那挺mg34找到了一處略高的土包,居高臨下地往敵人的陣地上揮灑著金屬風暴。

被從背後狠狠捅了一刀的鬼子立刻反應了過來,此時炮擊剛停,重機槍手們吆喝著想要調轉槍口阻擊已經撲到麵前的武工隊。哪料謝安一支湯姆遜打得滴水不漏,跳上戰壕挺著刺刀的鬼子兵瞬間被放倒了五六個。兩側跟進的老驢和老羊兩人“當當當”地朝著機槍手射去了要命地子彈,m1的火力延續性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時刻都處在瞄準狀態的武功隊員們一線散開,哪裏有敵人露頭。哪裏就會有清脆的槍聲響起。他們絕不浪費一槍一彈,槍槍致命,槍槍都打在鬼子的內心深處。

直到此時,日軍中隊才徹底放棄了北麵的南李莊。全體調轉180度,“嘩啦啦”地把槍口轉到了後方,無奈二連跟進的速度極快,排槍過後,一堆一堆地手榴彈鋪天蓋地地澆灌下去,直炸得小鬼子人仰馬翻。

“警衛連、一連出擊!迅速接戰,迅速清理!”李雙洋在望遠鏡裏看得分明。手一揮。楊越已經竄出了屋門。

“一連左翼,警衛連跟我抄右翼!”楊越駁殼槍一指。兩麵雪白的戰旗悠忽間從南李莊兩側飄然而出,兩列縱隊飛快地奔向了一片喊殺聲中的日軍陣地。武工隊此時的任務已經完成,輕重機槍地周圍,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鬼子兵們膽戰心驚,再也沒有人敢去碰那通向死亡的連射武器。仗打到現在,這個中隊的指揮官幾乎全部都被冷槍幹掉,隻留下了那群困獸遊鬥的鬼子士兵和撲上前來的二連展開了白刃戰。

兜住了日軍陣地右翼的楊越拎著駁殼槍,“啪啪啪”地一通連發迎麵撂倒了五個驚慌失措的鬼子兵,緊接著大吼一聲,抽出刺刀領著一群生怕開不上槍地二連戰士迎向了戰壕。一個照麵之下,三八式步槍地槍聲乍起,巴望著能在白刃戰中占到便宜的鬼子兵剛剛爬上壕溝,卻被豪不講白刃戰規矩地八路軍一通亂射生生地打成了蜂窩,等到他們想要開槍的時候,卻發現槍膛裏早已經沒有了子彈,最後隻能一個個端起刺刀拚死一戰,企圖殺開重圍。

滿身是血的楊越跨著那一雙長腿風一般地卷入了戰團,一米八的個子耍開一片冰冷的寒芒,手裏的那柄刺刀“撲哧哧”入肉的響聲混雜著鬼子瀕死的慘叫聲竟是讓他格外亢奮,連刺帶砍地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如狼似虎的鳳凰山戰士以三個連的兵力對鬼子一個中隊痛下殺手,戰鬥幾乎在發起的那一瞬間,就變得毫無懸念。望遠鏡裏高大的楊越躲過了一柄東洋戰刀,而後一刺一個,兩下幹翻了撲上來的兩個曹長,李雙洋放下了望遠鏡,臉上波瀾不驚。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楊越的一句話:“名將是什麽?名將就是那種無論遇到怎樣的情況,都可以利用機會甚至創造機會,在戰端開啟的一瞬間上,無論在兵力上,還是在裝備上,永遠都比敵人強大的人!”

在李雙洋的心目中,楊越顯然就是屬於這樣的一類指揮員。殺雞用牛刀,那是鳳凰山作戰的立足根本!

“司令員,司令員!一個滿臉鍋灰的遊擊隊員從地道裏爬了出來,抬頭卻看到了李雙洋,楊越卻是沒有了蹤影。

“後麵有情況!?”李雙洋沉著著一揮手,也不管遊擊隊員的異樣目光“登登登”地上了房頂。幾乎就在這個時候,南李莊南麵傳來了零落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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