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馬力在三天後給我來了一個電話,告知了我有關那個民工的情況。

劉四喜,男,38歲,侗族,貴州省黔東南自治州鎮遠縣老王洞村人,五年前來到天鵬房開擔任泥水工,2004年6月辭職後不知去向。

馬力應該不會撒謊,那天從天鵬房開離開後,我對這家公司的財務情況作了一些初步的調查,的確存在著一些可疑的地方。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劉四喜不知去向,而曾經與他一個工作隊的那些工友如今卻又遠在上海,線索又一次中斷了。

“陳隊,既然一時我們沒有辦法找到劉四喜,幹脆直接去把那行動古怪的一家子請進來問個明白。如果鬆林中那座署名姚夢雪的墳真那個意外死去的少女,我看八成是這家人給立的。”莫輝破天荒地抽起了一支煙,接著被嗆得不住咳嗽起來。

我笑了笑,轉過身看著窗外,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並不確定此姚夢雪即是彼姚夢雪,萬一弄錯了豈不是給這個本就已經不幸的家庭又增添一份痛苦?其次,如果他們真和這案子有關係,現在就提審,那無疑是打草驚蛇。”

“那我們怎麽辦?總不可能現在去找劉四喜吧,他在不在這還是個問題,何況今天已經是第八天了。”

“第八天?”

“怎麽,陳隊,你難道忘了那個女鬼的詛咒了?”

“哦,嗬嗬,是的,詛咒。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會有詛咒?”

莫輝的神色凝重,用一種提醒我的口吻說道:“隊長,還是慎重點好,在南宮小雪的那本日記沒有弄清楚之前,咱們最好還是先肯定這些東西。”

我把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地在辦公室裏踱起了步子。良久,我走到莫輝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兩小時後有班去上海的飛機,你立刻去天鵬房開在上海的那座工地,把所了解到的一切詳細地記下回來匯報。我隻給你36小時,後天一早你得馬上回來報到。至於保安那方麵,我會加派人手安排監視,後天不會有詛咒被應驗。”

莫輝離開了辦公室。

我又一次站到了窗前,將頭探出窗外,沒一會便看見了莫輝的身影。隻見他匆匆走出了辦公大樓,又匆匆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這就是刑警的工作,不管何時何地,隻要接到命令就必須馬上執行,隨時出遠門,隨時可能犧牲生命,甚至當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的時候,家人還無從知曉你的行蹤。在維護著千萬家庭的生命財產安全的同時,給自己家庭所帶來的卻是憂慮與不安。

“陳一銘,林原的悼詞準備好了麽?”我還沒有來得及從感慨中回過神來,辦公室的門卻又一次被蕭強推了開來。

“不是下周嗎?這麽急幹嗎?”

“還有四天,你得先拿個初稿來給領導過目。”

“媽的又是這樣,幹脆讓領導自己去寫好了。”

“行了,你也別發牢騷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了,案件最近有沒有新的進展?”

“目前倒是有幾條新線索,不過還沒有找到突破口。”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快開口,要是找到林原的那本實驗筆記的話,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也非常想知道他所進行的實驗。”

“這當然沒問題。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什麽問題?”

“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讓死去的人又活過來?”

蕭強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顯然對於我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感到驚訝。他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那副金絲眼鏡笑道:“得了老朋友,你呀就別拿我來尋開心了。”

我繃著臉,嚴肅地說道:“我是認真的,我也沒工夫和你開玩笑。”說著我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南宮小雪那本日記,“這上麵的筆跡可是你親自鑒定的。”

蕭強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沒有聲音,辦公室裏一片寂靜,空氣似乎在我拿出南宮小雪的那本日記的一瞬間被凍結,沉悶得讓人快要窒息。

良久,蕭強緩緩地抬起了頭說道:“對於這本日記我也不知該做何解釋,或許是技術上有些失誤。要不把日記給我再重新鑒定一次?”

我搖了搖頭說:“你的技術我信得過,我之所以這樣問你不僅僅是因為這本無法解釋的日記,而是在我對林原之死的調查過程中,又發現了類似當年第四校區案件中死人重現的事,並且我也親眼見到了!”

“什麽!”蕭強大吃一驚。他又一次低下了頭,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我想也許是幻覺,難不成還真有借屍還魂這種事?”

借屍還魂!又是借屍還魂。我不禁又想起了前幾天在搜狐論壇上所看到的那篇未完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