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李默然回到飯館的時候,我依舊在抽著煙。

“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不能剛才說?”我問道。

“上回你說的有關詛咒的事,現在是不是能帶我去現場看一看?”

“現在?”

“對,就現在。”

我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從學院到那兩所醫院都跑上一躺的話,至少得花上四個小時,於是對她說:“不如明天早上去吧,今天是不是有點晚了?”

李默然的態度很堅定,“就得現在,案發的時間是晚上,所以晚上去看上一看也許能夠發現白天發現不了的線索。”

我笑了笑說:“嗬嗬,看來你也快成專業的刑警了。那麽走吧。”

車飛快地行駛在公路上,李默然坐在我的旁邊,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

突然她打破了這種平靜,問我:“你覺得鬱蘭怎麽樣?”

我先是一楞,然後反問道:“什麽怎麽樣?”

李默然轉過頭看著我,接著說:“你難道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

我沒有說話,以沉默作為我的回答。

“你不用不說話,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很喜歡她。”李默然的每句話都像一記重拳打在我的心頭。

“你別亂猜了,這可能嗎?她可是我好兄弟的未婚妻。”

“你不用否認。”

“我幹嗎要否認?你們女人就喜歡成天瞎琢磨人。”

“哈,”李默然冷笑一聲,接著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一臉苦笑說:“除非己莫為,我為什麽了我?”

“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表現出異常的體貼和關心的時候,往往說明了他喜歡上了那個女人。”李默然胸有成竹。

“好吧,隨便你怎麽說了。”

“鬱蘭是個好女人,作為好朋友,我希望她能快點從林原的影子裏走出來。”

“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李默然一臉正經,“你喜歡他,而我覺得你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就是醋意大了點。”說著她掩著嘴笑了起來。

我被他弄得一臉尷尬,隻有繼續保持沉默。她卻全然不理會我,繼續一個人說道:“剛才你為什麽那麽對她?”

“……”

“你不說我也知道,因為她突然提到林原讓你心裏不舒服,你覺得她一直對一個心裏並沒有她的人、一個已經不在了的人念念不忘,卻對身邊那個一直關心她的人視若未聞,所以你就突然提出了那個問題。”

“根本沒這回事,我早就想問她了,隻是一直找不到個適當的時機。”

“難道剛才就是適當的時機?”

李默然咬著這個話題不放,而我心裏也開始對她的這種緊追不舍憤怒起來,也許憤怒的原因是她把我看得太清楚,太透徹。但是現在有求於她,我不得不繼續保持著冷靜,於是說道:“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去問她,至少不該在那個時候。”

李默然突然長長歎了一口氣,“唉,鬱蘭是個可憐的女人,你以後還是別這麽傷害她。”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中我們到達了一個目的地,那所曾經被我布下天羅地網的醫院。在於住院部取得聯係之後,我和李默然一起走進了當時保安所居住的那間病房。

“案發當時窗戶是打開著的,但是這裏這麽高,窗子四周也沒有可以攀緣的物體,就算有,當時樓下至少有十幾名警員監視著這裏,不可能有人爬上來沒有發現的。更何況我和莫輝一聽到房間裏有聲響,就衝了進去了,但是裏麵除了那名已經死去的保安,卻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人的蹤跡,除非罪犯會飛。”

李默然一邊聽著我的介紹,一邊在房間裏仔細觀察起來。

她走到病床邊問我:“當時死者是不是躺在**?”

“是的。”

“我已經仔細看過了你送來的屍檢報告,死者在臨死前應該是一個人在病房裏麵。”

“我也這麽認為,但是死者生前並沒有心髒病史,而且最值得懷疑的是,兩名保安死在同一個時刻,死因完全相同,地點卻又不同。”

李默然沒有說話,而是坐到了病**,看著窗外。

我繼續向她介紹情況說:“而且在我們調查案件的同時,發現過另一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死者的死亡原因也是與這兩名保安相同的。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這三名死者都與‘鏡湖山莊’有關。”

李默然從**下來,又走到了窗子邊,望著窗外,突然問道:“三名死者在死亡時的麵部表情是什麽樣的?你的屍檢報告裏並沒有提到這一點,也沒有相關的現場勘察照片。”

“三名死者的麵部表情都異常驚恐,扭曲,非常恐怖,和六年前死在鍾樓秘道內的林渡雨的麵部表情很相似。”

李默然沉思了一會,繼續問我:“你上次跟我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說到關於詛咒的情節,當然我不認為是什麽詛咒和靈異的事件,很可能是死者在臨死之前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然後驚恐致死。”

“不錯,我也這麽認為,但是他們看到的那可怕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呢?”

“三處現場是不是都有窗子?”李默然突然問道。

“是。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看到的可怕的東西就出現在窗外。”

李默然點了點頭。

我也走到了窗子邊,看著窗外,接著問道:“會飛的生物有什麽能讓人這麽恐懼?”

遠處的那座大樓依舊在進行緊張的施工,那照明的鎂光燈正發出強烈的白光,一道巨大的光束射出很遠很遠,大樓的四周如同白晝。

不知道是誰不小心碰到了那鎂光燈,燈突然一下轉了方向,強烈刺眼的白光射在了我和李默然的身上,讓我無法睜開雙眼,不禁用手遮擋住麵孔,以逃避那強烈刺眼的光芒。但是李默然卻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不但沒有躲避那強光,反而是牢牢地盯住了它來的方向,嘴裏不停地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很快鎂光燈被工人撥正,那強光離開了我們的身體,我轉過頭去問她:“你發現什麽了?”

李默然一臉興奮,對我說道:“現在我還不能肯定,我們趕快去下一處案發現場,另一名保安呆的那所精神病院!”

我沒有多問,立刻轉身走出房間,直奔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