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送走了鬱蘭,我帶著嘯天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剛剛坐下,蕭強便衝了進來,告訴我莫輝在醫院已經蘇醒了。

“你就在這裏守那隻‘貓’吧,我得出去一下,記得不要隨便亂走動,還有如果發現那隻貓上線,不要打草驚蛇。”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交代完畢,我與蕭強趕到了醫院。

莫輝的情況比送進醫院時好了很多,但是脖子上還是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由於頸部被割破,現在還說不了話,我們走進病房的時候,他還睡著。

“莫輝,感覺怎麽樣,你能脫離危險期,我們心裏可真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啊。”蕭強坐到莫輝的床沿問候道。

莫輝微微的睜開眼睛,對著蕭強笑了笑,接著移動著他的視線,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

我微笑著向他做了個打招呼的手勢,可他的表情卻突然變得驚恐起來,不停地搖著頭,拚命地想坐起來。

蕭強奇怪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示意他我對莫輝的這種反應也不知所以然。

蕭強輕輕地按住莫輝的肩膀說道:“怎麽了?這是你的隊長陳一銘啊。”

莫輝依然情緒激動,喉嚨裏發出呻吟聲,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卻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緊地搖著頭。

這個時候他的主治大夫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這一情形,連忙走過來拉開了我和蕭強,對我們說:“病人的情緒還不太穩定,我看你們最好過段時間再來,他現在不能激動,不然會讓傷口崩裂,那樣就很麻煩了。”

在醫生的勸說下我和蕭強離開了病房,蕭強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很是驚訝,一出病房就問我:“莫輝怎麽了,怎麽見到你後反應那麽大?”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真是奇怪。”

“他好像很怕你。”

“是嗎?”我若無其事地說,但是心裏卻暗暗感到一絲恐懼,“九命貓”和我在QQ上最後一次談話的內容像魔鬼一樣開始在我的思想裏反複出現。

“算了,可能是你的出現讓他聯想到了受害的那個夜晚,情緒有點激動。走吧,過段時間等他好點再問他。”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辦。”我對蕭強說。

“那好,回見。”

望著蕭強遠離的背影,我的心情異常地煩亂。到底莫輝是怎麽了,難道一切真如那隻“貓”所言的一樣,那晚傷害莫輝的人是我?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真是我做的,我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了,這種情況似乎並不是第一次遇到,六年前還在學院裏念書的林原同樣遇到過類似的情景,他被施加了心理暗示和催眠,自己扮演了一個幽靈的角色遊蕩在夜色中的校園裏,而且對自己的行為全然不知。那麽我呢?難道也是被催眠?到底這是怎麽一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在困境之中想到了鬱蘭。

對,也許真是一個心理暗示,我得去請教一下她。

馬不停蹄地來到學院,不覺又到了傍晚時分,宿舍門前的那個讓人厭惡的老太婆一如既往地想拉著我扯上兩句,但被被我甩了開去,然後直奔鬱蘭的寢室。

“怎麽了,你的神色好像不太好?”善於觀察的鬱蘭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遇到了點麻煩,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所以是來向你求助的。”

“什麽麻煩的事?”

“莫輝今天下午醒了過來,但是剛才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卻像是十分怕我。”

“是嗎?他見到別人時的反應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不,我是和蕭強一起去的,他對蕭強很友好,但是見到我卻異常驚恐,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把我當成了魔鬼。”

鬱蘭沉思不語,我繼續說了下去:“那隻‘九命貓’的預言竟然就快成真了。”

“預言?什麽預言?”顯然,關於“九命貓”的預言鬱蘭並不知道,那段“靈學論”的對話記錄被保存在我單位的電腦上。

“幾天前他曾告訴我,挖掘‘姚夢雪’的墳墓所看到的一切奇怪的現象都是磁場幹擾引發的幻覺,是我傷害了莫輝。”

“所以當今天你到醫院看他時,他突然表現出這種驚恐,於是你就開始懷疑是否真是自己幹的了,是嗎?”

“是的。”

“你和莫輝曾經有沒有過什麽語言或者肢體上的衝突?”

我搖了搖頭,有點納悶,“沒有,怎麽?”

鬱蘭說:“從我今天走你的房間,從那裏所看到的一切,我能夠知道你的潛意識裏有著很深的陰鬱,這也是為什麽我讓你把那些貼在窗戶上的舊報紙撕掉的原因。你害怕被人看破這一切,所以你不愛帶人去你的家,所以我今天也隻是去改變你的環境而並沒有一開始就指出這些問題,但是現在必須要和你說明了。”

我埋下了頭,突然感覺渾身都不自然,就像渾身地站在一個女人的麵前,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鬱蘭坐到了我的麵前,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你要放鬆,你太緊張了,你既然想弄明白是怎麽回事,那麽請你首先信任我,首先把我當成你真正的朋友,不要害怕將內心深處的陰鬱展現給我,你要相信除了你知道,我知道,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今天我們的談話。相信我,放鬆,好嗎?”

我緩緩地抬起頭來,鬱蘭的眼神充滿了女性的溫柔,再加上那低沉並帶有磁性的聲音,足以讓任何人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任何事。

我點了點頭。

“你的這種心理狀態通常會帶有比較嚴重的敵視情緒,雖然平時不表現出來,甚至你自己都不太了解這種情緒的存在,但是一旦有什麽事件誘發的時候,這種情緒就會爆發出來,讓你去做一些傷害他人的事情。所以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在潛意識裏麵對莫輝有那種敵視的態度。”

“沒有,我和莫輝的關係一直很好,就算有時候因為工作對他嚴厲點,但是絕對不可能對他產生敵意。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我回答說。

“嗯,那麽看來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我一直認為是不是那隻貓的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

“是啊,當年林原也曾經受到過這種暗示去做了一些自己並不知道的事。”

鬱蘭笑了笑說:“但是‘九命貓’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在事發之後,你還能做什麽呢?如果真要說是心理暗示的話,也許他們對莫輝做了些什麽,然後讓你往他的思路上想去想,懷疑你自己。”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莫輝住的是和那名保安住的同一家醫院。”

“所以我建議你先去查一下莫輝在住院期間都有些什麽人接觸過他。”

“但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對方是怎麽讓他看到我就會產生這種驚恐的感覺呢?”

“很難說,不過,也許是催眠!”鬱蘭說。

“催眠?”

“是的,催眠可以讓人忘掉一些事,也可以讓人產生一種錯誤的認識,對沒有發生過的事認為是發生過的,這完全在於施加催眠的人是怎麽誘導對方的。莫輝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但是大腦的意識是在活動的,在這種情況下,人沒有心理防範意識,很容易被深度催眠。”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謝謝你的指點,那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