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打定主意不讓韓永在自己去飯店位宿,所以一上出租車,她便吩咐司機往“就是咖啡店”開。

打從離開醫院後,任筱綠的手始終都和韓永在十指緊扣,一副永不離棄的態度。聽見她跟司機交代的地址,韓永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跟。她這是要留他過夜嗎?知不知道他會想歪?

任筱綠的回應是一臉堅定,更加用力地握緊他的手,臉靠在他耳畔,低語呢喃。“留下來陪我,我可以照顧你,而且……我不想一個人睡。”

經曆了這麽驚心動魄的除夕夜,她根本不願意裝勇敢一個人硬撐著,她想要有人陪,想要更珍借彼此可以在一起的時光。

不想一個人睡有很多種涵義啊!韓永在一聽,熱血沸騰,一股熱 流直往下腹而去。

“嗯!”他用力點頭,也收緊手掌的力道,用力回握,導致兩人的手心都沁著薄汗。

管她是哪一種涵義,就算筱綠要他當床墊給她用、當枕頭給她枕,他都心甘情願。

回到了咖啡店,任筱綠開門進屋,牽握著韓永在的手往二樓走去,她開了房間門帶他進入,讓他坐在她的**。

任筱綠的房間是一片深淺交錯的綠,白色的床單上頭點綴著綠色幸運草,湖水綠的畝幸、翡翠綠的地毯搭配上白色的牆壁,整個看上去就是舒服雅致。

但他可舒服不起來,畢竟是第一次來到她香閨,第一次坐在她的床鋪上,加上幻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他其實很緊繃,既期待又怕會錯意。

當韓永在環顧任筱綠的房間時,任筱綠已經從浴室裏出來,她抹了抹沾了水珠的手,柔聲對他說:“我幫你放了洗澡水,你先去洗繰,但是浴室門不要鎖,我怕你在裏麵頭昏暈倒什麽的,我隨時可以進去幫忙。”

“好……”韓永在暈陶陶地望著她發笑。

筱綠幫他放洗澡水耶!真好!她還說要進來幫忙……

其實他頭隻有一點點暈,不需要她幫忙也能自己處理得很好,但是她都自己開口說要幫了,不讓她幫,好像很傻嗎?

天啊!想象力開始不受控製地飛馳,想到一些很性感的畫麵。

“笑什麽呢?”任筱綠好笑地看著他問。“頭腦給撞傻了嗎?”她屈膝蹲著,與他的臉同高,當她發現他的眼神停在她的胸脯上時,她臉上一陣辣紅,難為情地撇開眼,聲音別扭地催促。“別笑了,快去洗。”

“哦……”他還是笑,她臉紅嬌嗔的樣子超美的。

韓永在笑著離開床鋪進到浴室,浴缸的水溢很舒服,他閉上眼睛享受。

十五分鍾後,浴室外傳來任筱綠關心的聲音。“你還好嗎?不要泡太久,省得頭又暈了。”

“唔……”他舒服地發出喟歎聲,繼續閉眼,將頭枕靠在浴缸邊緣。

接著,他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也聽見任筱綠走進來的腳步聲。

他張眼,看見任筱綠臉色紅得跟小泰佑一樣,手裏食著大洛巾站在洛缸旁,她眼睛飄到一旁,不好意思低頭看向浴缸裏的裸男春光。

“我幫你拿洛巾進來,你要起來了嗎?要不要我扶你?”

“好!”當然要!就算頭不暈也要她扶,不要的是傻瓜。

他手伸向任筱綠,她拉他一把,等他離開浴缸站穩後,她很快地把洛巾攤開,雙手繞過他腰部,幫他圍住令她臉紅心跳的下半身。

圍好洛巾後,任筱綠要抽身,韓永在卻不放人,順勢抱住她。

她的臉頰因此貼在他剛泡過澡的熱燙光**膛上,她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聲聲撞擊著她的耳膜。她自己的心跳也好不到哪裏去,又亂又急。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很清楚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事,重點是,彼此都不排斥,甚至熱烈期待著……

任筱綠緩緩自他胸膛抬起頭來,水眸閃著粼粼眼波,好不誘人。

韓永在低下頭,深情繾綣地含吻她的唇,又舔又吮,態度十分珍借。

熱燙的吻一觸即發,沒多久兩人從浴室一路吻到房間裏,接著雙雙倒臥在床鋪上。

……

歡愉的激 情過後,他鬆懈下來,頭埋在她頸意,嗅聞她清甜的發香,他吻了吻她的脖子,喃喃說:“好暈,原來撞到頭之後做激烈動作頭會這麽暈。”

任筱綠一聽,發出清脆笑聲,雙手捧著他的臉,又羞又笑地說:“我沒要你做得那麽激烈。”

“對!你沒有,是我自已心甘情願的,我想看你滿足呻 吟的樣子,好美……”她含嗔地掃他一跟,伸手棰他胸膛,臉色嫣紅不退。

他則是翻身躺在她身邊,手一伸,順勢將她帶往懷裏抱著,並且拉過被子遮住兩人光裸的身體,說著:“睡吧!我陪你。”

“嗯!晚安。”她吻他的下巴道晚安。

韓永在很快便睡著,他累壞了,連日來加班趕出貨,又開了三小時的車北上,再加上車禍,以及激 情的,他累斃了,抱著任筱綠,嘴邊掛著心滿意足的微笑,睡得跟個大孩子似的。

任筱綠在他懷抱裏仰頭看他,光是看著他閉眼熟睡的臉龐,她就覺得好甜、好溫暖……

隔天早上,韓永在和任筱綠被鞭炮聲吵醒。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早就聽見街道上有人在放鞭炮的聲音。

由於韓永在表示睡了一覺後身體感覺很舒坦,頭已經不再暈了,所以他們決定外出晃一晃,一方麵覓食早餐、一方麵也去走春一下。

但任筱綠還是有點擔心他的狀況,所以提議由她開車,載著小熊一起上陽明山賞初春的櫻花。

因為年假的關係,整個陽明山上都是遊客,車陣塞爆,花沒賞多少,人倒是賞了不少,還好身邊是親密的愛人陪伴,即使遊玩的環境沒有很好,但心情仍然愉快輕鬆。

“人太多了,我們別逛了,回去找間餐廳吃飯。”任筱綠被眼前的人潮嚇到,連要買個飲料喝都要大棑長龍,她索性提議趕緊下山。

韓永在咐議,兩人餓著肚子一起開車下山,這才發現幾乎每一家餐廳都客滿,沒預定還等不到座位,最後,兩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互問:“回家吃好不好?”一問完,兩人都笑了出來。

於是,不想在外頭人擠人,也不想在餐廳門口等座位或等外帶,他們很隨興地開車往麥當勞的得來速去,破例買了一堆高熱量食物,然後再去租了兩人都還沒看過的影片,開車回到“就是咖啡店”。

任筱綠停妥車子後,韓永在一手提著食物、一手牽著小熊的繩子下車,然後他繞到另一邊幫她開車門。

車門一打開,任筱綠才剛下車,小熊忽然前肢往上搭,叫了幾聲之後,鼻子對著駕駛座左邊的座椅調節杆的方位猛磨蹭。

韓永在和任筱綠疑惑地互看一眼。

任筱綠蹲下來摸摸小熊的頭,問:“小家夥,你在找什麽?那裏有掉什麽食物嗎?”

小熊不理她,繼續蹭啊蹭的。

“我來看看。”韓永在把食物放在車頂上,幹脆一把抱起小熊,又把駕駛座的座椅往後推,露出剛剛小熊亟欲探索的地方。

結果韓永在還沒看清楚那裏有什麽,背後就傳來任筱綠倒抽一口氣的驚呼聲。

“怎麽了?”韓永在擔心地轉頭看她。

任筱綠沒有搭理他的關心,她的心思完全被眼前那個閃亮的戒指給吸引去。

她越過韓永在,彎腰從駕駛座的底下拾起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正是幾個月前她所遺失的、讓她找得快瘋狂的求婚戒指。

她滿臉震驚,眼眶開始氤氬。“原來……掉在這裏……”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她的車子衝撞入田溝時,身子跟著往前衝,為了保護臉和頭,她伸手去擋,手因此敲撞到擋風玻璃,戒指應該就是那時候掉落在座位底下的,偏偏她沒發覺,一直以為是摔落到田裏的時候弄丟的。

韓永在看看戒指,又看見任筱綠臉上的激動神情,他心裏大概有了底。

他猜想,那枚戒指應該就是她前未婚夫送的求婚戒。

之前,在田尾樓房後方的池塘邊看螢火蟲時,筱綠曾對他說決定放棄尋找戒指,放下過去的感情,不再沉溺於過去的傷心往事。

韓永在表情陰鬱,他記得她說過的話,但是她呢?她自已記得嗎?會不會重新尋回戒指後,她的心又動榣了?

她看著戒指時眼眸熠熠生輝,那模樣令他對她沒了信心。

仿佛察覺到韓永在的不安似的,任筱綠將戒指放入外套口袋,然後,她偏頭對韓永在微笑,輕聲說著:“走吧!我們快進去吃漢堡,我快餓扁了。”激動神情已恢複,換上一副平常模樣。

“呃?”韓永在一愣。“哦……”

一手提著食物、一手牽著小熊,準備走進咖啡店。

不料,任筱綠卻把小熊的繩子牽了過去,然後,把自已的右手塞進韓永在空了的左手裏,與他牢牢交握,拉著他開開心心地往屋裏走,嘴上說道:“快點!薯條冷了就不好吃了。”韓永在心裏冒出一大堆問號,邊走邊觀察她。

這是怎樣?她怎麽忽然變得平靜了?那枚戒指對她意義重大不是嗎?她打算怎麽處理?

韓永在沒將心裏的疑惑問出口,一直到進入任筱綠的房間,把小熊放進它專屬的小握裏後,他看見她從一旁書架上拿出一個咐有精致小鎖扣、約莫蛋糕盒大小的鐵製盒子。

她打開盒子,裏頭放了一些東西,有芯寧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以前孤兒院的院長寫給她的卡片、領到笫一份薪水的薪資條……不是多貴重的東西,但都是對她而言有特殊意義的收藏。

當著韓永在的麵,她把那枚戒指從外套口袋中掏了出耒,很慎重地放入盒子裏,蓋上盒子,鎖上小鎖扣。

“你……”韓永在驚喜交加,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任筱綠的舉動。

任筱綠仰著頭看他,微微笑,安撫他的驚訝,她說:“我不是無情之人,過去的感情我無法輕易忘掉,但我也不會持續沉溺,所以我把過去收藏在這個盒子裏,你介意嗎?”

“當、當然不介意。”不隻不介意,他還很高興她這麽做,隻要她不是把戒指戴上,她要收藏在哪裏都行,畢竟那是一段刻苦銘心感情的見證物,她有資格保有這份珍藏。

任筱綠的笑容擴大,她點點頭,用輕快的語氣說:“那就好!”

接著,用雲淡風輕的態度背對著他打開計算機,放入DVD,然後拿出漢堡和薯條,催促韓永在。“我們邊看邊吃,聽說這部影片的聲光特故很棒……啊——”她驚呼轉頭。“你幹麽?”

忽然被韓永在從背後抱住,他的雙手從身後將她的纖腰牢牢抱住,下巴磨蹭著她的頸項,嘴唇吻上她的耳窩。

“我突然不想看影片了,我比較想看的是你。”他的熱血因她而沸騰,他渴望擁抱,想用具體行為表達對她的深刻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