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邊緣,一場追逐戰正進入尾聲。

呼呼呼~~~瘋狂奔跑的身影帶動著風呼嘯作響,四周不時傳來兵器的碰撞聲和人臨死前的慘叫。

哧!血光迸現!

鏡頭拉近,隻見一個披著覆有冬季不列顛島上隨處可見深綠草『色』苔蘚混合著冰磧碎屑,乍看上去幾乎和周圍環境無法分辨的人,手中鋒銳短劍直直從一個背對著他逃跑的日耳曼戰士脖頸間掠過,頭顱立時撕拉一聲斷口處粘著血肉滾落到地上,胸腔的血被體壓壓迫著噴『射』而出,無頭軀體向前慣『性』地崴了幾步方才倒地,死狀異常恐怖。

然而,殺人者隻是手腕靈活地轉動了一下,甩去劍身上仍舊溫熱的血跡,眼神再次瞄準了不遠處又一個正慌不擇路而逃的日耳曼人眼神中冷忙一閃,身形如風般地追了上去。

奧卡下達的命令很簡單,也很明確,所有還拿著武器的日耳曼人全部予以消滅,其實剩下的隻是一些漏網之魚而已,日耳曼人的主力已經被聚殲在了伏擊圈內,數百具屍體堆滿了整個凹地。

誘敵深入的計劃進行得超乎想象的順利,特種分隊肆無忌憚的挑撥毫無意外地讓日耳曼人陷入了報複的執念,數百手持簡陋裝備的日耳曼人咆哮著湧出營寨,如同『迷』途羔羊一頭徑直裝進了伏擊圈,結果不言而喻,等候多時的杜伊烏斯所部以及奧利安所部先是利用事先布置的陷阱給日耳曼人來了一記當頭重棒,摧其膽寒,而後伏兵四出用穩如磐石的盾陣朝著暈頭轉向的日耳曼人緩緩碾壓過去,處於優勢之下羅馬戰陣高超的殺敵效率讓這場不小的殲滅戰僅僅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河岸邊日耳曼臨時營寨,

“我已經比對詢問了俘虜,基本確認他們的人數有537人,其中青壯男子445人,其餘為女人,沒有老幼,而且那些女人據說也都是經過她們各自部落嚴酷考驗的合格戰士。所以,這夥日耳曼人完全是一個臨時組成的純戰鬥集體。很顯然,他們渡海來到不列顛是出於軍事的目的。”營寨中央的空地上,奧卡正戎裝披掛,長身而立。

一旁,提裏斯正匯報著剛剛刑訊俘虜得到的最新情報。

“他們分別來自朱特、盎格魯、薩克森三個部落,他們是受族長的命令聯合起來,到不列顛的目的是探察島上的局勢和情況,越詳細越好,探察完畢後腰立刻派人回去報告。”

“奧卡,現在看來,也許你之前所說的那種猜測是真的,日耳曼人也許真的打算渾水『摸』魚,趁著帝國放棄對不列顛的統轄而進行大規模的部落遷徙,而這批人,正好作為軍事先遣,搜集情報和立下前哨點,為後續即將到來的部族提供接應。”維斯特斯看了一眼奧卡,語氣中透著凝重。

“情況還不至於嚴峻到我們無法遏製的程度。這些人就算真的是先遣隊伍,那麽他們送回的情報無疑將會對日耳曼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有著直接的影響,我們可以試著從這方麵入手。”奧卡看著一隊隊士兵押著俘虜朝著廣場這邊走來,沉『吟』著說道。“日耳曼人的信息渠道非常閉塞,這些人隔著海峽根本不可能及時傳遞情報,所以他們隻能是派人回去送信,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就想辦法讓日耳曼人徹底打消來不列顛的念頭。”

聞聽奧卡此言,身旁眾人都不禁麵『露』驚奇之『色』,維斯特斯更是忍不住直接問道:“奧卡,難道你已經有了辦法。”

奧卡轉過頭,臉上一抹笑容顯現。

“其實,不用將情況想的那麽糟糕,一點點小伎倆也許就能騙過這些貪婪而又魯莽的日耳曼人。別忘了,斯多亞圖姆之戰結束隻不過才兩個多月,切膚之痛尚且曆曆在目,你覺得日耳曼人還敢自以為是地冒險嗎?”

腦筋靈活的提裏斯聽了,心底驀地就閃過一絲明悟,猛地『插』言打斷道:“奧卡,你是說,讓日耳曼人以為帝國並沒有放棄不列顛,就像帝國始終沒有放棄萊茵河、多瑙河防線一樣?”

奧卡眼中毫不吝嗇地給了提裏斯一個讚賞的目光,然後對眾人解釋道:“日耳曼人的心理很好判斷,他們就像是一頭饑餓的狼,看著身邊的不列顛就像是嘴邊的食物,一頭肥羊,以前因為有著帝國這個強悍牧羊人的庇護餓狼不敢覬覦,但現在牧羊人離開了,他就悄悄伸出狼爪試探一下,如果牧羊人真的不再出現,餓狼自然就會放心大膽地撲上去,享受美餐,可是,如果牧羊人突然出現,並且用獵刀狠狠對著狼爪砍一刀,你們說,那頭餓狼會如何?”

這麽一說,眾人立時明白奧卡的意思,維斯特斯更是如同陰雲一掃而空般地激動說:“積威日久、慘痛猶新,日耳曼人這頭餓狼一定會震恐驚懼,以為帝國隻是一時顧此失彼,並未放棄不列顛,精銳軍團正趕赴途中,日耳曼人得知,必然大驚失『色』,即便不徹底打消入侵不列顛的計劃,短期內恐怕也不敢再貿然舉動,隻會在一旁坐觀局勢的變化。”

奧卡微笑著給了一個正是如此的表情,補充道:“不過,這隻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真正想要絕了日耳曼人的貪念,隻能是我們在日耳曼人看破騙局之前穩定住不列顛的局勢,然後重建軍團擊退北方蠻族的進攻,麵對一個眾誌成城的不列顛,日耳曼人的威脅就會被大大降低,即便到時日耳曼人孤注一擲想要將不列顛作為粉碎帝國縱深防禦的突破口,我們也可以從容應對。”

“奧卡你這腦袋長得,簡直比那些羅馬的學者還要聰明,哈哈哈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經過奧卡條理分明的一說,眾人心中就日耳曼人遷徙的巨石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一陣輕鬆,緊張了半天的維斯特斯直接是爽朗大笑。

奧卡無語。

“杜伊烏斯、索古他們回來了。”

突然,眼尖的帕圖爾看到營寨口一行身影出現,立時喚道。

“哈哈哈,真是太痛快了!受了這麽多年的悶氣,今天一下子全都發泄出來了,真是太痛快了!日耳曼人厲害又能怎樣,老子一刀下去照樣一刀兩斷!”老遠的,就聽到杜伊烏斯那長年累月在大海上嘶吼出來的粗獷嗓音。

杜伊烏斯真的是從未有過的渾身舒暢,他已經服了十二年的帝國兵役,除了剛進入軍隊的時候,曾經參與過一次已經完全記不清楚的小規模剿滅海盜的戰鬥,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和部下們除了訓練維護戰艦就是百無聊奈地呆在巴約納,一天一天地浪費時光。

沒有軍人不渴望戰場的,特別是這個時代,水兵也不例外。更何況杜伊烏斯和他親手訓練出的這幫家夥,個個都是剽悍,比起精銳軍團士兵也不遑多讓,耐了這麽久的戍守日子已是到了臨界點,適逢其會奧卡帶著他們來到不列顛,一場戰鬥,杜伊烏斯所部當真是殺得酣暢淋漓,那戰場上的表現,就連奧利安率領的從斯多亞圖姆到西班牙一路跟著奧卡的精銳也是瞠目結舌。

戰鬥結束,杜伊烏斯仍是不過癮,直接將清理戰場的活丟給了奧利安所部,領著部下協助特種部隊就朝那些僥幸逃出的日耳曼人追了上去,現在才回來。

“杜伊烏斯,哦哦,看看你的身上,你的鎧甲就像是被紅『色』的染料重新漆了一遍,看來你的戰績足以讓所有人誇耀。”看著大步走來渾身浴血的杜伊烏斯,奧卡微笑著上前。

“哈哈哈,當了這麽多年的兵,第一次感覺手中這把劍不算是個擺設!包圍的時候,老子殺死殺傷了21個日耳曼人,之後我要親手宰了7個家夥,真是太痛快了,哈哈哈!”杜伊烏斯揮舞著手中的戰劍,短劍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幹涸的暗紅『色』,的確是飽飲鮮血,而杜伊烏斯的大笑言語更是讓大家都心情好了起來。

“好了,現在該是處理這些俘虜的時候了。”大家聊了一下,奧卡示意進入正題。眾人立刻表情恢複一片肅穆,隨著奧卡走到排成一排被士兵們按跪在地上猶自掙紮切齒的日耳曼人麵前。

來到僅存的70多名俘虜麵前,奧卡邁出一步,微微抬起下頜以勝利者應有的姿態俯視著那些或戰栗、或憤怒、或呆滯的麵孔,用日耳曼人的語言開口道。

“戰鬥已經結束,你們全軍覆沒,因而成為羅馬的俘虜,不過作為對對手的尊重,我會告訴你們我的身份,我的名字叫奧卡?奎裏納斯,如果你們中間有誰參與過斯多亞圖姆之戰,那麽也許你會聽說過我的名字,而現在,我是帝國駐不列顛行省總督及不列顛所有軍隊最高指揮官,不過那並不重要。”奧卡的眼神淩厲掃過那些俘虜的眼睛直到他們無可避免地『露』出畏懼神『色』,接著說道“羅馬人不喜歡浪費時間,更不喜歡在敵人身上浪費時間,不過我還是仁慈地決定給你們一個機會,我會釋放你們中的一部分,不過,誰會被殺誰會活下來由你們自己選擇。”說罷,奧卡揮了揮手,左右數十名士兵立刻上前,叮叮當當在每個俘虜的麵前丟下了一把匕首。

看著那些眼神中忽然凶惡完全消失而隻剩下求生**的日耳曼人俘虜,奧卡心底冷笑,麵上卻是平靜地說道:“你們在不列顛殺害了數百手無寸鐵的帝國臣民,作為懲罰,你們都應該被處死,不過我需要一些人回去給你們的族長帶個口信,所以你們中間可以有三十人活下來,無論男女,撿起你們的匕首,或者殺死你身旁的人,或者被殺死,總之,我希望等我回來時,這裏隻有三十個人站著。”

話音落下,奧卡轉身,幹脆地離開了,杜伊烏斯等人緊隨其後。而場上的羅馬士兵紛紛退開,沿著遠端布成一個大圓陣,將70多名日耳曼俘虜圈在了中間。

77個人,77柄匕首,30個生存的機會,沒有選擇的餘地……

遠處,杜伊烏斯回頭看了一眼遲疑著撿起了匕首的俘虜們,疑『惑』著問道:“奧卡,何必這麽麻煩,直接砍了47個不就行了。”

奧卡轉過頭,表情淡然,然而說的話卻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保護公民,這些人殺害了帝國的臣民,作為懲罰他們每一個都該死,而現在,我隻是處死了大部分而剩餘的30個人,我隻是留給他們一輩子的噩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