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  始末

奧卡居然毫發無傷地『露』麵了!他沒有死?

廢話,奧卡當然安然無恙(要是死了,這書就玩完了),諾丁山遇刺後偽裝成重傷昏『迷』包括其後的一係列舉動全都隻是圍繞著引蛇出洞這個核心目的而精心設計的一場騙局。奧卡在遇刺後第一時間就敏銳意識到這場刺殺陰謀絕非表麵上這樣簡單,一定還有龐大的後續計劃,那麽,如何應對無疑直接關係著對陰謀的偵破。

與其公開『露』麵、不得已辟謠穩定秩序,使那些陰謀者驚懼審慎之下藏頭『露』尾起來,不如冒一次險,詐稱重傷不治,暗中監視,等到那些野心勃勃、不甘寂寞的家夥一個個大搖大擺地跳出來,再雷霆出擊一網打盡。

當然,不同的對策意味著不同的風險和結果,還必須考慮方方麵麵的影響,而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弄巧乘坐、局麵失控,所以這至少需要高層的配合,所以,奧卡這一次並沒有再犯個人英雄主義。事實上在從諾丁山乘坐馬車歸返,奧卡故意讓衛士單獨讓達利爾進入車廂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提前進行布置,不過,真正的計劃步驟還是在抵達總督宅邸後,當夜秘密派人召集所有值得信任的嫡係部下前來共同商議討論後製定的。於是,一個針對潛藏在倫敦的外來襲擊者以及本地同謀者的布局悄然展開。

但讓奧卡和其他參與此次計劃的官員沒有想到的是,後續的情況發展遠比他預料的要順利得多,不等他們暗地釋放更多偽造的誘餌來營造出局勢動『蕩』不安、矛盾激化的假象,那些潛藏的家夥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興風作浪,雖然明麵上這些人的確十分小心,但麵對坐鎮總督宅邸、借助保衛處散布天羅地網,監視著整個倫敦一舉一動的奧卡來說,那點手段實在不夠看,那些家夥的伎倆在無處不在的保衛處特別外勤人員的監視下,暴『露』無遺。

但即便如此,已經掌握了很多關鍵情報,甚至足以將所有『露』出水麵的家夥一網成擒,奧卡還是很耐心地等待著,直到今天,因為他在等一個人,一個暗中作為那些外來襲擊者的頭目、掌控著這場陰謀大局並且在本土貴族間遊走穿針拉線的家夥,因為,某種說不出的直覺一直在告訴奧卡,這個人,似乎是舊識。

以上,就是這些天以來奧卡秘密進行的活動以及今日在議會上出人意料地『露』麵,破滅陰謀的來龍去脈,說起來,的確很簡單,但其中的凶險卻是不足為外人道,政治曆來如此,敵我都是相互算計,當然充分準備和擁有更多資源的一方占據優勢,但誰也不可能算無遺策因而最終鹿死誰手,往往具有很大的曆史偶然『性』,如果用後世流行語來說的話,那就是靠天吃飯、靠人品過活。

就比如這一次遇刺事件,現在看來,最初的遇刺事件似乎隻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和引子,就像是一個故事的開頭,幾乎不會有多少人去關注,因為顯然後續的劇情才是真正的看點,但就奧卡來說,他可沒有這麽“過人”的先見之明,事實上,當時,他飛身將科內莉亞撲開之後就感到後心中箭的瞬間,他以為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很憤怒但也隻能無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不是內褲外穿的超人,一支淬毒的利箭,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不過,結果是,他當然沒有死,而且是毫發無傷。好吧好吧,不管你指責這是無恥地豬腳光環在作祟還是大罵某個無良作者太過厚顏無恥,居然這都能安然過關、好歹也得重傷、躺上個把月,平息一下眾怒吧。無論這個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結果聽起來多麽像是一個無稽之談,但我要說,這——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不管你怎麽想,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隻能信了……

當然,奧卡也不全是因為氣運才僥幸逃過一劫,事實上,當時他貼身內穿的精致鱗甲才是救了他一命的真正功臣!因為當時奧卡剛剛從威特尼前線回返,便被科內莉亞拉出來郊遊,故而隻是脫去了外麵的厚重甲胄,至於那件由軍工廠采用先進新工藝特製的專門為奧卡量身訂做的輕便堅固鱗甲內甲,奧卡卻沒有卸下,卻沒想到這無心之舉卻恰恰讓襲擊者的必殺一擊功敗垂成。

遇刺之時,襲擊者使用的是一種特製弓弩,犧牲了『射』程而極力增強了精準度,以確保能夠一擊即中,因而,當從三十米開外林中『射』出擊中奧卡後心的時候,那支箭已是強弩之末,若是奧卡隻是單單穿了外麵的那件外套,自然還是可以穿縞素的,但偏偏奧卡在裏麵還有一件精良的內甲,也許比不上傳說中的金絲軟甲刀槍不入,但這種采用了先進工藝、兩層垂絡、類似於後世防彈衣原理的鱗甲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刺破外衣的利箭,將箭矢牢牢卡在了鱗片甲葉上。於是,那支原本應該是必殺的箭的唯一效果就是將推開科內莉亞後重心有些不穩的奧卡推入了深潭,而因為箭頭沒有刺破肌膚,上麵淬有的劇毒也就無用武之地,傷害也就無從談起了。

對於這些,當時由於科內莉亞的及時呼救,四周離得不遠、暗中保護的衛隊快速趕來而匆匆逃離的襲擊者並沒有發現,他們四個人穿過山地軍團由於草草拉起的警戒圈潛入進去可以,但要想在反應過來的山地軍團圍堵下飄然離去可就沒那麽簡單了,所以他們隻能果斷撤退而沒有上前確認奧卡的死亡,卻沒想到這一疏忽直接造成了今日的一敗塗地。

“衛士何在!關閉大殿!立刻將所有手臂上沒有係綁紅『色』絲帶的議員全部逮捕,敢於抗拒者準許就地擊昏!”一襲高貴的紫『色』金絲鑲邊長袍的奧卡麵帶微笑地緩步走到議會『主席』位上坐下,而隨即一直不發一言的奧利安忽然邁步而出,高聲朝四下大聲高喝。

不等從絕望的震驚中驚醒過來逃走,老艾塞克曼就看到,大廳四角的休息室門突然齊齊轟然洞開,整齊一致的腳步聲響起,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握盾牌和短劍,列隊跑步魚貫而入!

“快跑啊!”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突然淒厲地喊出一聲!

頓時,原本因奧卡的現身而陷入鴉雀無聲的大廳內立時火山爆發似的『亂』成一團,那些參與了陰謀的議員們紛紛神情驚恐地四散,奪路而逃,擁擠成一團猶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不時有人從上麵的環形坐席上被推搡滾落而下,發出聲聲慘呼,高喊、求救、嘶吼聲各種喧囂的噪音此起彼伏,在人群湧過的地板上甚至還可以看到不少被踩掉的鞋子。

奧卡端坐在『主席』為上,眼神中帶著鄙夷和冷酷地單手撐腮,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鬧劇,看著這些貪婪的貴族在麵臨絕境時的醜態。

轟!就在離大廳正門最近的議員們麵目扭曲地衝到門前,伸出雙手仿佛探向那觸手可及的生路的時候,兩排擁有同樣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神情肅然猶如雕塑的士兵忽然閃現而出,合力將大廳正門轟然閉合,而後組成盾陣,攔在了大門之前。

“不!”一陣陣絕望的高呼響起,那些衝到門口的議員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唯一的生路就在眼前關閉,原本就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孔終於徹底變形。赤紅著雙眼,這些喪失了理智、因為恐懼而內心崩潰了的議員們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試圖用人海戰術衝破攔阻。

可惜,在這種狹窄的地形中,羅馬軍團的盾陣幾乎是牢不可破的壁壘,麵對著一擁而上的議員,擋在門前的士兵們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直到那些議員衝到麵前的一刻,才猛然齊齊高喝一聲踏步上前,手中盾牌猛然翻起砸出。

“啊!”~~~

“我的臉!”  “我的牙齒!”

……一片慘呼響起,迎麵衝來的前排議員一個罩麵就全被砸翻在地,不少人臉上盡是血跡,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著。

而如牆而進的士兵們卻是視而不見地直接踩在這些人的身上,再次揚起盾牌,將第二排的議員砸翻在地,有條不紊地將任何敢於反抗的人製服。

而在這些人的身後,大廳內,從四麵休息室中走出的衛隊也開始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井然有序地控製著局麵,從後包抄,隱隱將所有擠在一起的議員圍在了中間,然後組成盾陣,緩緩『逼』上。

『主席』位前,此刻,就隻剩下奧卡、艾塞克曼和瓦萊斯特。

老艾塞克曼並沒有逃走,因為他很清楚,那隻是徒勞,從奧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他的圖謀徹底破產,他將麵對,也許是漫長的監禁又或者是幹脆的絞刑。

“總督閣下,你再一次漂亮地獲得了勝利,不列顛,從此之後將徹底臣服在你的腳下。”老艾塞克曼忽然鎮定了下來,神情平靜地望向奧卡,開口說道。

聞言,奧卡直起身體,上身微微前傾,漆黑的雙眸凝視著艾塞克曼的雙眼,說道:“臣服?嗬嗬,你果真是頭老狐狸呢,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忘給我安上一個罪名以此來稍稍掩蓋你的醜行!艾塞克曼,你太貪婪了,當然,你更愚蠢。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下令處死你,我會將你遣返大陸,關進羅馬的監獄。不要感激於我的仁慈,這是瓦萊斯特閣下為你求的情,我隻是順手推舟罷了。”說完這些,奧卡重新靠上了椅背,臉上帶著一絲十分期待的笑意。

果然,當聽到奧卡所說的話後,艾塞克曼猛的轉過身,眼神死死盯住了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瓦萊斯特的右臂上,那裏,一條紅『色』的絲帶赫然在目。

“你?!”老艾塞克曼目眥盡裂,抬起手,顫抖地指著瓦萊斯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瓦萊斯特微笑著轉過臉,毫無畏懼地直視艾塞克曼,語氣淡然地緩緩道:“很憤怒嗎?看來你真的是老了,別忘了,我們可是爭了一輩子的仇敵呢?欺騙你,不是很正常的做法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