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繁銘暗中以才氣給方運傳音,道:“不知你看沒看過以前的學海資料,第二首詩能達到這種效果的極少!足以位列前十!”

方運回答道:“畢竟雷謨是大學士,之前的人再有天賦,也不過是進士,若是比才氣可能毫不畏懼,但學詩也比道理,閱曆更占優勢,所以文位越高優勢越大。若是寫文章或經義,不用想,那位笨大儒絕對一騎絕塵,把我們遠遠拋在後頭了。”

“是的,雷謨在勸學詩中就表現不凡,這首惜學詩更上一層樓。此人……若是從學海獲得好處,再加文曲天降的助力,恐怕必成大儒。其他大學士也不弱,你等於在跟數位大儒競渡。更何況,學詩的效果很多,有些雖然對垂釣有用,但可能對競渡作用不大,這點無法掌控。就算能掌控,你為了船速而忽視垂釣,也可能錯過許多好的文心魚。”

“到外海還有一段距離,讓我考慮考慮。”方運道。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興奮地叫道:“李兄釣到文心魚了!”

方運急忙看去,就見一艘普通的帆船之上,一位中年進士右手握緊釣竿,左手去抓魚鉤上一隻活蹦亂跳的文心魚,足有四寸半。

在進士碰觸文心魚的一刹那,文心魚立刻安靜下來,嘴巴一張一合,頭顱中的球狀光源發出明亮的光芒。

那中年進士小心翼翼摘下魚鉤。

旁邊的人大聲問:“李兄,這是什麽文心魚?”

又有人道:“鱗片為白色,應是普通文心,隻是不知道是哪一種。”

全船隊的人都高興地盯著那人和那條文心魚,這可是船隊所得的第一條魚,而且在高速前行中的收獲,就算是巧合,也是個好兆頭。

“是文心禍從口出!”那李進士道。

“恭喜!”眾人紛紛道喜。

禍從口出是不錯的文心,讀書人無論是用戰詩詞、唇槍舌劍還是文膽,隻要攻擊沒有落空。就會激發禍從口出的力量,會形成某種輕微的負麵力量影響敵人。

哪怕是上品禍從口出造成的影響也很輕微,但是,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這種輕微的影響足以扭轉戰局!

禍從口出被妖蠻認定為最無恥的力量之一。

在兩界山的時候,兩族基本隻進行同位階之戰,而低位階可以挑戰高位階,高位階不能主動殺低位階,這也是雙方對各自底層的一種保護。

可大儒一旦擁有禍從口出文心。使用大範圍的詩詞攻擊到對方的大妖王後,往往會形成方圓數十裏的餘波,餘波本身不會傷到低層的妖蠻,但禍從口出的力量會影響到範圍內的所有妖蠻。

兩界山常常會出現一種情況,數萬妖蠻正在攻城,突然有的妖蠻眼前出現幻覺殺向同伴,有的妖蠻中毒或身染疾病,有的妖蠻氣血不穩,有的妖蠻看不清前方,有的妖蠻運氣很差突然摔跤。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這種時候,讀書人必然會抓住機會斬殺一部分。

這種力量依舊是餘波,不算人族大儒不遵守協議,讓妖蠻毫無辦法。

禍從口出和奮筆疾書不一樣,不能連續使用,每次使用之後,文心燈火就會縮小幾近熄滅,然後等慢慢恢複為正常的燈火才能再次使用,許多文心如此。

方運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把這條文心魚放在心上。鑒於奮筆疾書與口是心非兩顆文心都是上品,方運對五尺之下的魚毫無興趣。

不足一尺的文心魚得到的再多,形成的也隻是下品文心。隻有五尺長的文心魚才能形成中品文心,隻有一丈長的大文心魚。才能形成上品文心。

文心雖然越多越好,但若是品質太低用處不大,比如下品的禍從口出,對妖侯之下的妖蠻有影響,但對妖王甚至大妖王幾乎毫無用處。

那雷謨的樓船加速衝鋒後,速度恢複正常。不多時又再一次加速衝鋒,逐漸遠離宗雷兩家的船隊,與方運越來越近。

在這個時候,許多讀書人開始吟誦自己的惜學詩,各種各樣的光芒降臨到他們的船上,有的船速度提高一些,有的船更加堅固,有的船沒變但釣竿變長,還有的多出船首像。

“哈哈,我的魚線增長了!不錯。”

“我的樓船後麵多了一股風,更快了一分。”

“你們看笨大儒的!”

方運本來在思索,不想管別人,可聽到有人說笨大儒,按捺不住看過去。

就見一身紫衣的田鬆石站立在帆船之上,而他的船頭上多了一頭旗魚的船首像。

旗魚可是魚中速度最快的,尤其是旗魚妖,一旦發起衝鋒,速度遠超蛟馬!

在海中,旗魚妖是龍族四大禁衛族群之一,令所有水族聞風喪膽,因為比它們強的永遠追不上它們,而比它們弱的則永遠逃不掉。

就見田鬆石的帆船不斷加速,一開始速度還不如中型的艨艟戰船,可不一會兒便將其超越,很快與樓船並列,最後超越所有樓船,僅比方運慢一絲。

方運輕輕點頭,如果說第一輪作詩證明了田鬆石天賦差,那這第二輪田鬆石一鳴驚人,證明了天道酬勤,哪怕在詩詞上沒有怎麽天賦,但有足夠的學問和閱曆,也可以在任何環境中出頭。

這第二輪越快作詩約好,方運很快誦詩,和其他人一樣,隻是輕聲口誦,沒有舌綻春雷。

“一寸光陰一寸金,

讀書不覺春已深。

不是同窗來引笑,

周情孔思正追尋。”

突然,一道光芒自天而降,落在方運的釣竿之上,但釣竿隻是多了一層薄薄的光芒,沒有其他異象。

許多人都在暗中留意方運,發覺光芒落在釣竿之上,輕聲歎息,又發現釣竿的異象不明顯,意識到方運的詩可能失敗了。

一些崇拜方運的讀書人目光暗淡,似乎方運的神話被打破了。

方運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挫敗感。

“哈哈哈……”宗雷船隊中傳來多人的大笑聲。

“競渡之中,光照釣竿,方虛聖,您真是不幸啊!”

“關鍵是光照釣竿沒有引發絲毫的異變,多了一層光芒而已。”

“濟王可敢當眾朗誦一次?”雷龍闊舌綻春雷道。

連最近的田鬆石都沒有聽到,華玉青舌綻春雷問:“方兄,可否重新朗誦你的惜學詩?若是不便就算了。”

方運點點頭,把整首詩以舌綻春雷朗誦了一遍。

當第一句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為之一振,這句語意很淺顯,但卻異常精煉,點出了時間的珍貴,讓人本能覺得珍惜時光,如同當年那句“每逢佳節倍思親”一樣,讓人聽後立刻意識到是名句,可以反複琢磨。

之後的意思一樣不深奧,是說方運因為珍惜時間,廢寢忘食,忘記了時間,要不是同窗的笑聲驚醒了他,依舊在學習經書,體悟周文王和孔子的思想感情。

“好!”許多人轟然叫好。

“僅僅一句‘一寸光陰一寸金’,就足以鳴州!方虛聖言語之精準幹練,天下一絕!”

“‘周情孔思’四字亦有可圈可點之處。”

“這首惜學詩雖然未能讓龍船加速,但光芒既然落在釣竿之上,必然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

“你們看,宗雷船隊上的人誰還敢取笑方虛聖?”

李繁銘舌綻春雷道:“雷龍闊,方運敢當眾朗誦一次,你敢朗誦你的嗎?雷謨大學士似乎寫的惜學詩也不錯,可敢當眾朗誦一次?”

雷家人沉默了,方運這首詩整體一般,但僅僅一句“一寸光陰一寸金”就能技壓群雄。

宗識冰嘴硬道:“那又如何?哪怕他的釣竿能釣天釣地,釣光學海文心魚,若競渡失敗,最後所有的文心魚也依舊是我們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我們船隊,已經開始加速了!”

方運看了看宗雷船隊,其中有十一艘樓船超出了其他樓船,其中有三艘的速度已經與龍船持平。其餘速度增加不明顯的樓船,船體也出現各式各樣的變化,有的變得能抗擊海浪,有的變得能抵禦大風。

方運船隊的樓船也有變化,但隻有三艘樓船加速,勉強能跟上笨大儒田鬆石的航道。

雙方差距明顯,宗雷兩家的實力太強。

除了這兩支船隊,其他地方的船隻整體速度有明顯提升,二十多艘樓船的速度已經不下於方運的龍船,有三艘甚至比方運還快了一絲。

“這就是學海,充滿了機遇,哪怕前麵的詩詞差,後麵若能雄起,也有機會趕超。”

“方虛聖……也該遇到一些挫折了。”

“學海,比的是人生,大學士和大儒優勢太大。”

“這還沒遇到風浪,若是深入學海,他們的優勢更大。”

“你們就不好奇方虛聖的這首詩給釣竿帶來何等增強嗎?”

“這種事怎能隨便讓方虛聖說?你問問別人願意說嗎?”

“說的也是。”

方運根本沒有在乎別人的看法,看了一眼前方的外海,手握釣竿,感應新的力量。

在選擇詩詞的時候,方運猶豫了許久,若想要增加船速,自己有五成的把握成功,但問題是,船速再快,若遇到那種頂級的文心魚,也很難釣到,不如想辦法增加垂釣的成功率。

最後,方運選擇了這首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