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頭獄卒的鎖鏈上,竟然鎖著一頭昏迷不醒的熊妖王,方運記得這是熊屠的屬下。

那巡獄將軍居高臨下,俯視方運,雙眼一藍一紅。

紅眼可察罪行,藍目可窺心神,這是擁有遠古“獄龍”血脈的標誌,不過這巡獄將軍的雙目乃是鎮罪獄龍賜予的力量,並非真正的獄龍血脈。

巡獄將軍全身纏繞著黑色的鎖鏈,束縛囚禁一切敵人,而同位階的巨刃屠夫則是隻會殺戮,屠滅牢獄中一切可疑之人。

嘩啦啦……

巡獄將軍身後的八條粗大的鎖鏈飛到半空,每一條鎖鏈都有人腰粗細,如同八條巨蟒撲向方運,其餘的獄卒在全員加速中也揮舞著長長的鎖鏈。

“尨!”方運張口誦出龍語,如千龍共嘯,聲震四方。

那些獄卒立刻嚇得停在原地,身上的鎖鏈輕輕抖著,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巡獄將軍的鎖鏈懸停在半空。

巡獄將軍雙目爆射出耀眼的亮光,形成兩道錐形光芒籠罩方運。

方運隻覺肩頭一沉,身下的戰詩軍馬慘叫一聲消失在地麵,方運差點摔倒。

巡獄將軍雙眼放射的光芒竟然隱隱封鎖前後的空間,甚至入侵方運的文宮,讓方運感應到這位巡獄將軍的力量相當於大儒或大妖王,而且是頂尖的。

“放肆!”方運不僅沒有膽怯,反而昂然以龍語怒喝。

巡獄將軍氣勢一弱,張嘴以龍語問話,聲音空洞又僵硬,嗓子好似被堵著似的。

方運側耳傾聽,足足一息後才判斷出巡獄將軍的話翻譯成人族語應該是“何人”兩字,由於今古龍族語有區別。沒能第一時間聽懂。

方運模仿巡獄將軍的語調以龍族語道:“吾乃文星龍爵。”

巡獄將軍雙目一閃,露出疑惑之色,隨後四條馬腿彎曲。跪在地上,其餘獄卒立刻下跪。

“恭迎上使。”巡獄將軍道。

“本爵此來鎮罪殿。發現古妖一族偽裝成龍城士兵潛入,古妖之後代妖蠻亦在其中,皆可斬殺!部分人族乃是我的部署,抓而不殺。”

“何為人族?”巡獄將軍一藍一紅的雙目輕輕閃爍。

“和我相仿,與帝族相似,但沒有帝族的玉甲,力量也不如帝族。”方運無奈,隻能用帝族來打比方。畢竟帝族之後就是龍族,龍族應該還留有對帝族的記憶。

“原來您是帝族後裔,屬下自當小心處置。屬下職責所在,即刻抓拿古妖,告辭!”巡獄將軍說完也不等方運答應,不管不顧加快速度,向前衝去。

而那頭拴著熊妖王的獄卒先把熊妖王扔進附近的一座牢籠中,然後跟上去。

鎖鏈摩擦地麵形成的嘩啦啦聲音在天地間回蕩,很快消失不見。

“那巡獄將軍是龍獄的力量製造,有了一定靈智。見到我雖然下跪,恐怕有些不甘心,畢竟他的力量強於我太多。而龍爵在龍族至少都是聖位。不過無妨,隻要能阻攔古妖和妖王,我就有更大的機會進入鎮罪正殿。”

方運心中想著,重新書寫《大漠夜馬》,繼續向預定地點前行。

一路上,方運遇到多個拖著鎖鏈行走的獄卒,隻要發出龍語就能讓對方避開。

這些普通獄卒殺傷力或許不如戰像,但他們的作用主要是抓捕和束縛,遠比戰像更能輕易捕捉到妖王。

半刻鍾後。方運又遇到兩頭獄卒,而一頭魚頭人獄卒身後的鎖鏈竟然捆綁著大學士譚禾木。

譚禾木是反對方運拿走所有龍族碑文的四個人之一。不過他隻是想按規矩來,並非連平潮那種故意展開攻擊。

方運心中思索。若是營救譚禾木自己有生命危險,根據之前說的不談情誼隻談私利,絕不會救,但現在舉手之勞,情況不一樣。

“畢竟你我是隊友,舉手之勞理當相助。”方運選擇遵守君子之道,以直報怨。

方運低喝一聲,命令獄卒放掉譚禾木。

兩個獄卒先是下跪施禮,然後其中一個獄卒一抖鎖鏈,譚禾木滾向遠處。

兩個獄卒離開,方運騎馬抵達譚禾木身邊,譚禾木正好睜開眼睛。

“呃?雲方……方虛聖,您也被獄卒抓到了?這裏應該是……這裏不是囚籠?”譚禾木急忙起身,又驚又喜。

“嗯,我從獄卒手裏救下你。”方運道。

譚禾木立刻躬身作揖,感激道:“多謝方虛聖救命之恩。”

“無妨,都是隊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應該慶幸沒有遇到罪龜囚車,除了五頭古妖王有一絲機會逃脫,連我遇到都會被抓捕。”

“您能驅使噬龍藤,不能命令罪龜囚車?”譚禾木道。

“噬龍藤畢竟是活著的生靈,而且也並非是我驅使,是它遵守龍城的規矩。罪龜囚車是鎮罪殿各種怨念的力量集合,別說我,沒有龍獄的特殊龍符,連龍族半聖遇到都隻能逃離。”方運道。

“唉,希望我們不會遇到。咳……老夫正式向您道歉,若是早知道您的身份,我斷然不會反對您得到所有的龍族碑文。老夫嘴上說是為了公正,其實還是有私欲在作祟。”譚禾木輕歎道。

方運道:“人都有私欲,你雖反對,但無害我之心。如若被獄卒抓到的是連平潮,我一眼都不會看,當擦肩而過。”

譚禾木猶豫片刻,道:“方虛聖,有些話不便出口,若是說出,有出賣朋友嫌疑,但若不說出,在下又覺得違背仁義道德。”

方運微笑道:“這需要禾木先生自己取舍。拿我自己舉例,做選擇的時候,我會首先傾向於無辜者,再傾向於犯下小錯之人,但不會傾向於大罪之徒。”

譚禾木怎能聽不懂方運話中的意思,輕歎一聲,道:“你們進入花壇後,連平潮因為沒有聖頁敕令,想教唆我們與你決裂,甚至提到了聖廟通緝令,明顯是想加害您,但我們三人都堅決反對。我們是有私心,但絕無惡意。不過,我還是得為連平潮說句話,他以前或許敢加害您,現在得知你是方虛聖,應該已經嚇破膽。您的身份被揭穿後,我發現他的手一直在抖。我說這些,就是想提醒您,稍稍提防一些。”

“嗯,我記下了。謝過禾木先生。”方運道。

“咳,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譚禾木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