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食舍與尋常文院的並無區別,方運著重檢查了食舍的衛生與食物的安全,雖然有些許瑕疵,但沒有什麽大問題。

楊尋樓則保證下一次方運到來的時候,食舍在各方麵會變好。

不多時,飯菜齊備,方運與眾人一起坐在食舍中吃起午飯,笑著稱讚女廚師們手藝好。

吃過午飯,方運讓在這裏讀書的女學子們去休息,自己和巾幗社的少數高層繼續在文院中散步,天南海北聊著。

方運對各方麵的了解遠超這個時代的人,所以對文院做出了一些合理的規劃。

“那些富貴人家的女子,年少時都會跟男孩一起學幾年蒙學,之後大都會放棄學業,不過,這些人家管得嚴,不便發展太多的女學子。倒是那些貧苦人家的女孩不一樣,隻要你們答應管飯,說教一些簡單的蒙學和女工,那些貧苦人家巴不得送女孩來。”

“你們這個模式不錯,我看,可以在各國推廣。不如就從景國開始,景國的這些事就讓趙紅妝去做,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人見過她,她絕對沒問題……”

“還有教學方式……”

方運慢慢說出自己的看法。

待方運說完,楊尋樓忍不住低聲道:“虛聖大人,您說的這些都很好,我們也都願意去執行,但……很多事並非您想的那般簡單。巾幗社的大門,不能再被砸爛。”

許多女子目露哀色。

“我既然說出,就一定能做到。”方運微微一笑。

這些女子滿腹疑惑,有幾人甚至想反駁,可方運的身份地位太高,根本不敢反駁或指出,隻能把話咽回肚子裏。

方運說的一些,巾幗社的女子們要麽已經想過,要麽連想都不敢想,當年那些被禮殿懲罰的女子的悲慘經過曆曆在目,這個農莊敢繼續開下去。已經是莫大的勇氣。

巾幗社之事,絕不是隨隨便便看一陣就可以決定,連半聖都未必敢為巾幗社做主。

若是幫助巾幗社。那可不是區區雷家或雜家的問題,幾乎就等於與男權至上的整個人族做對,甚至於,由孔聖世家與亞聖世家組成的七大亞聖世家都可能會有人阻撓。

他們不會傷害到方運。但絕對能夠讓巾幗社在短時間化為齏粉。

一些女子低著頭,有些失望,覺得方運太不了解實情,他說的那些,簡直就是空中樓閣,而非高屋建瓴。

眾人走了一陣。找個地方歇息。開始談詩論文,討論時政,氣氛再度活躍起來,巾幗社的女子對這些方麵都感興趣,她們這些人若是擔任小官吏,絕對不下於許多男讀書人,有些方麵甚至更加出色。

一個時辰後,方運突然側著頭,不知道在聽什麽。隨後微笑道:“對了,我聽說你們這巾幗書院與其他文院不同,有一處大校場,讓這裏的學子們可以按照軍中方法強身健體,甚至允許女子修習兵法。”

眾女聽到“巾幗書院”四字,精神一振,頓時覺得方運越發和善可親,但隨後心中暗歎,這四個字,也隻能在這裏說出來。

楊尋樓道:“那請方虛聖移駕校場。一邊走一邊說。”

“好。”方運道。

楊尋樓繼續道:“我們許多女子對男子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男子的身體普遍比女子強壯。我們巾幗社建立校場,為的是當我們麵臨妖蠻或其他敵人之時,至少可以拿出武器進行最後的反抗,而不是閉目等死、任人魚肉!”

方運輕輕點頭,道:“你們巾幗社目光長遠啊,這才是未雨綢繆。人族一旦遇到危機,那便是**,哪有時間再去做什麽。”

“方虛聖過譽了。或許隻是我們巾幗社的一己之見而已,上不得台麵。”楊尋樓道。

眾人一轉彎,一處空曠的校場就在前方,那些女學子正在以軍中的方式鍛煉身體,隻是有所區別,強度並不高。

那些年紀較小的女子在跑步,其他女子大都在練習刀盾,隻有那些身高馬大的女子才練習弓箭,像長槍之類的兵器並不適合她們。

楊尋樓平靜地道:“真正的公平,是在家國人族危難之際,我們可以因為體弱躲在男人的背後,但也可以選擇與敵人作戰!”

方運道:“未必所有女子都像你這般想。”

“未必所有男子都可舍生忘死。”楊尋樓回敬道。

方運大笑,沒有生氣。

方運饒有興趣看著校場上操練的女子,道:“除非所有男人都戰死沙場,否則讓沒有文位的女子趕赴沙場是在害你們。而且,你們要改變一個觀念,不要覺得自己是女子就沒在抗擊妖蠻,你們種植的糧食,你們紡織的衣服,你們所做的一切,都在直接或間接幫助人族抗擊妖蠻。”

巾幗社的女子們十分高興,因為從來沒有人如此說過。

方運繼續道:“若真有女子想要報效人族、抗擊蠻族,未必非得上前線參戰。大戰一起,如何處置傷員是一個大問題,而且涉及到眾多的人手。這樣吧,回聖院後,我與醫殿和戰殿拿出一個方案,對一部分女子進行培訓,負責一些醫護工作,救士兵,同樣等於在與妖蠻作戰。”

巾幗社的女子們聽後,雙目發亮,方運這次說的有極大的可行性,關鍵是,這是一個突破口,可以提高女子在聖元大陸的地位。

“多謝方虛聖!”楊尋樓大聲道。

“多謝方虛聖!”其餘女子也跟著感謝。

“諸位客氣了。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不是我在幫助你們,而是人族需要你們!”

方運凝望遠方的天空,曆史的潮流浩浩蕩蕩,無人可以阻擋,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向曾經見過的正確方向,輕輕推一把。

方運仿佛看到,當人族與妖蠻全麵開戰之後,在人族人手最不足的時候,越來越多的女子出現在戰場後方,救死扶傷,甚至……

“方虛聖,您若是有雅興,不如在巾幗社賦詩一首。您放心,我們絕不外傳,那些卑劣之徒不會找到任何把柄。”楊尋樓充滿期待的看著方運,臉上竟然有細微的羞意,目光純淨得猶如少女。

其他女子的目光也熱切起來,若是能得虛聖賜詩,這對巾幗社是莫大的鼓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