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座半透明的高山屹立於半空之中,山頂各站一名文宗。

在泰山一側,方運置身於光球般的家國天下之中,對抗五嶽天下的力量,身後文玉連動,手中毛筆翻騰。

不多時,方運的家國天下擴大,一個又一個戰詩名將與戰詩國君出現在身側。

離開葬聖穀後,方運學全了所有的大儒戰詩,所以這次戰鬥,用出比葬聖穀中更多的大儒戰詩。

很快,足足有十個戰詩國君出現在方運身側,或揮舞天子劍,或手持君王弓,或手握虎符喚出大軍,和方運聯手攻擊前方的文宗井成昔。

在罪龜囚車上觀戰的其餘人難以置信看著十位戰詩君主。

如果不算傳說中的聖臨戰詩,君王戰詩是喚兵詩中最強的類型,每一位戰詩國君,至少相當於一位一境大儒。

但是,任何力量都不可能完美無缺,戰詩君王有一個明顯的缺點,極為耗費才氣。

畢竟,每一位君王都曾經承載國運,都曾經是萬民之主,一旦現世,需要海量的才氣支持。

一般來說,一位大儒喚出兩位國君已經是極限,若喚出三位國君,才氣最多隻能維持一刻鍾。

但現在,足足有十位戰詩國君,而且個個鼎鼎有名,商朝開國君主商湯,一統天下的周武王,春秋五霸之首齊桓公,斬白蛇的大帝劉邦,擴張大漢的漢武帝劉秀,一代雄主孫權……

任何大儒一口氣喚出十位戰詩君王,定然會被榨幹才氣,但現在,方運依然生龍活虎,絲毫沒有受到的影響。

井元琥在罪龜囚車上大喊:“方運此人狼子野心,明明有驚天之能,卻沒有在聖廟前全盤托出。他進入海崖古地,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井立仁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輕輕搖頭,這根本不用井元琥說,幾乎每個人都能猜到方運來這裏的目的不簡單。

看著方運在前方戰鬥的英武身姿,井立仁臉上浮現一抹悔恨之色。當時井元琥攛掇,自己主持井家大局,本來可以回絕,但最終小看了方運,以為方運離開聖廟後,實力最多與文宗相當。

現在看來,方運的實力的確與文宗相當,就是不知道與多少個相當。

井立仁思索片刻,全力向井成昔揮手,在井成昔轉頭看過來的時候,他張嘴說道:“我從這裏可以總攬全局,方運此人非同小可,你們拿他沒有辦法。現在我們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盡快使用那件寶物降服他,或者前往毒沙漠,尋找家主和雷廷榆,讓所有海崖古地大儒聯手擒殺他!”

井立仁離井成昔很遠,失去才氣,他的聲音無法傳到遠處,但是,井成昔身為大儒,可以看懂唇語。

僅僅數息之後,井成昔麵色微變,在雙方根本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突然從袖中向方運拋出一物。

那是一艘小舟似的模型,隻有尺許長,由無數金黃的沙粒凝聚而成,除此之外,極為普通,甚至連華麗的光芒都沒有。

但是,這件小小的沙舟之內,卻蘊含爆發性的力量,每一粒沙子,都散發著淡淡的聖威。

若是仔細去看,便會發現,每一粒沙子竟然都是一個人頭的模樣。

微小細處,驚怖至極。

但是,方運卻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

“半聖寶物?我也有!”

突然,所有人隻覺眼前一片白茫茫,仿佛太陽從眼前升起,熾熱的氣浪席卷八方。

眾人立刻眯著眼看去,就見方運身後,出現一個巨大的古銅輪盤,徐徐旋轉,發出石磨碾壓的聲音,同時外放淡淡的火焰,整片天空都被那火焰炙烤得扭曲。

星火渾天鑒外放出強大的聖威,將那沙之舟擋在外麵。

“咦?”

方運一開始以為那沙之舟是完整的半聖寶物,星火渾天鑒無法立刻擋住,還想拿出紅巨之火等半聖寶物抵擋,但現在被星火渾天鑒擋下,這就說明,那沙之舟僅僅是投影。

星火渾天鑒的大部分力量仍然被封寶,但終究是完整的龍族寶物,對抗普通半聖寶物的投影不在話下。

“你怎麽會有半聖寶物!”

井成昔麵露心疼之色,急忙收回沙之舟。

但是,已經晚了。

沙之舟表麵已經燃起永無休止的太陽真火,整件寶物開始慢慢融化。

罪龜囚車中的十九個讀書人目瞪口呆。

他們之所以有絕對的信心勝過方運,除了人多勢眾,除了五位文宗,最大的殺手鐧便是這件沙之舟的投影。

沙之舟乃是井聖從海崖古地得到的一件寶物,經過他多年的煉化和改變,才能讓人族使用。

為了半聖故居和筆老,井家家主帶著沙之舟本體趕赴毒沙漠,而為了抓拿方運,他們帶了投影過來。

雖然投影的力量遠遠不如本體,但其力量也很強,尤其是蘊含的聖威,絕對能壓製半聖之下所有人。

他們相信,隻要發動沙之舟投影,聖威必然能橫掃諸方,方運必然驚慌失措,跪地求饒。

結果,壞了!

被方運燒壞了!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做夢都想不到,一個四境大儒能有完整的聖寶,而且看上去很強。

別人不認得,一旁的井成梁突然道:“我記得這件寶物,在水族的壁畫中出現過,這是龍族重寶星火渾天鑒!應該是祖寶層次,隻不過此物主要功能是長途挪移飛行,若用以殺敵威力不如正常祖寶,但也在半聖寶物之上!”

聽到祖寶二字,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那可是稱祖大人物親手煉製的寶物,整個人族也隻有孔子的幾件寶物能達到那種層次。

他們突然覺得,沙之舟投影被這種寶物燒毀很正常。

“方虛聖,我們之間或許有一些誤會……”井成昔把即將燒成灰的沙之舟扔掉,露出和善的笑容。

“八十息。”

方運說完,握筆的姿勢突然改變,不再是規規矩矩的握筆,而是像是握著一把劍那樣。

方運運筆如劍,輕輕一揮。

十裏生寒光,一線分天地。

嗤……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十裏劍光破開五嶽天下中洶湧的力量,宛如一柄巨大的彎刀,飛向井成昔。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井成昔本就知道那首《詠方運》戰詩極強,早就做好準備,就見他身前寶光一閃,化為一片水幕,擋在霜寒劍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