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的聖念早就停止念誦眾聖經典。m.

西海龍宮之內,數不清的水族龍族仰望上空,滿麵驚駭。

西海龍聖敖泯的後裔們瑟瑟發抖。

始知方運是雷師。

轟……

被敖泯分開的海水宛如兩座海洋相互撞擊,淹沒西海龍宮,巨大的縫隙徐徐合攏,最後隻餘水麵下暗流湧動。

不過十數息,西海重新恢複了平靜。

三海失其主。

悲愴的海螺聲在三海之中響起,傳遍四海,傳遍聖元大陸。

隨著觀天鏡的消失和星火渾天鑒的回歸,聖元大陸的春意戛然而止。

三海龍聖的死亡,為聖元大陸增添一抹寒意。

天地間,白雪茫茫。

方運腳踏聖雲,立於西海之上,靜靜地望著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巨大的空間之門。

完好無損的藍尋與血淋淋的敖宙從中滾落,停在半空。

方運張口,微光升騰,刹那間照耀一界。

早已醞釀許久的真龍聖劍,攜最強之威,瞬間挪移到敖宙與藍尋之間,出現在敖宙的眼前。

敖宙猛地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真龍聖劍從自己麵前掠過。

在這一刹那,敖宙突然感到世界變慢,甚至看到,在真龍古劍之上,站著一個小小的東西。

微冥。

刹那之後,真龍古劍鑽進藍尋的頭顱之中。

藍尋還未等反應過來,身體便失去控製,目光慢慢暗淡。

堂堂魚聖,失去了所有的聖威與氣概,隻是有些難以置信地掃視四周。

“敖泯他們呢?”

藍尋隻看到,遠處一條有點眼熟的虎鯨在海中遨遊。

“怎麽會這樣……”

藍尋帶著深深的不甘心和疑惑,閉上雙眼。

敖宙鬆了口氣,抱怨道:“陛下,為了避免傷到藍尋,在下一直不敢全力以赴,您看我……已經解決了?這才多一會兒,都殺光了?那是什麽?觀天鏡光?雷師陛下救命啊!”

敖宙立刻縮小到尺許大,一溜煙兒地躲到方運身側,瑟瑟發抖。

浩瀚的觀天鏡光正在徐徐消散。

方運沒好氣地看了敖宙一眼,道:“觀天鏡已經回到北海龍宮,不會傷到你。”

“啊?是嗎?”敖宙急忙抬頭仔細觀察,這才平靜下來。

敖宙笑嘻嘻道:“陛下,您看這藍尋的品相很好吧?我大概知道您要做什麽了?”

方運用聖念托著體長千丈的半聖藍尋,隨口問:“我要做什麽?”

“當然是煮了吃!”

“煮?你不懂藍鰭金槍魚的美味!”方運搖搖頭,手指連動,聖念如刀,瞬間把巨大的藍鰭金槍魚切成大小不同的肉塊,並擠出大量的聖血。

最後,把背部腥臭暗紅的肉扔到海中,隻留其他地方的魚肉,完整的魚骨準備煉製寶物。

方運外放聖力,包裹魚肉,送入文界之中,控製溫度、濕度和時間流速,保證自己在一年內都可以吃到熟成到恰到好處的藍鰭金槍魚。

敖宙偷瞄了方運一眼,一張口把方運扔掉的紅肉吞到嘴裏,頓時麵容扭曲,眯著眼,一副吃了酸檸檬的樣子,道:“又酸又腥,也不好吃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方運很滿意,但又有些遺憾。

“下次殺半聖,一定要注意避免傷到食材。”方運道。

敖宙打了一個激靈,心道連殺帶吃,人族真凶殘!

方運瞥了敖宙一眼,敖宙立刻心領神會,主動變大,用頭承載方運。

“前往血芒界。”方運道。

“遵命!”敖宙一擺尾巴,直上九霄,衝向太空中的血芒界。

到了太空,敖宙一邊奮力飛行,一邊道:“陛下,您怎麽不去聖院進行封聖大典?”

“我若參與封聖大典,有些事就不好動手,等解決完一件事,我再去聖院。”

“什麽事?”敖宙小心翼翼問。

方運卻不作答。

敖宙無奈,隻好繼續前往血芒界。

不一會兒,敖宙便降臨到血芒界。

血芒界大地開裂,山河冰凍,一片死寂。

在距離地麵十數丈的地方,有一層濃鬱的聖道偉力,包裹整片血芒大陸。

血芒大陸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中。

方家宅院所在的地方,被更強大的聖力籠罩,裏麵的人全部清醒,隻是都有些茫然和不適應。

他們一抬頭,就能看到聖元星。

現在,還有一條巨大的蛟龍從遠處飛來。

“停下。”方運道。

敖宙乖乖地停在血芒大陸的上空。

方運突然消失。

隨後,一個巨大的透明方運出現在血芒界上空。

血芒星好像變成了方運的下身,方運的上身依舊保持原型,隻不過身高上萬裏,無比巨大。

整座聖元大陸的人,都看到那顆新的月亮上,出現巨大的方運。

各地人族紛紛跪地,不敢造次。

突然,巨型方運張口,宛如海嘯般的巨大聲音傳遍整座聖元大陸。

“大年初一,陸沉慶京。隻取慶君,餘者遠離!”

聲音在聖元大陸上空回蕩三遍,接著,一柄高達萬丈的聖道巨劍自虛空探出,劍尖朝下,懸停在慶京皇宮的正上空。

全城可見。

隨後,巨大的方運消失在血芒星上。

各地人族發愣,慶國人族神色複雜。

慶國京城,徹底亂了。

所有人開始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家裏的貴重物品,然後拖家帶口,逃出京城。

不過一刻鍾,京城的所有大門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沒有人疏導,沒有人指揮,因為連讀書人、士兵和衙役都舉家加入逃亡大軍。

慶京上演曆史上最大的一次逃亡。

皇宮之中,召集群臣的鍾聲瘋狂響動。

不多時,一些官員抵達皇宮的乾青殿。

此時離大年初一還有多日,但是,來到乾青殿的官員不到一半。

在皇宮之外,雜亂地排列著一頂又一頂官帽和官印。

眾多慶國官員掛冠而去。

乾青殿主位,龍椅之上,慶君背靠龍椅,麵色灰敗,雙目之中布滿血絲。

太監宮女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龍椅兩側的不遠處,還有未來得及擦拭幹淨的血跡。

大殿之中,文武官員排列。

武官的數量首次多於文官。

慶君緩緩掃視文物群臣,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累。

“免除一切禮節,給眾愛卿賜座。”

尷尬的一幕出現了,許多太監已經逃跑,前來送椅子的太監數量不夠,不得不調動皇宮侍衛搬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