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論榜的刪掉文章!”

“請陛下刪掉文章!”

武國金鑾殿中,群臣激憤。

武君前麵擺著密密麻麻的果盤,上麵有切好的水果,還有瓜子花生,甚至還有榴蓮,香飄全殿,惹得許多人直皺眉頭。

武君不挑揀,抓到什麽吃什麽,吃得滿口汁水,大胡子都被各種顏色的果汁粘住,宮女不斷幫他擦拭。

無論群臣說什麽,武君都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吃。

最後整整吃了一半,武君才靠著龍椅,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兩手輕撫孕婦般的肚子。

直到群臣說得口幹舌燥,聲音漸稀,武君才笑嗬嗬道:“說完了?前幾天你們不是還稱讚我英明神武,緊跟半聖步伐,今兒個怎麽就翻臉了?我之前說的沒錯,一幫軟骨頭,不中用!”

武君撇撇嘴,一臉嫌棄的模樣。

可惜,武君的話沒有讓群臣有絲毫的心理波動。

武君與群臣已經完全適應了互損模式,這也是人族最奇葩的朝堂。

雙方要是哪次上朝不互損幾句,全身不自在。

“陛下,您過年吃多了,腦子裏肥油太多,靠水果可衝不走。”一位大學士冷著臉道。

武君白了那大學士一眼,隨後掃視群臣,道:“朕就問你們,你們聰明,還是方聖聰明?”

群臣不回答。

武君道:“那朕替你們回答,方聖聰明!”

武君繼續道:“第二個問題,是朕聰明還是你們聰……”

“我們!”

不等武君說完,滿朝文武果斷齊聲回應。

兩側的宮女太監差點笑出聲。

武君也不生氣,笑道:“成成成,就算你們比朕聰明。可是,朕知道自己不聰明,所以要跟著全人族最聰明的人做事。朕就問問你們,這些年來,方運……不,現在已經叫方聖了。方聖做什麽,朕就叫人在武國做什麽,雖然你們會暗中阻撓,可凡是學著做的事,哪件失敗了?你們仔細想想,為什麽景國超越各國,除了技術,其他還是被咱們武國壓一頭?就是因為咱武國學景國學得快,學得多!”

“陛下此言有理。其實每個讀書人都知道,將來女子必然成為讀書人,但不是現在!方聖剛剛封聖沒到一年就急不可耐,我看,並非是為了人族,而是為了他自己的聖道!”吏部尚書道。

武君問道:“現在?是你們看時機準,還是方聖看時機準?”

“是他一尊半聖看時機準,還是其餘半聖聯手看時機準?”吏部尚書毫不客氣反問。

武君立刻問道:“那些半聖是占據了血芒界,還是創造出那麽多傳世戰詩,是挖空葬聖穀,還是占領了龍城?是收複了海崖古地,還是守住了兩界山?”

吏部尚書一時間竟難以反駁。

武君嘿嘿一笑,道:“其實我之前也看不懂,可是我看遍那些回複,突然明白,這件事其實隻是一個問題。”

群臣雖然神色各異,大多都不屑,但都認真聽著。

因為武君雖然不靠譜,但大事從來不糊塗,每有驚人之舉且事後都證明他是對的。

“很簡單,就是才氣分配的問題!我就問你們,要是方聖願意消耗自己的才氣給女子考生,你們怎麽說?”武君問。

“不可能!賜予人族考生的才氣,都是曆代眾聖積攢,還有一些讀書人死後散逸而出。方聖縱然天縱奇才,給出多少才氣,就等於消耗多少才氣!人盡皆知,半聖恩賜才氣,不是消耗,而是徹底消失!不是幾個時辰或者一天兩天就能恢複,需要多年!稍有不慎,就會影響聖道根基!”武國右相道。

武君嗬嗬一笑,道:“方聖願意,就是不怕才氣消失,你們管得著嗎?”

“我們管不著他的才氣,但管得著文曲星力!為什麽男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文曲星力,讓給女子?”

右相的話引得群臣紛紛點頭。

武君又笑了,道:“你們似乎忘記一件事,方聖手裏可不止一塊文曲星碎塊!他隻要拿出一塊,就足以供千百萬女子使用!”

眾人愣了一下。

“方聖……不會自斷聖道吧?”

“這……方聖如果這麽做,那簡直堪比孔聖。”

“方聖這是為了女子舍棄自己聖道,我們更不能同意!”

“是啊,人族還需要方聖,不出意外,他必成亞聖,不能行此險棋!”

武君道:“所以我說,你們一個個心眼比針尖兒都小!還是那句話,方聖就是願意,你們管得著嗎?”

群臣搖頭,堅決不相信。

武君道:“我懶得跟你們廢話!反正我知道一件事,我自己不可靠,你們這幫廢物不可靠,方聖或許也不可靠,但絕對比你們全加一起可靠那麽一點點,是全人族最可靠的人!所以,我隻需要跟著最可靠的人做事,就這麽簡單!誰不服氣,就學方聖來砍我腦袋,不能就閉嘴!”

“那全人族的讀書人都在反對……”

武君打斷右相的話,道:“那幫廢物要是比方聖厲害,輪得著方聖封聖?二十多歲的半聖啊!我不信他信你們?我有那麽蠢嗎?不讓我寫聖旨,行,那就去請眾議,請聖議!沒有聖議裁決,這事就這麽定了!退朝!”

武君說著,抓了一把瓜子,一邊走一邊嗑,走一路吐一路瓜子皮,太監們低著頭在後麵打掃。

武國群臣相互看了看,唉聲歎氣向外走。

聖元大陸的男人們炸了鍋,女人也沒閑著。

各地的女人奔走相告,每個女人的眼裏,都有一團滾燙的火焰在燃燒,比太陽更加熾烈!

人族各地都有供著半聖牌位的習慣,一般主供孔聖,偶爾供本國或喜歡的半聖。

這一天,聖元大陸各地的方運聖牌脫銷。

都是女人買走的。

人族各地喜歡讀書的女子紛紛聚集到一起,基本不做別的,圍著方運的聖牌一邊哭一邊訴說,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尤其是各地的巾幗社成員,各個雙眼紅腫,額頭磕得直冒血。

就如同慶君被砍頭後,人族心中有什麽東西瓦解了一樣,今天,女人的心中,也有什麽東西瓦解了,同時誕生了新的東西。

希望!

聖元大陸的女人們,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種真真正正的希望。

不被丈夫、不被父親、不被家庭、不被宗族……甚至不被天地束縛的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