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仔細一看,妖蠻排成足足十五個巨大的方陣,同時有一個方陣是騎兵,坐騎由蛟馬與甲牛組成,其上是行動緩慢但力氣極大的熊蠻人和象蠻人,一旦衝鋒起來,簡直是人族的災難。

妖蠻方陣上空懸浮著一麵血色大旗。

在看到大旗的一瞬間,方運心中震驚,因為這麵妖蠻軍旗邊緣如同鑲著黃金,這就是著名的鑲金軍旗,乃是妖界各聖的親衛軍的標誌之一。

若有鑲金軍旗在,蠻族氣血源源不斷,身體愈合能力提升到極限,妖術威力至少提高五成!

鑲金軍旗會把妖族更完美的戰鬥方式傳給這些妖蠻,讓這些妖蠻下意識使用經過千錘百煉的方式廝殺戰鬥。此十五萬妖蠻,堪比四十萬雜牌妖蠻。

誰都沒想到,瘟疫之主竟然舍得消耗力量把一群雜牌軍武裝成聖位親軍。

方運仔細一看,驚道:“一個妖侯都沒有!竟然準備用十五萬妖蠻耗盡我們才氣,逼我們離開!”

“在他力量積蓄完成之前,根本就不打算和我等戰鬥。”

“不愧是瘟疫之主,哪怕不學兵法,也知道如何針對我們的弱點!諸位,戰鬥之法,我等兵家人已經全力籌劃,接下來,就靠諸位了!”

“事到如今,唯有一戰!”

“三百戰十五萬,我倒想看看,最後站在這片大地上的,是人族,還是妖蠻!”

“我輩讀書人,文求平步青雲,武求蕩妖平蠻。此刻,便是蕩妖時!”

“我本以死於獵場為恥,但今日聽方君一言,大徹大悟,妖蠻虎視眈眈,何時何處非戰場?願,人族昌隆!”

“願人族昌隆!”

眾進士高聲大喝,然後紛紛放下板衣,做好最後的準備。

所有的中年進士站在最前麵,青年進士站在中間,新晉進士們站在最後。

在之前商談排兵布陣前,馬朝明曾經說過,他們老了,四十歲還不能晉升翰林,此生無望,在這種時候,應該把活命的機會留給年輕人。

大地的震動聲越來越大,十五萬妖蠻前進的雄壯威勢甚至要超過三十萬人族。

鑲金軍旗散發出一道道血光,在十五萬妖蠻陣營中凝聚成淡淡的血霧,那些血霧能稍稍遮擋扭曲敵人的視線,同時能把敵人進士戰詩詞的威力削弱三成!

妖蠻大軍的氣血越來越濃烈,漸漸形成衝天的氣血狼煙,讓妖蠻的氣勢越來越強。

許多妖蠻明明有些害怕,但在氣血狼煙的影響下,呼吸漸漸粗重,兩眼漸漸變紅,殺意愈加濃烈,再無膽怯。

雙方越來越近。

三百人族進士陸續開始作詩,幾乎人人都書寫一首曹植的《白馬篇》和方運的《白馬豪俠篇》,但計知白和宗家人卻沒學方運的詩,麵有愧色。

除了白馬將軍和白馬遊俠,許多進士還喚出自己寫的進士戰詩詞形成的將軍,雖然稍差,但卻能在危急關頭幫自己抵擋傷害,相當於普通妖帥,威力不凡。

方運望著前方,自己的寒冰鐵騎配合弱水奇風,原本能一敵十,但在妖蠻十萬軍旗麵前,威力大降,更何況自己同一時間也隻能維持三千寒冰鐵騎,再多的話,消耗的才氣是一個天文數字。

方運心道幸好除了弱水奇風,另有增強《風雨夢戰》的方式。

“諸位,此時此刻,上百新晉進士書寫《風雨夢戰》乃是最佳之法,我先寫一篇祈雨詩增強,不知何人有戰詩詞與風雨衝突?”

“並無。”一人道,其後無人反對。

“那在下獻醜。”

方運說完,在硯龜的後背蘸飽墨汁,開始書寫,硯龜平時拚命逃跑,但現在卻一動不動,沒有絲毫逃跑的意圖。

“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冠。卷地風來忽吹急,春獵場中水如天!”

祈雨詩成,漆黑的烏雲從四麵八方湧來,聚集在天空,但遮不住那妖山。

白色的雨水如同玉珠一樣從天而降,亂跳進眾人的冠帽或頭頂,大風隨後吹來,大量的雨水落在地麵,倒映著天空,讓地麵的水幾乎和天空一樣。

這首詩不僅有文寶筆和墨汁增強,硯龜乃是龍龜,是真正的龍種,方運又是吃過龍珠之人,龍力一出,大雨傾盆。

雨勢極大,至少需要大學士才能喚出這等大雨。

在大雨打濕眾人的紙張前,方運輕哼一聲,龍珠力量形成控雨之能,讓雨水稍稍遠離眾人。

馬朝明大笑道:“我人族借助風雨的戰詩,不止《風雨夢戰》一首,我最喜劍眉公的《風雨劍詩》,曾經仿作一首,便可用出!”

“本不想用風雨類戰詩詞,但方虛聖如此神異,便以風雨斬妖蠻!”

方運慢慢書寫《風雨夢戰》,霧蝶不斷釋放弱水與奇風。

那些新晉進士大都準備書寫《風雨夢戰》,因為在消耗同等才氣的情況下,蘊含弱水與奇風力量的寒冰鐵騎威力最強。

不過,他們不是方運,可以長時間維持寒冰鐵騎的存在,隻能在妖蠻衝到近處才能書寫。

妖蠻迫近。

“嗚……”

妖蠻的號角突然響起,一股恐怖的氣息宛如太古巨獸、遠古凶物降臨,讓大多數進士的膽氣為之一泄。

十五萬妖蠻的上空的氣血狼煙更加粗壯,風雨不進,烏雲離散。

喬居澤壓下輕輕顫抖的手,他和其餘新晉進士一樣,雖然有一定的磨礪,但都沒有與如此多的妖蠻正麵戰鬥,文膽再強,也強不過十五萬妖蠻的軍威。

喬居澤深吸一口氣,道:“方運,頌一首詩,壯我等膽氣吧。”

“是啊,誦一首吧。”

“好,在下獻醜了!”

方運說完,稍加沉吟,以舌綻春雷誦道:“人族進士衝妖山,不叫妖蠻匹馬還。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許多進士聽後熱血填膺,連連叫好。

“玉門關原本是人族與蠻族的屏障,此詩用玉門關比作荒城古地與聖元大陸之間的障礙,隻要有報效人族十國之心,行為人族之事,哪怕死亡也值得!”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說的好!我死而無憾了!”喬居澤說完,鎮定下來,握著文寶筆的手更加穩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