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方原本僅僅指醫家半聖列出的藥方,但後來醫家變革,一些極為有效的藥方也可能成為經方。

甚至於,許多醫家人畢生的目標就是創出一道經方。

一劑獲得聖院醫殿通過的驗方,足以讓醫家之人揚名,載入醫道史冊,可即使這種聖院驗方,也不可能獲得醫道異象,甚至經方都不行。

更何況,任何醫書都要創建自己的“醫道體係”才有力量,包括辨別病症、分析病症、治療方法等等各種組成部分,缺一不可。

哪怕是張子龍與華玉青是醫家的天才,也都是從五六歲開始學醫,後來經過多年實踐,每年都會花至少一個月行醫,年過二十之後方著出醫書。

方運徐徐研墨,養精蓄銳。

“方虛聖說過自己接觸過醫道,也對醫家經典倒背如流,可終究沒有行醫經驗,怎能寫書?”

“醫書太過於危險!兵書有‘才氣演武’,隻要著書成功,哪怕三次才氣演武失敗,兵書依舊有力量,隻是威力較弱而已。可醫書在書寫完成後,必然要經曆‘壺中醫會’,接受懸天之壺中醫家先驅意誌的考驗,若胡亂書寫,將被直接剝奪醫道之路,失去行醫資格,異常可怕。”

“是啊,當年就有醫家之人急功近利,為了博取功名,胡亂著醫書,結果在壺中醫會中被醫道先驅識破,文膽當場爆裂,七竅流血而死。”

“不過,以方虛聖之才智,斷不會如此亂來。”

“自然。不過,他也未必有多少勝算。”

“不,我倒覺得恰恰相反。以我看來。方虛聖若無八成以上的把握,絕不會書寫醫書!”

“難道是悟道河相助?”

“不,絕對不應該與悟道河有關。”

孔德天想了想。道:“會不是跟十國大比有關?傳言中,若在‘破萬卷書’中真正讀書破萬。會得眾聖青睞,獲得特殊的力量。”

“我猜,是當日方虛聖書寫驚聖文章後,醫聖大人的意誌相助。”

“此言有理!或許就是醫聖張仲景發覺方虛聖的天賦,引導他輔修醫家!”

“可惜,若方虛聖不說,連我們張家人都無法知道他是否師承先祖。”張子龍羨慕地望著方運,能被醫聖張仲景垂青。那是醫家人的最高榮譽。

“他要動筆了!”

眾人全部閉上嘴,靜靜地看著方運提筆書寫。

方運的毛筆蘸飽墨汁後,從飲江貝中拿出一張聖頁。

“這……”

眾進士眼睛一亮,聖頁若用來寫戰詩詞很尋常,可若是用以寫書,那絕對非同小可!

隻有涉及強大力量的書籍,才可用聖頁書寫。

傳說在聖頁出現後,所有半聖的聖道之書都由聖頁組成。

聖頁可以承載最強大的力量。

“方虛聖從來不虛張聲勢,或許真能形成醫道異象!”

“不好!”

突然,大量的妖蠻從山上湧下來。

“本聖起了愛才之心。本想讓你們棄暗投明,誰曾想你們竟然不知悔改,反倒加害本聖。那本聖便不再留情麵!”

瘟疫之主說完,山上墨綠色的瘟疫之霧迅速膨脹,越過五萬妖蠻,包圍空行樓船。

空行樓船乃是半聖親筆書寫,若是嶄新,甚至有擊殺大妖王的力量,那些瘟疫之霧飛到空行樓船兩丈外後,再也無法寸進。

“衝上去!”五萬妖蠻吼叫著衝過來。

“保護方虛聖!”

“是!”眾進士立刻使用戰詩詞或唇槍舌劍攻向前方的妖蠻。

三百進士如同銅牆鐵壁,把方運擋在身後。

方運看著聖頁。緩緩寫下“瘟疫論”三個字。

聖頁表麵的光芒似乎多了一分,在獵場之中並不顯眼。

隨後。方運在第二頁的開頭書寫“自序”二字,來闡述自己書寫此書的意圖。

之後。方運全力使用上品奮筆疾書文心!

不過兩三息的時間,一頁文字出現在紙頁上。

《瘟疫論》原文全書不足五萬字,而方運的新《瘟疫論》大概有六千字,以上品奮筆疾書的速度,最多兩刻鍾便能書寫完成。

方運的書法早就達到二境妙筆生花,就見每一個文字都仿佛長在一朵淡淡的白花之上,極為優美。

方運拿走第一頁,繼續書寫。

“新曆二零二年,吾等三百進士遇瘟疫之主分身,困於獵場,倉促間……”

“瘟疫一證,曆代明哲具有成方。如醫聖張仲景有大青龍湯、陽旦湯……”

“雖長沙有論,後學注釋繁多,究使指歸不定,以致濕溫、時疫,漏而不講……”

“瘟疫一證雖有成方,並無成書……”

“吾研讀醫書眾多,察疫與傷寒同途異歸,不可拘傷寒法而治疫……”

在自序部分,方運先是說明為什麽寫此書,然後又謙虛地表示自己是趕鴨子上架,可能會有很多問題。

接著沒有直接提及聖元大陸從來沒出現過的“瘟病學派”,而是先稱頌傷寒學派的鼻祖張仲景,先說他的成就,並說他也有瘟疫的治療之法。但筆鋒一轉,說世稱張長沙的張仲景有相關醫道,可後麵的醫家之人注釋雜亂,導致醫家人在濕溫和時疫方麵有所遺漏。

這樣,既不用攻擊張仲景,也說出了醫家的不足,兩全其美,接著再說治療瘟疫雖然要一定的藥方,但並沒有人把瘟疫係統成書。

在最後,方運露出了真正的目的,說出自序的重點,瘟疫與傷寒有所不同,不能用傷寒學派的醫道來看待和治療瘟疫。

之後,方運開始書寫《瘟疫論》的正文。

方運先從宏觀的角度總結瘟疫的理論,其中取吳有性的“戾氣”為核心闡述。

隨後,方運並沒有直接闡述瘟疫,而是引用一些醫家大儒之言,提出還未在在聖元大陸出現的河間學派的“火熱病機”,然後直接提出溫熱病的概念,在現有的傷寒派之外徹底立下新的學派!

再方運寫下“瘟病”與“熱病”的一瞬間,聖院醫殿內的聖物日月之壺輕輕鳴叫。

在寫完有關溫病和熱病的概念後,方運開始談及瘟疫的病因病理,然後寫各種治療方式,在最後則列出藥方。

在寫完《瘟疫論》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方運隻覺一股莫大的吸力自天而降。

“全麵進攻!”

瘟疫之主暴怒的聲音響徹天空。

所有的妖蠻像瘋了似的攻打空行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