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月牙的話,武鬆隻是遲愣了那麽一瞬,來不及思考,武鬆緩慢的向樓梯走去,想要出其不意的一躍而下,在打鬥中占據先手。

“武都頭,看來我真是小看了你啊,你不但沒死,居然在樓上隱藏了這麽長的時間我都沒有發現。”武鬆一動,樓下的男子馬上就覺察到了武鬆的存在,但是他的聲音很冷靜,這些話是緩緩的說出來。

既然已經暴露了,武鬆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武鬆放聲大笑,在大笑聲中邁步走下了樓,出現在武鬆眼前的是被控製住的潘金蓮,和那個年輕的男人。那個年輕的男人看到武鬆下來之後,沒有遲疑,一掌切在了潘金蓮的脖頸處,將她打暈。然後這個年輕人雙手一抱拳:“武都頭,別來無恙啊。”

這一個動作,連同他的身形,讓武鬆馬上就認了出來,此人正是野店小二。不過說來奇怪,這個人身上的氣味改變了很多,到底為什麽,武鬆也無暇去想。

“上京的路上,你逃得一命。惹出了這許多事端,今天你逃不了了。”武鬆緩緩的說。

“哈哈哈,武都頭,當日你憑的是初次覺醒的虎魄,我那時自忖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才暫時遁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野店小二的談話非常冷靜,隱隱當中,帶著一種自信。

“當日你敵不過我,現在依然敵不過我,你這種自信從何而來?”武鬆看對方如此篤定的態度,有意試探虛實。

野店小二神態自若:“武鬆啊武鬆,你確實是個奸詐之人。在臨死之時仍舊不忘試探虛實,罷了,我就告訴你。”他用手摸了一下頭發:“想必你已經知道自己身中虎魄,但這虎魄是個什麽東西,你就不知道了。虎魄就是當日你在景陽岡上打死的老虎的魂魄,它附著在你身上。本來呢,按照你的體質來說,也許這虎魄永遠都不會完全醒來,偏偏趕上我們打劫之時,這種危險感來臨,虎魄完全的覺醒。擁有老虎力量的你,殺了我八名兄弟,也順道結果了那個貪財的趙二。魂魄這個東西,初次覺醒的時候往往擁有超長的力量,但覺醒之後,就會不斷的蠶食元神,最後讓軀殼精疲力竭而死。”

“你在等待我的那天?”武鬆問道。

“是的,我們綁架了你的哥哥,就是想讓你能暫時的按兵不動,讓你做桂花樓的掌櫃,就是要天天的看著你,看著你什麽時候能夠衰弱至死。”

“我看奸詐的是你們,好陰毒的計謀。恐怕即便是你們在上京的路上打劫銀兩成功,我的哥哥也會如此的被綁架吧。”武鬆冷笑著說。

“是的。我們打劫成功,你即便不死也會外逃,如果這時你的哥哥再消失,那任憑誰也都會想到你是監守自盜。我們,也就安全了。”野店小二全不隱瞞。

“但是你們的如意算盤錯了,我沒有死,也沒有衰弱,仍舊可以殺了你。”武鬆眼睛裏突然充斥著淩厲的殺意,這感覺讓武鬆覺得眼眶似乎都要瞪裂。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時至今日你還能站著,應該是已經找到什麽辦法壓製住了虎魄。但是武鬆啊武鬆,你雖打的死老虎的身體,又怎麽壓得住老虎的魂魄。古往今來,能夠在魂魄覺醒後仍然活下去的人,所擁有的魂魄都非猛獸,更好馴服的魂魄才能幫人作戰啊。即便是你今天能夠發揮出作為人的十成實力,但你注定還是一個凡人,麵對凡人,我穩操勝券。”野店小二的臉興奮異常,有一種瘋狂的喜悅。

“你是一隻貓。”

野店小二突然一愣,接著狂笑了起來:“哈哈哈,是的,我擁有的就是貓魄,我的貓魄已經被馴服,被掌握,永遠不會被反噬。哈哈,哈哈哈。”野店小二一邊狂笑著,一邊衝了過來,速度奇快無比。接近武鬆的時候,他已經把五指張開。

武鬆清楚的看到,野店小二的五指上生出了兩寸長的爪子,對著武鬆的脖子猛的一抓,武鬆不敢怠慢,急忙低頭閃過,但是爪子來的速度太快,武鬆的低頭速度相比之下就不那麽及時,爪子掃中了武鬆頭上的發髻。頓時斷發飛揚,這一爪的鋒銳程度堪比刀斧。

野店小二一擊不中,迅速退會,與武鬆之間又拉開了距離。武鬆剛要反擊,隻見對方再度攻來,這次不是一爪而是兩抓,上下同時襲來。野店小二的身法快似鬼魅,而雙爪的位置又如同幽靈一樣來回的遊動,武鬆已經不能靠單純的閃避來解決同時攻來的兩抓,隻得出招抵擋。

武鬆左臂上揮,右臂下揮。用左手的手掌去切對方的右手腕,右手的手掌是切對方的左手腕。武鬆意在把這雙爪左右分開使得對方的中路大開,自己可以用頭槌來攻擊野店小二的麵部。

哪知對方身法奇怪無比,雙掌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雙爪,雙掌切到之時,野店小二的手腕早已經過去。格擋不成,武鬆的雙肩各中了一抓。野店小二一擊脫離,又閃回了原位,雙手的五指上沾滿了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下來。

等待對方已經退回去,武鬆才感覺到雙肩上火辣辣的疼痛,扭頭看去,隻見每個肩膀上都有五個血洞。武鬆心驚,暗自的動了一下肩膀,還好,骨頭沒有事。看起來對方的貓爪雖然是鋒銳,但隻能切割頭發、皮肉之類柔軟的東西,對於比較堅硬的骨頭則沒有效果。如果今天能穿校場的盔甲而來,豈不是大占便宜。不過以對方的靈巧程度,也很容易找到盔甲上的縫隙吧,**的關節會成為貓爪的攻擊目標,而身穿盔甲行動就會變慢,關節骨頭雖然不會被爪子傷到,但是皮肉筋都被隔斷之後,也就不會有什麽反抗能力了。

武鬆的腦海裏胡亂的想著對策。而對方的攻擊再度襲來。野店小二雖然是貓魄,攻擊的時候也首先是以貓竄開始,但貓竄之後,總是能夠迅速的脫離,這卻是貓無法達到的。看起來,他已經把貓的攻擊和自己的攻擊結合在一起了,從這點來看,自己的確是要落得下風。

武鬆思考間手腳的反應略顯變慢,等到對方退會的時候,兩臂上又各中了一抓。

“武都頭,毫無還手之力啊。”野店小二舔著爪子上的血,笑著看武鬆。

武鬆沒有回話,隻是從懷裏摸出了金瘡藥,胡亂的撒在了傷口上。“看起來你毛茸茸的爪子,隻能抓些皮肉,卻傷不得骨頭。你的貓魄不過如此,看來也隻能給我撓癢癢。”

“呦呦,這身上的藥物還備的齊全。不要緊的,一會毛茸茸得爪子就會戳穿你的肺、挑破你的心、割斷的你喉嚨。”野店小二說罷再次襲來。

武鬆自忖雙臂傷勢已頗重,再行抵擋也隻能是白費力氣,當下化掌為拳,大吼一聲,雙拳齊出。右拳先出打向對方的左肩,左拳後發從下往上,打向對方的下巴。武鬆出拳的同時,用兩肘暗護心肺,同時拚命的聳肩,保護脖頸,其他位置任貓爪來抓。

看見武鬆雙拳打出,野店小二繼續前竄,而是猛的單掌擊地,又退了回去。武鬆剛要鬆一口氣,隻見對方再次竄出,這次與先前不同,雙爪一個保護遊弋在自身周圍,另一隻做著攻擊姿態,兩者以極快的速度相互變幻,一會是左爪防守,右爪進攻;一會是右爪進攻,左爪防守,加上手指上沾滿了武鬆的血液,雙爪在一竄之下舞出了一陣血影。

武鬆再也不敢以攻代守,以對方的爪子速度,隻怕是自己還沒有打中對方,手筋和血管就已經被挑斷,同時心肺也會被攻擊的爪子刺穿。但不動就是等死,武鬆心念一動,將手中一直握著的金創藥瓶向對方一甩,而後把藥瓶揣如懷中。那藥瓶的蓋子剛才並沒有扣上,藥粉一下湧了出來。這藥粉味道頗大,而且甚至厚重,在武鬆麵前形成了一道藥霧。在這藥霧當中,武鬆看到了野店小二的影子再次的退回。

頃刻間,武鬆已然有了決斷,穿過藥霧主動出擊。野店小二看見向自己奔來的武鬆哈哈大笑:“原來是金瘡藥,我還以為是什麽迷魂散,浪費了一次殺你的機會。”說話間腳下不停,一竄而來,仍舊是一爪護身,一爪攻擊,兩爪交替的更快,完全看不清楚。武鬆並不退讓,繼續前奔,雙拳握緊,蓄勢待發。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已經碰麵,武鬆全然不守,把整個心肺區域全然暴露,甚至眼睛都不看對方的爪子,隻是右拳凝力攻擊,意指對方要害。

野店小二狂放的一笑,爪子已經伸出,是右爪,攻擊的方向是武鬆的心髒。就在爪子看似已經插入的時候,一聲瓷器的碎裂聲傳來。貓爪的前進趨勢頓時一停,但武鬆的拳頭沒有停,隻是略一轉彎,打中了右側貓爪的手腕。清晰可聞的“哢嚓”一聲,手腕的腕骨斷了。

野店小二雖被擊中,但還是迅速的脫離。而武鬆也停了下來,他的心髒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胸部也仍然出現了幾個比較淺得血洞,武鬆也就勢把碎裂的金瘡藥瓶掏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你怎麽會知道,我會攻擊你的心髒,把瓷瓶擺在那等我,又怎麽會知道我用的是右爪,我剛才如果用左爪攻擊的話,你的右拳是什麽都打不到的。”

“如果我沒算錯,咳咳,你三竄之後就必須要休息一下,剛才是第三竄,咳咳,所以你一定要攻擊要害,盡量的結束打鬥。至於為什麽是右爪,咳咳,我記得你右手比左手略大,在危險的時候,你更傾向於用慣用的右手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