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武大早已經吃飽,他站起身來,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洗澡水。徹底的清洗一下,對武大來說十分的必要,盡管是冬天,可是長途跋涉讓他的身上沾滿了灰塵,尤其是後背上,隻要微微的一出汗,就感覺到奇癢無比。其實當年武大過苦日子的時候,經常一冬天都不洗一次澡,隻有在夏天的夜晚,河裏沒有人的時候,他才會裸(和諧)露那畸形的身體,充分的洗浴。但是,這都是之前的事了,在有錢之後的武大,即便是冬天,也幾乎每天都會沐浴,現在的他,隻能在腦海中去追憶過去的苦日子,而絕對不能親身體驗了。

另外,晚上要去見老太太,一個精神的外表也是非常重要的,雖然說要解決的僅僅是關於吃食的問題,但是給老太太一個好印象,讓她能接受自己的意見,就相當於成功了一半,還有,清爽的沐浴,也會讓武大的頭腦更加的舒服。

夥計的動作非常麻利,武大剛剛回答房間不久,洗澡用的大木桶就被推了進來,這木桶的個頭比武大在桂花樓用的要大的多,武大要是坐進去,將將隻能露出半個頭,很明顯,這是給正常身高的人用的。另外,這桶特別的寬,寬的已經有些像盆,組成木桶的木板,足有五寸多厚,看起來,即便是不裝水,這木桶也頗有些分量,幸好地下裝有木輪,可以平著推進來。

在木桶的後麵,是水車。水車裏的桶盛著熱水,夥計用水瓢一下一下的裝滿了整個木桶,在這個過程當中,熱水稍微的變涼,再用手去感覺溫度的時候,就已經很適合人進行沐浴了。夥計的動作訓練有素,往木桶裏加了這麽多的水,居然沒有一絲半點的飛濺到外麵,武大也明顯的看了出來,夥計加水並沒有到正常的吃水線,而是比正常的水量少了一些,想來這也是為了照顧自己侏儒一般的身高。念及此處,武大突然有一點感動,想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因為他是個侏儒而給予他特殊的照顧,甚至當上了桂花樓的掌櫃之後,無論是騎的馬還是坐的椅子,也都是正常的尺碼。武大不是沒有想過,去更換更合適的東西,但是讓工匠專門打造一張小椅子,實在是太容易熱人恥笑,這話武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去說的,可氣就可氣在,居然也沒有一個下人或者工匠,主動的做好,送到武大的跟前。武大雖然不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小椅子,可完全能夠搬到自己的房間,去盡情的享受這種舒適帶來的喜悅。武大也聽說過,雲南產一種獨特的馬匹,叫做果下馬,據說能夠在果樹下行走,非常的矮小,當地人很愛騎乘,這一點武大專門托人打聽過,但是陽穀的地方太小,販賣的馬匹大多是用於耕種,這種馬隻要有力量,耐力綿長。而少數人購買的騎乘或者是拉馬車的馬,也都要求身高馬大,氣宇軒昂,沒有馬商不遠萬裏從雲南運果下馬到陽穀來進行銷售。

但在今天,隻是在京城的客棧裏,洗澡這樣的小事,居然受到了特別的優待。武大甚至可以確定,如果客棧裏有小一些的木桶,夥計一定會專門的哪來,隻是打造這麽一隻木桶實在是太費功夫,而且如此沉重,也不方便搬運,隻能用這個先來給自己使用。

夥計完成了工作之後,用手輕輕的攪著洗澡水,然後擼起袖子,用前臂的外側皮膚,去試探水溫。

武大不解:“兀那夥計,你這是在做什麽?”

那夥計趕忙把手臂取了回來,來不及擦幹淨手肘上的水,就低頭施禮道:“這位大爺,您不知道,用手去感覺水溫是不準的。尤其我們這些做慣了粗活的手,即便是他們可以忍受的溫度,也很可能會燙壞了大爺你。用胳膊來試的話,就能夠保證最準確的溫度,讓您洗的舒服。”夥計手臂上滴下的水,濺落到了地毯上,這是第一次,地上出現了水漬。

“哦,原來如此。”武大點了點頭。“做的不錯,看來我是錯怪你了。洗澡水什麽時候能好,我下午還有事情要去做,不能在這個上耽擱太久。”

“爺,已經好了。”夥計回答道:“不知道您需要不需要我們留下來服侍您沐浴,當然您要是覺得我們哥倆不合適的話,本店裏還有伺候沐浴的侍女,也可以幫您叫來。”

伺候沐浴的侍女?武大聽了之後,心裏一動,他真的想叫來好好的看看,這輩子還沒有女人伺候過他洗澡,他曾經很想潘金蓮這麽做,但是家中的地方局促,一直也沒有這種機會,何況看到潘金蓮的時候,武大隻想化身為一頭饑餓的猛獸,把她按到在地上,一口吞到肚子裏去,哪還管得了這樣的許多。

但是,武大心裏也明白,如果叫侍女來幫自己洗澡,固然快活非常,可也是占時間,今天下午的時間非常寶貴,必須要花在關鍵的地方,至於女色,想必京城裏的煙花柳巷更勝於陽穀縣,隻要有銀子,有地位,我一下子叫上二十個女人躺在**,任我淩辱,又有何不可?

武大想到這,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洗完了我會叫你們。”

“是。”夥計輕聲的答應著,然後在地上撲了一大塊毛皮的墊子,把裝滿了洗澡水的木桶推了上去。“冬天天涼,這皮子放在這,您可以赤腳踩上。”說完這話,夥計留下了洗澡用的棉布浴巾和皂莢,就退了出去。

武大看著地上這塊皮子一笑,說的好聽,這皮子是給我踮腳的,實際上房間裏所撲的地毯非常的厚,這又是二樓,下麵都是木頭,怎麽可能會涼到呢?這皮子隻是怕我把水濺到地毯上吧,換了個好聽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