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

武鬆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一點什麽了,如果任由事態發展那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如果說海砂非要跟潘金蓮拚個你死我活的話,武鬆甚至可能會暗中的幫助海砂。但是,她現在要找的是自己哥哥的麻煩,那是我的哥哥啊。王婆雖然討厭,可是也不能讓她做替死鬼,不明不白的死去。

“血和火又在燃燒,比剛才還要濃烈。她身上有很強的力量,你小心,我不想死。”月牙的話急促而又沒有感情,好像是一種完全局外人的情感。

武鬆衝了過去,他一把把海砂從箱子上拉了下來,忙於四處尋找武大的有些癲狂的海砂猝不及防,險些摔倒。海砂盯著武鬆的眼睛,武鬆看到,她眼睛裏隻有瘋狂,隻有仇恨。

“你為什麽想殺我哥哥,就算你剛才說的是真的,把你推到井裏的是潘金蓮,而且時間一定是在嫁給我哥哥之前對不對,這跟我哥哥沒有關係。”武鬆的左手抓著海砂的手腕,感受著從上麵傳來的溫暖,這種溫暖讓他有些憤怒不起來,讓武鬆的質問變得更像是關心的詢問。

不,我不能這樣,現在必須要把持住自己的態度。我雖然喜歡海砂,但是,我更要維護公理。海砂要非要殺我的哥哥,大不了我就親手殺了她,然後自殺去給海砂抵命,這樣也許我們在陰間還可以做一對夫妻。

“你哥哥是沒殺我,可是他殺了一個我認識的人。一樣都是手上沾著鮮血的屠夫!武大郎必須死!”海砂最後的聲音是一種咆哮,這種咆哮好像把她的喉嚨都撕裂,所發出的聲音能讓每一個人都捂住自己的耳朵。

“沈七,你說的是沈七是不是?”武鬆的腦子急速的轉著,武大的一生隻殺過那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是記在自己名下的,而且武大殺人是在潘金蓮過門之後,如果海砂說的都是真的話,殺人的時候海砂就已經死了,看起來武大是真凶的事是別人告訴她的。此事極其隱秘,指導者寥寥,是怎麽透露出消息的呢?武鬆非常不解。

但此時的海砂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如同瘋魔一樣咆哮。武鬆感覺到海砂的手腕在慢慢的變熱,慢慢的甚至如同火焰一樣灼烤著手掌,武鬆拿捏不住,鬆了手,低頭看去,手掌上已經燙起了水泡。

“我看清楚了。那是一隻鳥,一直火與血組成的鳥。它有長長的尾巴,它在海砂體內已經飛了起來。”月牙的聲音不再冷靜,武鬆甚至感覺到月牙的一絲顫抖。

血與火組成,有著長長的尾巴,鳥?那是••••••鳳凰!武鬆突然間想到。原來海砂身體內的魂魄,是鳳凰的魂魄!是的,傳說鳳凰死後,可以浴火重生。看起來海砂正是借助這種力量從死者的世界回來了。不過這傳說中的神鳥,世界上真的存在嗎?難道說海砂居然獵殺了傳說中的鳳凰?不,這太荒誕了,這不可能。

武鬆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時間不允許他做更多的考慮。因為海砂的攻擊已經開始了。

海砂處在完全沒有目標的攻擊狀態,在武鬆思考的瞬間,她的爪子,已經劃開了幾張桌椅。大堂的賓客四散而逃,可就在這時,武鬆突然發現,不知道是誰,把桂花樓的大門鎖住了,而且是從外麵鎖住了。裏麵的人拚命的撞,但是怎麽都打不開。

桂花樓的大門剛剛翻修過,用的是上等的材料,堅固耐用,即便是自己去撞也是撞不開的。這點武鬆是知道的,誰能想到,自己出現安裝的氣派的大門,如今竟成為了囚者的牢門。

海砂沒有等待,而是追上了逃跑的人群。離她近的人的衣服迅速的被點燃,那些賓客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而海砂隨後就是一爪,竟把那人的胳膊削斷,斷肢上仍然燃燒著烈焰。

海砂一擊得手再不停留,雙爪齊動,刹那之間斃了三人。被燒傷者也有接近二十。武鬆知道,今天的事已經到了必須要解決的時候,必須要出手了,不能再讓海砂殺人了,那樣就完了,即便是自己帶著海砂遠走他鄉,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機會。

武鬆一聲暴喝:“武大郎在此,你這怪物快點來受死。”武鬆故意喊自己為武大郎,希望能夠更多的吸引海砂的注意力。果不其然,海砂的雙爪停下,轉過身來,凶神惡煞的看著武鬆,一步一步的走來。

“她身上的光好耀眼,越來越亮,我睜不開眼睛。”月牙的聲音已經變成一種怒吼。

而武鬆也看的出來,海砂的力量在不斷的增加,她從大門的方向往回走,每一步居然都留下了一個灼燒的腳印。而且這腳印的顏色在不斷的加深。

“武大郎,受死吧。殺人者必須償命!”海砂咆哮著,似乎隻會說這些單一的詞。她的理智已經完全被鮮血和火焰所控製汙染。

武鬆沒有把握戰勝海砂,即便此時讓月牙出戰也是如此。且不說,月牙出場之後場麵難以收拾,自己有可能永久的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最為關鍵的一點,老虎是怕火的。這點武鬆非常清楚,這血與火的光芒讓月牙懼怕,如果讓她出戰,可能馬上就會扭頭跑回景陽岡,那自己的戰鬥也就失去了意義。

隻能靠自己一戰了。武鬆下定決心,便再不留手。出右拳攻擊海砂。這一拳直來直去,看似簡單,但已經凝練了武鬆多年習武的全部精髓。海砂雖然有鳳凰的魂魄,但是身體畢竟是一個弱女子,應該是扛不住的。

武鬆一拳打去,海砂並不阻擋,也不躲閃,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胸口。

但是武鬆感覺,這一拳仿佛打在了燒紅的鐵鍋上。拳麵的灼熱感,讓他瞬間想要慘叫出聲。武二下意識的不斷後退。另外手指傳來了可以聽到的碎裂聲,劇痛在灼熱感之後接踵而至。至少有兩根手指斷了。

現在武鬆的左手掌嚴重燙傷,右手手指嚴重灼傷,兩根手指骨折。在混合的劇痛當中,武二甚至無法分清是哪跟手指骨折。

這麽嚴重的撞擊,海砂也受傷了吧。武鬆忍著劇痛,抬頭看海砂。

沒有,海砂沒有受傷,還是緩慢的走來。鬼知道剛在的一拳打在了什麽地方。怎麽辦,雙拳已經沒有攻擊力了,那隻能用腿攻擊了。

武鬆瞟了一眼海砂的腳。可以看出來,海砂並沒有纏足,但是腳仍然顯得嬌小。嗯,鳳凰,鳳凰的爪子也是很細弱的,海砂也不會什麽武功,我左手虛招然後右腿掃堂腿,用盡全力踢斷她的腿,這樣也就能限製她的活動,也能給大家時間逃跑,另外這種巨大的力量總有消耗完的時候,拖一點時間,就多一分勝算。

武鬆想到這裏,不再後退,反而擰身像前。左手伸出兩根手指,插向海砂的雙眼。眼睛這地方最為敏感,即便是已經失去理智,對於眼睛一定是有本能的保護,武鬆篤定這一點。

果然,就在雙指即靠近海砂的時候,海砂伸出手來阻擋。

要的就是你這一下,我知道,如果直接攻擊,手指一定會折斷,上半身是有什麽東西包裹保護著。我怕你擋不下,已經放慢了手指的速度。武鬆心裏有些得意。

在海砂的手即將碰到武鬆手的一瞬間,武鬆猛的低頭,全身如同陀螺,急速左轉,同時右腿彈出,勢大力沉的掃堂腿。武鬆在踢出這腿的時候,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他已經最好了這條腿折斷的準備。甚至在閉著眼睛,等待著劇痛的到來。

但是劇痛沒有來,轉身結束,武鬆急速收著,卻看到海砂已經在空中緩緩的下墜。看起來這鳳凰的魂魄,還給了海砂短暫的飛行能力。武鬆有些絕望了,一瞬間,他癱坐在地上。傳說中的鳳凰,是一種他無法抗衡的力量。難道,今天會死在這?

死?武鬆上一次感覺到自己要死的時候,還是在野外與八人決戰。想起來恍如隔世,看起來在劫難逃,今天就要死了。

武鬆抬起頭來看著海砂,等待著最後的裁決。能死在自己喜歡的女人手裏,也算不枉此生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武鬆睜著眼睛,凝視著緩緩下落的海砂。海砂舉起了手掌,武鬆甚至能感覺到手掌上灼熱的火苗跳動帶來的溫度。然後海砂舉起手掌,身體下落的同時,像下劈去。但是批的位置不是這裏,是••••••是哥哥講話的時候站的台子。隻是,那有輪子的台子,怎麽在發抖?難道裏麵有人?那個空間正常人是鑽不進去的,難道是•••••哥哥。

不!這一爪下去,哥哥必死無疑!武鬆從地上爬起來,想替武大擋住這一爪,但是太晚了,海砂的速度遠遠勝過武鬆,一爪劈下,巨大的力量生生切碎了台子,裏麵噴出了血液,武鬆顫抖著看了一眼,那正是自己的哥哥武大。

他已經死了,身體被切為了兩半。

此時,武鬆感覺到自己仿佛從一處絕高的塔上墜下,即將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