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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鬆

武鬆在原地待著沒動,直到桌椅都被抬到了樓上這才放心。隻要想辦法把縣令留在樓上,不讓他下樓,就能阻止他走進海砂,二次讓鳳凰覺醒。

希望這辦法有用。

桌椅剛剛擺好,外麵就有人喊道:“陽穀縣令到!”

看起來時間剛剛好,事件已經再次開始,希望我能夠拯救哥哥,拯救海砂。武鬆不再猶豫,當事情真正到來的時候,他的心變得剛毅而無所畏懼。但武二的腿沒有停下,依舊是快走幾步到了門口,彎腰施禮。同時嘴裏喊著:“不知大人到此,小人沒能提前迎接,還望恕罪。”

武鬆說出話去自己都覺得可笑。看來自己當了一陣的都頭,這種官話套話也是張嘴即來,即便是知道縣令要來,仍然下意識的推說不知道。

武鬆琢磨的時候,縣令已經伸手攙扶:“武鬆啊,你家今天雙喜臨門,這種事情怎麽不通知老夫呢,莫不是看不起我?”

“哪裏哪裏,我是覺得大人作為本縣之首,出現在這種小場合確實不太合適,所以才沒給大人送帖子。”是啊,我現在才想明白你為什麽要來,你是想讓我吧,陽穀縣令。在銀子上吃了啞巴虧,咽不下這口氣。我早該想到的,太大意了,一個老奸巨猾的人怎麽可能吃了虧之後不報複。武鬆啊武鬆,你把別人都考慮的太簡單了,怎麽你就能沒防備這一手呢?

“不用叫大人,你看,我今天沒穿官衣,也沒坐官轎,這也不是在衙門。我今天來呢,是以你的一個長輩的身份前來,我聽說你父母都不在了,這樣大喜的日子沒有一個長輩總是不合適的。所以本官,嗨,平時打官腔習慣了,老夫這次前來也是為了讓你這訂婚更隆重一些,也不能讓姑娘家那邊看了笑話不是,哈哈哈。”

縣令的聲音很大,武鬆這時候有點想明白了,當眾稱呼自己為長輩,無非就是想在一會敬茶的時候占一個位置,這樣才方便以後的計劃。

我已經知道你的想法,就絕對不會讓你得逞。武鬆考慮著對策,現在一切還沒公開,一定要在言語上壓製住縣令,來一個以退為進。

“大人對我武家恩同再造,不過武鬆也不敢高攀,武鬆本是一介草民,得大人提攜才能飛黃騰達,今日還能到訪為小人的小事增光添輝,武鬆感激涕零,日後定當效犬馬之勞。大人請上樓上主賓的位置就做。”武鬆說話的時候,故意顯得異常感動和激動,然後不給縣令再說話的機會,就已經把他帶到了樓梯口。

武鬆看到縣令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情願的表情,但這表情很快就被臉譜化的笑容所掩蓋。很好,第一步成功了。

等到縣令坐下,武鬆知道,在過去的未來,下一步自己就應該去找武大,催促儀式提前開始,然後一些再按順序發展,但既然重新來過,那一切必須變一變。

“大人,今天小人家裏事情比較多,不能在這久陪大人,我先去忙一下。大人稍安,儀式片刻後就會開始。”武鬆言辭懇切。

“武鬆啊,去忙吧,老夫到這,可不是給你添麻煩來的,哈哈。”縣令一笑倒也豪爽。

武鬆得了縣太爺的回答,轉身下樓,收起了臉譜化的笑容來找武大。

武大依舊在跟那個被稱為“劉掌櫃”的人扯皮,趁機敲詐。不過武鬆已經沒有心思聽了,而是直接的到了武大身邊。“哥,縣令來了。”

“啊,我看見了,你不是招呼著呢嗎?官麵上的人我不好接觸。”武大當即停止了跟那邊的談話,轉頭跟武鬆說。

“哥,我來不是讓你去招呼,我是覺得,縣令來了,咱這儀式是不是得有所改變?”武鬆依然是用商量的語氣來問。

“變化?什麽變化?”武大郎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咱們多等一會,嚴格按照吉時來做。這樣也會讓縣太爺覺得咱們家對上蒼敬重,是有底蘊的人家。”武鬆摸著武大的脾氣說,因為武大能夠如何回答,他不敢保證,他的問話已經與過去的未來,完全不同。

“這樣會不會讓縣太爺等的時間太久了,對咱們心生怨氣?”武大果然有些疑問的問武鬆。

“肯定不會,哥哥,縣太爺這個人我了解,最重禮法。咱們尊禮,也就是尊他,他是絕對不會不高興的。而且這樣也會給在場的賓客一個錯覺,咱們武家並不怎麽以縣太爺為重,他們就會認為,咱們家的*深不可測。”武鬆說後麵話的時候已經是壓低了音調。

“嗯,弟弟,你說的有道理,那就怎麽著,再等半個時辰再開始儀式。”武大當即拍了板,武鬆也鬆了口氣。

改變的時間爭取到了,半個時辰,雖然不多,但足夠了。那麽還有一件事,也要得到武大的認可。

“哥,縣令來了,我琢磨一會敬茶的時候就不要敬三碗茶了,咱們本來邀請的主賓今天有點事情要晚來,而且即便他來了,有縣令在也不好把他當做長輩。”武二商量著說。

“我早就說,那個叫安道滿的不行。一個仵作,天天跟死人在一塊,你訂婚的時候敬他茶,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他不來這個倒好。不過我琢磨,是不是可以敬縣令一碗,這樣的話,咱武家多有麵子啊。”武大說出了武鬆最不願意聽到的一個提議。

好在,一切還在計劃之內。

“哥,我把主賓的位置搬到二樓去了,讓縣令坐一樓多有不妥,一會敬茶爬上爬下的頗為麻煩。另外,縣令雖然說,在這裏不是官員而是我的長輩,那畢竟是大人物謙虛才這麽說,如果說給咱臉,咱不要臉,真把自己不當外人,可能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個官威,咱不攀也罷。”武鬆分析的絲絲入扣,一切以家族利益為主,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武大不會拒絕。

果然,武大琢磨了片刻:“弟弟,你終於長大了。這人情世故把握的比我這個哥哥好了,你出生的時候爹媽找算卦先生掐了一卦,說你天生傷殘,當時爹媽還以為你會跟我一樣,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不但身體強壯,而且腦子也好使。”武大的表情很是欣慰。

“那我一會就跟夥計說,就上倆茶碗,你和王婆倆人,代表雙方家長,也就行了。那你在這招呼買賣上的人,我去招呼那些官麵上的。”武鬆囑咐完轉身就要走。

“你等等。”武大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糟糕,是不是有什麽紕漏,如果哥哥這個時候改主意的話,很可能就會打亂全部的計劃。我跟他在這起爭執,事情究竟會向哪個方向發展就無法預測了,不管哥哥說什麽,我一定要勸他接受我的想法。武鬆打定注意,轉身回來,準備勸說武大維持剛才的意見。

“哥哥,你覺得哪不妥嗎?”武鬆用比較疑惑的語氣問道。

“沒,就是你剛才說王婆,我這才想起來,一會我叫王婆上來,也不能當中稱呼為王婆啊,總要有個正式點的稱呼,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

聽了武大的問題,武鬆長出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哥。不過我覺得,叫王氏肯定沒啥問題。”

“嗯,武鬆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在武大的嘟囔聲中,武鬆已經轉身走遠。我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命運對我審判前,必須還要做一些事。

武鬆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去找海砂,看能不能在儀式前化解她的仇恨,再讓安道滿用血魔法組織她生命的枯萎。如果可以成功的話,那命運的審判將會被自己輕而易舉的度過,這場劫數將不複存在。當然這是最好的結局,武鬆沒有把握能實現,但要盡量爭取。

海砂應該還在自己的房裏梳妝打扮吧。如果從大堂的樓梯上去,會被很多人看到。也許還會被縣令叫過去耽誤時間,那既然如此,就從後門繞。

武鬆念及此處,從大堂的正門大搖大擺的出去,一路上看到熟人一路抱拳說吉祥話,沒有任何隱藏的意思,好似自己出門是去接人一般。出了桂花樓,武鬆急速的兜了個圈子,繞到了桂花樓的後麵,從後門進入,直接上樓,直奔海砂的客房而來。

武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上次來的扭捏,事關重大,沒時間猶豫。三步並成兩步,到了海砂的房門前。

啪啪啪,輕輕的敲門。敲門聲音響起的同時,武鬆仿佛聽到自己的心也在一起的跳,即將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雖然知道在過去的未來發生了如此那樣的悲劇,雖然知道海砂是從死者的世界裏走來的女人,隻是由仇恨驅動,也許都算不上是一個活人。但是當武鬆聽到自己如同擂鼓一樣的心跳之後,他知道,他愛這個女人。

如同一個獨臂的人,真愛自己唯一的手一樣。

腦海裏突然冒出的這個比喻,讓武鬆嚇了一跳。不過與此同時,門內響起了銀鈴般的聲音:“誰啊,是姑姑嗎,到時間了?”

這聲音聽的武鬆心裏有些緊張。不過還好,海砂的聲音沒有變,還是那樣悅耳。這也就代表,現在的海砂還是有理智的。太好了,我一定能夠說服她。

“是我,武鬆。”武鬆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一絲激動的顫抖。

“哦,你稍等啊,我給你開門。”裏麵的聲音答道。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月兒一樣海砂出現在武鬆的麵前,讓武鬆一陣陣著迷。

“雖說一會就訂婚嗎,可是之前這樣見麵不太好吧。”倒是海砂先說話。

“海姑娘。”武鬆定了定心神:“我有一樁要緊的事要提前跟你說,事關重大,不能遲疑。”武鬆盡量讓自己的話語堅定,表情可信。

“那好,你進來說話。”海砂給武鬆讓出了門,讓武鬆進來。

武鬆並不客氣,進來之後,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而海砂帶上了門,坐在了武鬆不遠的對麵。

“現在稱呼你什麽我還真的不知道,叫武郎好像有些太早了。”海砂的微笑燦爛而迷人:“到底是什麽事呢,讓你來跟我提前見麵。”

“就叫我武鬆吧。海姑娘,一會你到下麵參加儀式的時候,肯定不是穿這件衣服是吧。”武鬆看到海砂現在穿的是一身鵝黃色的衣裳。

“確實不是這件,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海砂的臉上有些疑惑,但依舊是笑眯眯的。

武鬆深吸了一口氣。“你一會要穿的是一身白衣,領口的地方有一個倒吊人的刺繡,對不對。”武鬆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領口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你,你怎麽知道?”海砂的表情起了變化,不再是如同剛才一樣淡定。

武鬆在心裏則長出了一口氣,看起來自己沒估計錯,那個奇怪的倒吊人刺繡是一個關鍵。可能燃燒仇恨,獲得力量,必須要穿著那身白衣,用倒吊人一樣自我犧牲的辦法,來複仇。

“海砂,你死過一次,對嗎?”武鬆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水滴石穿而化解仇恨的辦法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用一種近乎於殘酷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你全都知道了?”海砂的臉在那一刹那又恢複了平靜:“我是來找潘金蓮報仇的,一會她隻要一出現,我就殺了她。既然你現在知道了,我是死人,我隻是為了複仇才接近你。”海砂的神色變得很淒楚:“你是來殺我的吧。”

“不!我不是來殺你的。我來是想告訴你,潘金蓮已經在一段時間之前離家出走,所以她肯定不會出現在一會的儀式上。”武鬆如實相告。

“不可能,我怎麽沒聽說?”海砂神情憤怒:“而且我知道一會要敬三碗茶,一碗王婆,一碗你哥哥,剩下的一碗就是給潘金蓮吧。”

武鬆搖了搖頭:“不是的,本來剩下一碗是為了給我衙門裏的一個長輩。而且他有些事情,所以一會敬茶的時候,隻會端上來兩個茶碗。”

武鬆想不到,自己原來多餘給安道滿安排的一碗茶,居然成了海砂肯定自己複仇的一個暗示。現在想起來,感覺悲苦不已,自己在完全不知覺的情況下,間接引導了悲劇的誕生。

“潘金蓮不在這,我報不了仇了。武鬆,我欺騙了你,你不恨我嗎?”海砂抬起了頭,盯著武鬆看,眼睛堅毅,有一種無懼無畏的味道。

“我不恨你。”武鬆停頓了一下,心裏百般猶豫,最後下了決心:“我喜歡你,嫁給我吧,海砂。”

說出了這番話的武鬆,心裏仿佛放下了萬斤巨石,感覺到異常的輕鬆。長這麽大,頂天立地的武鬆,終於第一次的說出了喜歡。這種輕鬆,讓武鬆瞬間覺得,一會將到來的審判不是那麽可怕了,即便結局無法改變,更夠這樣,也是足夠了。

“你的左手,是被我燙傷的?”海砂聽了武鬆的表白愣了一會,說出了一句看似沒什麽關聯的話。

武鬆趕忙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掌上流血不止。

因為剛才過於緊張,武二的手一直是緊緊握著,指甲劃蹭著手掌,將燙傷的傷口弄破了,而武鬆剛才專注於同海砂談話,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這時才知道手掌破損已經是如此的嚴重。

血嘀嗒嘀嗒的流下,滴落在地麵上。

“你怎麽知道?”武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你的手,是被未來的我燙傷的。你,你居然是從未來回來的。你看到那麽凶殘的我,還想娶我?”海砂的話語滲透出震驚而不敢相信的情緒。

對了,海砂能夠通過血,感知事情。初次在桂花樓見麵,她就感知到了王森的死。看來張天師讓我的左手依舊保持燙傷狀態,除了是提醒我去找安道滿之外,還是幫我取得海砂的信任。張天師真是大智慧,信手拈來,卻如此驚心動魄。

“是的,我去過未來。在未來,你體內的鳳凰完全控製了你,在找不到潘金蓮的情況下,開始屠戮無辜的人。而我,不是那鳳凰的對手。如果我不逃離那場審判,估計我也會死。現在我站在這,就是想改變我們的命運。讓你跟我,以及其他人,都可以活下去!”武鬆的話語重新恢複了堅定。

武鬆看著海砂,她美麗的臉神態飄忽不定,最後,那俊俏的臉突然收緊,點了點頭。“武鬆,我相信你。你說,應該怎麽做?”

應該怎麽做?武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按照自己的預想,如果能夠成功的說服海砂放下仇恨,鳳凰的力量就會消退,算時間安道滿也快來了,使用血魔法修複海砂,再給安道滿服下人參,滿天的雲彩也就散了,功德圓滿。現在自己雖然取得了海砂的信任,可是一切沒什麽改變。

現在海砂問,應該怎麽做?武鬆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計劃構想到這就結束了,為知的謎團應該如何解鎖?

“都頭,大掌櫃讓我告訴你,開業儀式要開始了,您得出去陪賓客了。海姑娘,您姑姑一會就過來,開業儀式之後就是您跟都頭的訂婚儀式。我多嘴提醒二位,別忘了時間。”武鬆聽得出這聲音,是算盤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