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小易

在命運之輪開始轉動之時,沒有人能預測什麽。誰也無法預知未來,即便最終的結局貌似相同,也總有一些東西脫軌而去。

我想到北島的詩:我來到這個世界上,隻帶著紙、繩索和身影,為了在審判前,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

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藍的,我不相信雷的回聲,我不相信夢是假的,我不相信死無報應。

如果海洋注定要決堤,就讓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6地注定要上升,就讓人類重新選擇生存的峰頂。

一個想要改變命運、想要戰勝體內魔神的人,想來便該出如此的呐喊。

然而康德不是。他以怯弱而卑微的姿態麵對著自己和魔神,他始終不肯使用魔王的黑暗力量,是出於內心對那無法遏製的力量的恐懼,是怕徹底失去自我,還是僅為了維係一個不切實際的諾言。

察看命運的軌跡,康德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方式對抗著這被過早預知的命運。他甚至采用了放縱的姿態,消極地等待著即將來臨的一切。他嘲笑那嘲弄他的上天,然而卻無法徹底泯滅那一丁點可憐的感情。

雲迪愛康德嗎?若他不是被命運和魔王捆綁在一起,雲迪還會這樣掛懷他嗎?雲迪先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現,然後卻等待康德的拯救。她將一切希冀放在康德的身上,這是依賴還是愛呢?在雲迪的生命裏,康德是無法替代的中心,他漸成為一個精神的支柱,一種信仰的力量。而這可以稱作是愛嗎?

百亞呢?對魔王敬仰的百亞在最後讀懂了魔王的心思,她阻止康德使用黑暗的力量,因為她知道,如果有另外一個結局,魔王並不希望成為魔王,他想要逆轉這命運,那個坐在陰暗裏的人,隻希望自己是康德,永遠不成為魔王的康德。而那個魔族少女百亞呢,她問:我和雲迪,你選擇誰?聽到康德言不由衷的話賭氣而去的少女,最終選擇為捍衛康德而死。她愛康德嗎?或者隻是一種敬仰?

然而,雲迪和百亞的生命中,都已有值得她們犧牲自己的信仰了。這信仰來自康德。而這信仰本身,卻是缺乏信仰的。麵對質問,康德說:“我信仰光明的守戶神,那是一本騎士小說……寫得好的我都信。”沒有信仰,使得他在自我與魔神的爭鬥中愈加疲憊不堪、倍受煎熬。

那些居於地下的魔族,僅僅憑借“重返陽光之土”這簡單的信**,便可以不惜一切。當魔族的戰歌響起,這種對魔王的信仰到達頂峰。所以,縱然是慘烈的犧牲和**無比的折磨,他們內心將獲得大解脫。當魔族的士兵仰視天空,被陽光灼傷眼睛的時候,內心應是及至的大歡喜吧!

而人族,對禮天教的信仰形同虛設。一旦看到魔族的威脅,他們最快作出妥協的決定,而將所謂的信仰拋之腦後。他們更關心的是權力和名望,同族間的嫉妒與猜疑被披上漂亮的外衣。羅恩,這個曾經四處遊曆的遊吟詩人,終以**師的形象使得自我滿足。而這滿足的同時,他卻還是告訴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他喪失了太多,他必須以這些謊言彌補感情空虛的恐懼。

康德所有的,僅僅是那連他自己都懷疑的感情,那並未泯滅,不斷掙紮的感情。康德真的不是一個可以討好讀者的主角,當看完書想要揮一下花癡精神的時候,我無法對康德產生任何花癡的聯想,隻好想著:魔族那紫色的頭和暗紅的眼眸,若是再配合頭上一對尖尖的小角,哎,好帥啊!

命運之輪轉動,開始另外一種可能。

也許這次輪到康德變成蘑菇怪,也許羅恩會成為熱愛土係魔法的遊吟者,也許邪惡的亡靈法師最後皈依禮天教……

沒有什麽結局是注定的。

每一座墳墓的上麵,鮮花都冷靜地開放。

即便因虛無而注定是一個悲劇的人生預言已經展現在麵前,你仍可盡情舞蹈。

因為沒有什麽結局是注定的,在虛無之旅中,仍可尋找信仰,於荒蕪與迷惘中,前行。

p。s:不知道是不是對原先的網絡版做了比較多修改的緣故,也許還有印刷的紕漏,現不少情節上的Bug,害我翻回去好幾次找前麵的情節。不知道能否找到沒修改前的網絡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