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集

二人降落崖上,左右瞧視,唯一團萬丈煙塵冉冉而起,石崖方圓氣息汙濁刺鼻,餘外並無異狀。

“怪哉!什麽聲響,如是般驚人?”

不足隨在管事長老身後,誠惶誠恐之形貌。那管事複向崖前行了幾步,向崖下望去。忽然便一驚之下,退後數步。

“難道是本長老識神有誤?”

那長老複駕雲攜不足直下崖底。及至穀底,長老將手一招,一朵碗大個火球洶洶。四下明亮可視。

“天也!此天坑莫非便是方才巨響之因麽?”

崖下之情景當真將不足赫了一驚。隻見千丈方圓,山石碎裂若粉塵,中央之地,一個巨坑,百餘丈大小,深近百丈!餘外石岩之色澤盡數赤紅若血,觀之令人心驚。

那管事長老駕了雲頭,繞此天坑飛了一圈,不見有何發現,便囑不足守在此地,一有異動便報上山來。自己卻複駕了雲頭,禦禦馬符印向山上去了。

不過頓飯之功夫,派中二苑之長令,攜數修,駕雲而至。彼等仔細審視現場,一番檢索後,盡數皺眉,一言不發回返山上。其後兩天,山上大賽仍緊,然山門守值處卻暗暗加強了守護。便是那百事苑之長令都親臨守值。除卻參賽子弟子,餘則皆按位當值。大家不敢發一言半語之牢騷,盡強按了心焦之癢,忍了山上三十年一屆之精彩賽事不敢去。

眾修皆惱怒不足,責怪其值守失察,引發了門中高層之關注!而那不足亦是一臉無辜!隻是垂頭喪氣般摸樣。

“算啦!金足守值從無差錯!隻是如是賽事,那個不心癢?一時出了差子,自家亦是不好受,吾等便莫再要責備了!”

那山門付執事歎氣道。

眾師兄弟觀其沮喪可憐之狀,反覺待其太過!這些年來,哪位師兄弟有事不是此修替班?如是做派眾修已然安之若素矣!

又兩日,山上飛來七八位上位高修大德,由門主親陪來視天坑巨洞。觀視半天,且將一些法器仔細探查,而後盡數回返。此後卻再無人來!亦再無異狀!隻是那山門管事長老遭解職,做了普通守值弟子。而不足亦受罰麵壁十月。

不足亦覺頗有對執事長老不起之地方。那長老人本不壞,亦可算個好人呢!

麵壁處在山後一斷崖上,與萬級山之主峰有一道巨大之深澗裂縫相隔而望。兩邊陡崖由一鐵鎖長橋相連接。此橋憑空架著數根鐵鏈,其上平鋪木板為橋麵,而兩邊竟無其他扶手繩索。山風過處,那數百丈橋麵似憑空晃動,搖搖擺擺,凡界俗人哪個敢行?然其與眾修則如履平地爾。另側斷崖突兀孤立,其上方圓不過數十丈之闊。有一石室,雕鑿與那斷崖峰頂之飛來石中,室內不過方圓丈許。唯一蒲團爾,餘則無物!

不足入得石室中觀之,見那蒲團乃是朱色之石磨成,並無甚出彩之處。便歎口氣,回身恭送執法士離去。

見其行鐵鎖鏈橋上,漸漸離得遠了,便複回身端坐蒲團之上,麵壁垂目打坐。那執法士轉過鐵橋,將手中如意法器遙指石室,口中念念有辭,卻見那如意中飛出一道赤色光霞,化而為幕,將石室門戶封死,而後一語不發,轉身而去。

室中不足,端坐朱紅蒲團之上,運使凝元法力,那神能元力猶如湍流轟轟然電掣般聚散渾體之經脈中,隨丹田內之金色元丹意動而變換騰挪。忽而凝聚體外,化為諸般形貌,忽而收歸體骨煆鑄渾體肌膚。

三月即過,不足於凝元之力已然嫻熟,唯缺失威能強大之道法仙術可以運使,不足深以為憾。

“唉!無師自通,不過癡人說夢爾!想我近乎兩百年時光,堪堪凝元,喜耶?恨耶?”

元神成丹,似是新現一副靈魂,識神運使時,大有奇妙怪異之感,好在此三月潛修,倒盡數習慣矣。於是,不足便如平常般,將識神小心放出,隻是轟一聲輕響,那識神居然將封閉石室之赤色神能元力法罩如無物般一催而開,轟轟然肆虐而開,隻是眨眼間,居然將四圍二萬裏之地麵盡數籠罩。而其識神細膩柔然之狀況,居然將許多大能盡數蒙蔽。

宏法門秘地中,一老者,先是一驚,而後仔細感悟一番,複麵現疑惑之神色。

“明明方才有上修識神掃過,怎得此時悄然無物?”

其將身一動,已然現身千丈高空。那老者眯了眼,仔細掃視,並無異狀,複將識神化出,亦然無所感知。

“怪哉!便是大圓滿之修,此刹那之功夫亦不會銷聲匿跡,無絲毫端倪也!”

這般思謀者,降下雲頭,謂密室側旁一壯漢道:

“近來門中可有事情發生?”

“回老祖的話,前些時,山門外深澗中莫名炸響,門主等查視無果,隻是那崩裂之威能了得,居然將地麵炸下百丈之深,千丈之闊!”

“嗯?其餘長老等可有查視?”

“有。法器探查所得,乃是法陣爆響之威能!”

“法陣?那深澗不大,怎生容下一座大陣?而其毀滅之威能,若非中等法陣,焉有如是之威能也?”

“長老等亦是做如是想!然法器探查確然是法陣之餘波。”

“嗯!仔細門內事物,莫要有什麽差池才好。”

“是!弟子等明白!”

那老者複歸於密室修煉不提。

同一時刻,那宏法門藏經之所在,一地下密室中,一修亦是大驚出關來視,見別無消息,疑惑而歸。

且說不足將此間生發之事悉數獲知,低頭思謀良久,心道:

“此人想必便是宏法門老祖,觀其手段,大約入道巔峰之境界,居然不能感知某家識神!我何不悄然探視那破禁鼎一番?”

於是再將識神收斂,僅是籠罩萬級山內宏法門一片,除去數個禁製之力強大之所在,整個宏法門一覽無餘。

“當是此物在那等禁地之中!這卻不好查之!”

正是不足將識神凝聚宏法門時,那門中一座禁苑中,名“沸池”之滾燙水麵上,正盎然成長之尺許大綠蓮花苞,忽然張開一道細縫,將一屢識神引入蕊中而去。那綠蓮忽然劇烈擺動,一微若小指般大小之小手伸出,輕輕招搖半響,而後複收回蕊中。

不足自是不知,其注意力盡數在宏法門秘庫之上,哪裏還會在意此尋常禁地也!

等得不足收回識神,再入識海神界中時,卻詫異發現,石室之外之赤色法罩不複在矣!

“這可如何是好?法罩破亡,而不能歸複,卻如何混弄那執法士去?”

不足思謀半響,歎口氣道:

“唯布設一座法陣迷惑也!”

由是整整一月,不足便巧妙施術,布設幻虛迷神大陣,且將那虛影弄出赤紅之色澤。

“便是如此也!且看那廝能否識得!”

如是不足在此禁地麵壁十月,終是期滿。那名送不足受罰之修複來欲接了不足去百事苑中。

不足觀其信步而來不急不緩,便揣了小心,靜靜兒一識神查視,見其取出如意,將手一點,一道金光射出,不足心神一動那赤紅之法罩忽然便破滅。

“咦!吾之破妄神訣未及唱出,怎得此法罩便破了?難道是上次施法威能不足麽?”

不足恰在此時回轉身道:

“師兄,此法罩近幾天已是連連晃動。”

“嗯!出來吧!”

“是!多謝師兄!”

不足便行出石室,隨此修而去。